管绪他们所坐的桌子在林浣溪后面几排四十五度角的位置,看不清林浣溪背对着他们的表情,但是却可以看到她倒酒喝酒的动作。
动作又快又急,任谁都能看到她此时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
“管少,要不要过去看看?”李另西扶了扶眼镜,笑哈哈地问道。
话刚说完,他的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凌笑的小手正在桌子下面蹂躏着他的大腿,脸上却对他笑地甜蜜柔美。
管绪的身体微微向后倾斜,状态悠闲舒适的靠在柔软的椅背上。眼睛专注而深沉地盯着林浣溪丰腴迷人的后背,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从外表看,这个男人实在是个能够蛊惑女人春心的人物。举手投足间表现出来的那种成熟男性的魅力,不是普通女人所能够抗衡的。
“不用了。”管绪说道。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出现。
女人可以输掉爱情,但是她们不可以输掉尊严。
如果你有幸见识到一个女人最狼狈的一幕,那么,你就很可能被她列为最不受欢迎的人物。
她们是精灵。是天使。是永恒的唯美主义追求者。
那个男人是谁?他们是什么关系?
他为什么突然离开?难道是和自己的出现有关?
如果仅仅是这样就气急败坏了的话,那么,这个对手还真是不堪一击啊。
“她的伤心,也是因为自己吗?”
管绪的两手交叉在一起,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手背,心中不无骄傲的意味。
能够让一个女人对你念念不忘,无论是爱,无论是恨,你将得到荣誉。
“管少和她是朋友?”凌陨淡然地扫了林浣溪一眼,出声问道。
以他的性格,对这种事情是毫不关心的。可是,他却知道,他的妹妹对这个问题非常的关心。已经连续地对自已打了好几个催促的眼神了。
做为凌笑的哥哥,他只能问出这么一个在他看来很是愚蠢的问题。
为什么一涉及到感情问题,大家的性格都会变地含蓄婉转小心翼翼了呢?
连他这个平时天不怕地不怕说话直来直往做事肆无忌惮的妹妹都变了幅模样,还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是朋友。”管绪点头。“曾经是。”
接着,又看着凌笑说道:“笑笑,以后想知道什么事情就直接问我,你不觉得你这样逼迫凌陨,是强人所难吗?”
凌笑小脸一红,没想到自己做的小动作全被管绪给看穿了。不好意思地说道:“嘻嘻,人家不好意思问嘛。”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直接爽快才是你的性格,这么吞吞吐吐的,哪里还是你啊?”管绪伸出手指敲了下凌笑的脑袋,说道。“这样可不是我们的凌大小姐哦。”
凌笑捂着脑袋一脸幸福的傻笑。
小时候,他就是这么敲打自己的。自己并不讨厌,反而因此对他产生了莫名的亲近感。
从那个时候,自己就喜欢上他了吧?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管绪出声问道。
“谁?”凌笑问道。
“那个穿长袍的。”
“他啊?”想起那个男人狂妄的样子,凌笑就一脸怒气。说道:“今天我在凯旋定好位后,就开车载着碎碎朝这边赶来。在停车场的时候,他傻乎乎地站在车道里不让人通过。我按喇叭提醒他走开,他竟然和我发火。说话还很难听。我就和他吵起来了。”
“不是哦。是你开车太快,差点儿撞倒人家。然后又猛按喇叭,把人吓到了吧?”宁碎碎在旁边揭穿自己的死党。
凌笑掐了宁碎碎一把,骂道:“死碎碎,你帮谁呢?哦,我知道了。你一直哥哥长哥哥短地叫人家,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听到凌笑的话,李另西一脸紧张地看向宁碎碎。
“哪有?才第一次见面呢。再说,他的女朋友好漂亮啊。”宁碎碎红着脸说道。
凌笑认真地看着宁碎碎地眼睛,好一阵子后,说道:“完了。碎碎沦陷了。这可怜的小loli要便宜给那个混蛋了。”
“不许乱说。我才没有喜欢上他呢。”宁碎碎生气地说道。
“笑笑,不要开碎碎地玩笑了。”凌陨喝止道。
“好吧好吧。不说了。碎碎,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哦。”凌笑笑着说道。
“才不用你点呢。我自己点。”宁碎碎抢过餐牌说道。
“管少,要不要查一查那个家伙的底细?”李另西笑着问道。做为和管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这个家伙会主动出声问一个人,那就证明那个家伙对他有利或者有害。
“不用了。没意义。”管绪笑着拒绝。
因为秦洛刚才的不理智表现,让他根本就没把秦洛当做有威胁的对手。
当然,在以后的斗争中他会逐渐纠正这一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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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洛怅然若失的走在大街上,车水马龙,霓虹闪烁。
可是,这热闹是属于别人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走在这人山人海般的街头,和无数陌生的面孔擦肩而过,他突然发现自己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夜风清凉,秦洛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寒冷。
他天生阳脉,体质属于‘强火’性。越是寒冷的天气,越是能够让他觉得会舒服一些。
“为什么要生气呢?她和自己又没有任何关系。”
漫无目地的走着,秦洛的脑海里翻来覆去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就算她想要回头,那也是人家的选择啊,自己为什么要生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原本以为已经治愈好她的‘恐男症’了,结果发现她还深陷在这泥潭里,让自己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秦洛摇了摇头。如果是这样的的话,只会激发自己心中的好胜心,会再次想办法把她治愈。
而且,他清晰地记得,在听到管绪说‘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在燕京见面时,就是在这家餐厅。一百一十六号桌,我还记得这个数字’这些话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愤怒。又是多么的沮丧。
好像,好像是自己被最亲近的人背叛。
背叛?
怎么会有背叛的感觉呢?
抽丝剥茧,秦洛努力地想找出自己情绪失控的原因。
原本以为,这是一场属于他们两人的约会。
甚至,他还做好了充分的——被林浣溪扑倒的准备。
可是,却有一个男人跑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餐厅,这张桌子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定的桌子——
“说扑倒,就应该扑倒。不然,你为什么要点红酒?”秦洛在心里委屈地想。
秦洛是个处男。更进一步来说,他是一个没有经历过任何情感经历的小处男。
林浣溪是他来到燕京后认识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喜欢的御姐类型。秦洛对她有些好感,这一点儿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兀的响起。
秦洛摸出来,看到来电显示是厉倾城的号码后,就有种拒接的念头。
人在落魄或者悲伤的时候,是不想见人的。一只狼受伤了,只会找一个秘密的山洞独自舔伤口。色狼也是。
可是电话持续地响着,一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一如厉倾城的性格。
“有事吗?”秦洛最终还是选择接通了电话。天知道,这个女人发起飚来会做出什么样疯狂的事情。
女人怕男人耍流氓,男人也同样怕女流氓啊。
“没事儿。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人家想你啦。”电话那头,厉倾城粘粘的,媚媚的声音传了过来。像是只深夜里发情的猫。
“——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挂了。”秦洛说道。
“讨厌。当然有事儿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在哪儿呢?”厉倾城问道。
“我在——家里。”秦洛说道。
“家里?”厉倾城的声音有短暂的停顿。然后笑着说道:“你们家可真大啊。”
“大?一般吧。”秦洛说道。
“大到都能跑汽车了,还算一般?”
“——”秦洛傻眼了。他的大脑一直迷迷糊糊的,忘记自己此时正站在马路边沿。旁边不时有汽车穿棱而过的声音以及喇叭声。
接着,厉倾城的语气变的更加魅惑诱人起来。
“小弟弟,你知道姐姐最恨的事情是什么吗?”
“不知道。”秦洛干脆地说道。
“欺骗。”厉倾城自己给出了答案。
“这个——”
“对待欺骗我的人,我一般都会准备好十几套报复方案。对于小弟弟你嘛,我就决定选择使用第一套。这套方案我还从来没有用过呢。我先讲出来,你听听能不能行不行得通,好不好?”
“——”
“嗯,我是这么想的。前段时间你和林美人的绯闻在学校炒的热火朝天,人家看着很是羡慕呢。我决定明天不去学校上班了,然后给系里请假,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再间接的暗示一个嘴巴不是很严的办公室同事,说自己呕吐,喜欢吃酸东西,可能是怀孕了。”
“等到这件事传得众人皆知的时候,我就再次出现在学校。每天下班了就去中医药学院等你,你饿了,我给你送鸡汤。你冷了,我给你送外套。你不冷不饿的时候,我就去找你陪我在校园散步——孩子他爸,你觉得这个报复方法怎么样?不过,像你这个年纪的小男人,应该还没有做好当爸爸的心理准备吧?”
青竹蛇儿口,黄锋尾上针。两般皆不毒,最毒女人心。
秦洛知道,惹怒了这个女人的后果是很严重的。
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名誉都不要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出来的?
于是,紧张之下,秦洛又犯下了第二个错误。
“其实,我是——正在回家的路上。快要到家了。”秦洛苦笑着说道。
“是吗?”
“千真万确。”秦洛很肯定地点头。
“把你愚蠢的脑袋往左转二十七度。chanel专卖。”厉倾城在电话里边说道。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的脑袋愚蠢,但秦洛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于是,他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一幕。
在隔着一道透明玻璃橱窗的chanel专卖店里,坐在红色沙发上试鞋的厉倾城对着她招手。
笑容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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