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文的想法马光严是明白的,虽然一县之长主管全面工作,但不一定管得全面,司法体系一直都比较独立,不说每年了,就是每个月,法院的案子也要审理好多,县长哪里能去一一关注的?
只要梁博文这边悄无声息地把司法程序给走了,该判的判,该关的关,这件事就这么平顺地过去了,况且本身这件投毒案也没闹成多大的影响。
“那就太感谢梁局长了。”蔡德林便赶紧笑着说道,这次要不是梁博文帮忙,他肯定会有不小的麻烦,现在他还挺咬牙切齿的,谁知道张伟利那狗日的怎么还把这些事情都拿出来讲啊,他还想不想让他儿子找到工作了?蔡德林哪里知道,聂飞昨晚就已经给张伟利许下承诺了,他儿子的工作也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几人商定之后杨德凯二人就回了经开区等结果了,梁博文则是把邵东海叫了过来,确认这件案子是否可以结案,也得到了邵东海的准确答复。
“那就走司法程序吧,我让检察院那边尽快提起公诉。”梁博文便说道,伸手便在结案报告上把字给签了。
“提起公诉?”邵东海一楞,心道果真如他猜测的一样,梁博文是想帮助蔡德林绕开县里的那道口子了,而且是想速战速决。“这么小的损失是不是他小题大做了?”
一般刑事案件有公诉和自诉之分,但两者有个区别,如果说是一些比较轻微的刑事案件,就只造成了一些微小的损失,一般就是采取受害者自诉,也就是受害者请律师来打官司,双方的律师在法庭上唇枪舌战。
如果这件事情进行受害者自诉,那肯定就是要让那几家遭受到损失的村民来请律师,然后立案最后再打官司,那样就太缓慢了,迟则生变的道理大家都知道。
但一些情节恶劣的刑事案件,那就是要提起公诉了,由国家机关代表人民利益进行起诉,比如像什么杀人强奸纵火之类的,大多都是一些大案要案。
“虽然刑法这些年将投毒罪的名称改为了投放危险物质罪,但实际上是因为本刑囊括的东西更加广泛了而已,其实这个案件虽然从经济范围来说损失很小,不过就是万把块钱的事情,但是从影响方面来说,却是一件影响力很大的案子,其实这就是以前的投毒罪!”
“再说了,一群村民,你能指望他们去请律师来打官司?届时还得咱们法院去做工作,所以,直接采取公诉的形式审判,而且这也合法合理没什么不可以的,怎么?东海同志有意见吗?”梁博文就笑问道。
“意见自然是没有的。”邵东海便笑着摆手道,两人又坐着聊了聊天,便各自忙活去了。
很快,法院的通知便下发到了院桥村,让这群受到损失的村民去法院听审,本来这段时间大家伙都在对张伟利的事情议论纷纷,当然还是有聂飞在背后陷害张伟利的谣言时不时地传出来,再加上唐梅和张强对这件事也不好意思,三缄其口,搞得这个传言还有些言之凿凿了。
直到让受到损失的村民去听审的通知下来了,大家才在猜测,是不是张伟利真的是投毒的人?听说法院听审是无关的人也可以去旁听的,于是开庭那天不少村民都去了,结果把挺小的一间法庭给挤了个水泄不通,自然聂飞也去听审了,包括管委会的这些领导们。
在法庭上,张伟利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同时又将自己犯罪的经过给说了一遍,希望争取宽大处理。
不过在这里张伟利却没有说什么蔡德林的事情,毕竟蔡德林就在下面坐着呢,他还是很聪明的,知道自己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出来,以后蔡德林想要整他儿子还是很有手段的。
因为证据确凿,所以法庭基本上也采取了当庭宣判的模式,宣判张伟利因犯投放危险物质罪,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这个判决结果让所有人的唏嘘不已,张伟利当庭就流下了眼泪,三年时间虽然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了,唐梅也哭得跟个泪人似的,甚至当场都给晕了过去,被家属给抬到休息室去了。
这个判决结果实际上都是比较轻的了,按照刑法第一百一十四条,放火、决水、投放放射等危险物质等危害公共安全的,哪怕是尚未造成严重后果的,都要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了,如果是致人死亡或者造成重大损失的,那可就是十年以上有期徒刑乃至无期徒刑以及死刑了,可见刑法对于这个投放危险物质罪的判处力度还是相当大的。
从法庭出来以后,聂飞就独自驱车去了看守所,在邵东海的安排下去会客室看到了张伟利,这家伙从法庭一出来就直接被押解到这里来了,换上了囚服。
“三年时间也挺短,在里面表现好一点,也许一两年就能够出来了。”聂飞劝说道。“这里有一条烟你拿去,估计你还要在看守所待上几天才能去监狱,在这里也有个消遣的东西。”
法院宣判之后,一般就要把犯人从看守所提到监狱去了,但如果刑期较短的也有可能直接在看守所服刑,但像张伟利这样的,肯定还是要去监狱的。
“谢谢聂主任。”张伟利此时情绪也平静了下来。“以前我真不是人,你是真正为咱们院桥村好,我还去受别人的挑唆跟你作对。”
“那些事情都不说了,好好在里面改造,争取减刑。”聂飞就摆手道。“张强的事情你不要操心,我这边会给他介绍一个工作的,家里的事儿你也别担心,我只要在经开区,就会帮着搭把手。”
在张伟利的再三道谢下,狱警才将他给带走,聂飞才叹口气走出了看守所,现在张伟利的事情告一段落了,他的事情还没完呢,从里面出来,聂飞钻进车子又一脚油门往县政府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