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飞和马光严都看了蒋天谋一眼,两个人都有同一种想法,就是蒋天谋这已经是在很明显地向马光严妥协了,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愿意改变征地方式,那么我就可以从其他的地方照顾你的情绪,在一些问题上进行妥协。
聂飞对蒋天谋的这个做法实际上是很感动的,当领导的,能为下面的下属考虑得这么周到,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体制里有多少个这样的领导啊,大部分的领导都是安排了工作,你下面的人就必须得干好。
“蒋书记,你这就是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啊!”马光严呵呵笑着说道,又换了个坐的姿势,显得很洋洋得意,“既然咱们今天把话说出来了,那咱们就抻开了说。”
“不光体制里,就连老百姓都知道一句话,书记管帽子,县长管票子。”马光严笑呵呵地说道,“不知道的,以为我这个大县长手底下管着多少钱。”
“但实际上呢?我能管多少?”马光严又说道,“全县的人事,你作为书记来讲,可以插手干预,但是县里没钱了,我能找你这个书记要吗?”
“今年几条街道需要修建,几个乡镇的连接道要修建。”马光严开始诉苦,“蒋书记,你说,我能从县委那边拿到多少资金的支持。”
“我知道,我说这话那是违心了,而且也是违反原则。”马光严继续说道,“但是你要想想,事情不就是这个样子的吗?你可以让我做事情,但是我却无法要求你做事情。”
“我作为管票子的县长来说,只能是尽量在原则、政策、法律允许的架构内,尽量地能节省一分钱算一分钱。”马光严又继续说道,“几条街道不修,南城那边的地皮卖出去了,咱们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跟不上,民众生活怎么办?”
“几条乡镇的连接道不修,以前的老公路三番两次地翻车出事故,民众已经怨声载道,甚至不少民众已经在市政府公-开信箱里投诉了。”马光严又说道,“难道这笔钱我还要去找市政府要?”
“蒋书记,经开区有困难我承认,但是这个困难,是可以克服的。”马光严又继续说道,“但是我这边的困难,谁来给我解决?”
此话一出,蒋天谋和聂飞都对视一眼,心道这还麻烦了,看来马光严是咬死了不松口啊,死活都不会改变这个征地形式。
马光严则是不着痕迹地看了这两人一眼,心道想让老子改变征地形式,您呀的想都别想,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弄死你的方法,我会主动改变?那不是脑子有病吗?
“聂飞同志,你作为经开区的党工委书记,管委会方面得为县政府分忧解难呐!”马光严又笑着看向聂飞说道。“咱们先要是有钱,何苦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所谓钱多有钱多的办法,钱少有钱少的办法。”
“你要多想想办法啊!”马光严又换上一副语重心长的口气说道。
“就没有其他的办法?”聂飞有些郁闷地问道。
“要不修街道的一千多万预算你帮我解决一下?大概接近两千万的样子。”马光严就一脸笑意地看向聂飞,“或者说你自己去给那些居民补上?”
“算了,这件事我自己想办法!”聂飞最后看了马光严一眼,知道这事情基本上没什么戏了,蒋天谋说得对,马光严本身就是要想方设法地来为难他,为难经开区征地,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放弃了?
“哎,这就对了嘛!”马光严高兴地笑着说道,手在沙发扶手上一上一下很有节拍地点着,“聂飞同志你有能力,有远见,我相信你能更好地为县委县政府排忧解难的!”
“如果这件事你能很好地完成,到时候我给你记一功!”马光严又笑呵呵地说道,“全县通报嘉奖!”
“马县长,那还不如给我们来点实际的。”聂飞看了马光严一眼说道,“通报嘉奖也就是嘴巴上说一下,那我就在这里斗胆向马县长要点实际的东西吧!”
“那你是想要什么?”马光严笑呵呵地说道,“我先申明啊,过分的要求我可不答应你,必须是为公的要求,我才能答应。”
“放心吧,绝对是为公的要求!”聂飞笑着说道,“我们经开区是全县的重点工业区,园区派出所的警力一直跟不上,包括很多警用设备也跟不上。”
“如果说这次我能圆满地解决这个问题,希望县政府方面能够加强一下园区派出所的警力。”聂飞这时候就说道。
“上次苏亮所长跟我汇报过,园区派出所目前只有三辆警车,一辆普桑、一辆面包车,好一点的也就是一辆丰田。”
“包括人员也一直没有配齐。”聂飞又继续说道,“我希望这件事做好之后,县里能够投入资金,将园区派出所给装备起来,至少不能落后于东城街道派出所,我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
“只要你能把征地工作给做好了,这个要求我答应你,到时候让苏亮同志开个清单上来,只要不是超规格装备,我全部签字答应!”马光严大手一挥说道。
“那就说定了!”聂飞笑着道,他又看向了蒋天谋。“蒋书记,咱们走吧!”
“嗯!”蒋天谋点了点头起身。
“我送送蒋书记!”马光严笑呵呵地起身说道,将蒋天谋送到了办公室门口目送他下楼才转身笑盈盈地关门回到了老板椅上躺下。
“想让那群刁民放弃大几万,我看你姓聂的这次用什么方法来搞定他们!”马光严呵呵笑着道,他知道这可不像当初港桥镇征地,那时候征的土地不多,而且都是可复耕的土地,所以阻力小。
再加上不动土地证,赔偿本身就小,那些农民也能接受,但是这经开区是动不动就是几万的差距,这些刁民能接受才怪了,马光严现在是坐等聂飞被这件事给搞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