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民想了想,觉得如果是能够安排一个副县长什么的职位的话,哪怕是市里某个一级大局的副局长之类的职务,那都还是可以的,但他觉着这不太可能,涉及到这些职务,那都是上面联-通着市领导了,纵然是张大老板,也不可能说无缘无故地去动一个市领导的心腹。
在体制里,不是谁官儿大,谁就可以为所欲为,那成什么样子了,不管啥事,那都要讲究一个规则,大家都要在这个规则范围内行事,平时大家伙看到某个领导突然不到任期就调离,或者说明升暗降,说白了,也差不多都是被一些不大不小但也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事情给牵绊住了,只不过这种事情不拿出来公布罢了,但局内人的话,多少大家心里都能猜到一些。
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一个领导干部下手,这种事情谁去干都会三思而后行,哪怕是省领导,也得在规则范围内行事。
所以赵兴民觉得,这不太可能,如果张贺说看情况,那赵兴民就觉得果断地答应,留个人情最重要,不用去计较现在的得失,放长线钓大鱼!
“我知道了姨父,那就先这样吧!”舒景华说了一句,两人也不再多说,赶紧挂了电话,这家伙才长呼出一口气,将贾副总叫过来,说了一下相关的情况,不过他姨父给他安排后路的事情自然是没说,搞得贾副总又是一阵郁闷。
“老弟,公司要改制了,咱们得想办法把销售部的订单给弄出来啊!”贾副总就小声地说道。
“这件事我再想想办法!”舒景华略微一沉思便说道,他现在哪里有心思想这事情,自己的编制都保不住的话,搞这些东西来没有任何用处!贾副总不一样,这家伙在海通市虽然有些关系,但估计那些关系也不怎么牢靠,如今恐怕是想趁着改制之前,这些资料什么的还没移交,赶紧弄出去搞点钱。
“我这里还有点事找侯老大,就不跟你多说了。”舒景华说了一句,意思很明显,送客了,贾副总也有些无奈,连夫妻大难临头都各自飞呢,更何况他们这种暗地里都在为各自利益盘算的人?
晚上,一家酒楼的包间,赵兴民和于处长正坐在位子上推杯换盏,这家伙邀请的正是市委组织部干部处的处长,没办法,赵兴民是宣传部的,虽然对市里的人事关系有所了解,但肯定没组织部的干部处处长全面,所以他把于处长约出来聊聊。
“于处长,话也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也知道现在通海公司可能要改制,我那侄子还在里面呢,唉,他爹妈把这孩子托付给我,怎么说我也不能不管不是?”赵兴民笑着又提起杯子敬了一杯。
没办法,要说级别,赵兴民是跟于处长的顶头上司组织部部长平起平坐的人,那都是有资格往海通市最高的那个位置,要放在平时,赵兴民顶多跟于处长客气客气,不过这次,那是真的有求于人家,倒不是说求他帮舒景华弄个职位,而是打听一下,下面有没有即将变动的职位。
要知道这些事情,知道消息的人一般都会瞒着的,谁都想在合适的位置上推上自己的人,知道的越多,竞争就越大。
“老弟,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侄子是个副处级,可是我找来找去,市里好像都没有副处级要让出来的啊!”赵兴民就说道,“你这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能喊出老弟两个字,说明赵兴民是真的有放下身段的味道了,搞得于处长也挺不好意思的。
“赵部长,要说位置的话,可能真的要有一个,不过……”于处长就露出一丝难为的神态来。
“老弟你说,是什么位置?”赵兴民一听,脸色立刻就来了兴致,于处长既然说有,那必定是个不错的位置,不怕有困难,就怕没位置啊!“有什么困难。”
“郴阳县正打算申请,增加一位副县长人选。”于处长压低了声音说道,“只不过郴阳县那地方嘛……估计赵部长您侄子也不愿意去啊!”
“有地方呆着就好了,哪管什么好与不好!”赵兴民一听,眉头皱了皱,不过很快便舒展开来了,郴阳县是海通市最边缘化的一个县份,地处大山深处,连一条到县城的高速公路都没有,郴阳县也是海通市唯一一个还没有将高速路通到县城的的。
郴阳县在海通市,可谓是十足的贫困县,县城面积顶多只比洪涯县的三分之一要大一点,连一半都没到,城区老旧。
“郴阳县那么贫困,怎么还要多设置一个副县长?”赵兴民低声问道。“张书-记那边能通得过?”
“因为各种原因吧,现在的几个副县长工作太繁重,多一个出来分担,其实张书-记那边也是倾向于多设置一个县长的,钱不钱的倒是其次,关键是能把郴阳县的经济给搞起来!”
“不过因为郴阳县不通告诉,地处大山深处,那地方可都没多少人愿意去,赵部长,目前咱们海通市上上下下,能有个副县级位置的,也就只有那里了。”于处长又说道。
“行,我知道了,那就多谢老弟了。”赵兴民笑着说道,“这件事你帮我多留意,我这边找张书-记去说说。”
“赵部长,您可别说是我说的啊!”于处长赶紧说道。
“放心吧,肯定守口如瓶!”赵兴民立刻说道,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去乱说,要不然以后谁会愿意给他说秘密?这种种刺的事情,赵兴民自然不干。
而在另外一家餐馆,舒景华跟张贺坐在一起吃饭,不过这顿饭就吃得有些索然无味了,对于通海公司改制的事情,舒景华提都没提,既然他不提,张贺自然也不会提了,倒不是说张贺不想提,而是他也不好提啊!
张贺心里清楚,舒景华是想让自己给他老子说一声,给他安排一个工作,但是他如何去跟他老子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