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完,其他的领导干部们都各归各位回去工作了,不过离开了会议室,一个一个的都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议论新来的两位一二把手将来可能在郴阳县搞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张部长,现在都已经快五点了,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在郴阳县住一晚再走吧。”宋光明笑着挽留,他估摸着张副部长也要留宿一晚。“还请一定给我们一个机会,晚上给张部长以及谢书记和聂县长接风洗尘!”
“主人家都热情挽留了,不留宿一晚不行啊!”张副部长笑呵呵地说道,他也没打算回去,就算现在走,到海通市都已经快十二点了,凌晨赶路,而且外面还有一段容易落石塌方的路段,没那个必要,司机也累,不如明天一早走,大家都休息得精神充足。
“那我们先送张部长、谢书记和聂县长去酒店。”宋光明便笑着说道,事情便这么定下来了,聂飞他们今晚还不用去住自己的房子,先陪张副部长住酒店,也是郴阳县唯一一家上档次的酒店,跟县委县政府是合作单位。
将一行人给领过去,一番客套之后,宋光明才领着舒景华走出了酒店大门。
“舒县长,看来今后咱们都要好好适应新领导,好好工作了啊!”宋光明呵呵笑着说了一声。
“宋书记如果说以后需要我帮忙的话,我倒是乐意帮忙啊!”舒景华不太明白宋光明的意思,但既然说到这里了,他还是撒下了一个鱼饵,就看宋光明以后愿不愿意上钩。
“呵呵呵……”宋光明笑了笑,也不说什么,“那就谢谢舒县长了,咱们在楼下坐一会儿吧,一会儿也该吃饭了,今晚这宴会可得搞好。”
舒景华刚想答应一声,结果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他姨父的号码,便告了个罪,走到了一边按下接听键。
“景华,聂飞今天已经到了吧?”赵兴民问道。
“到了,张部长已经宣布了任免命令,从今天开始,他就是郴阳县的县长了。”舒景华回答道,腔调有些不快。
“怎么?你是在怪姨父没有把你推到县长的位置上吗?”赵兴民叹了口气,苦笑着问道。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知道县长这位置也不是你想推就能推的。”舒景华赶紧说道,“只是聂飞来了,我心里不太舒服罢了。”
“你啊,你总觉得聂飞是个泥腿子,应该被你踩在脚下。”赵兴民叹了口气,“但是你要知道,最顶上的那些大领导,哪个不是泥腿子出身?他们可不像米国的总统那样,要么是农场主的儿子,要么是商人的儿子。”
“你也不要有什么意见,今天聂飞出发之前,我已经跟他说了。”赵兴民又说道,“而且聂飞也答应了,只要你不主动跳出来跟他作对,他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在那边,好好配合他的工作就行,不要想太多。”
“景华,扶贫的帽子摘掉了,论功行赏,有你的一份功劳,你把这份功劳实实在在捞到手就行了,明白了吗?”赵兴民又说道。
其实他话只说了一半,另外一半就是你没那个出头的本事,只能跟在别人后面捡一点别人的功劳啊!一点一滴地积累起来,虽然这样做功劳小很多,但是日积月累的,也能够积累不少,领导也是看得见的。
“我知道,姨父。”舒景华闷声闷气地答应了一声。
“行了,你自己心里要多想想这个道理,光靠我跟你说,是说不进去的。”赵兴民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儿子的性格,如果说这事儿不能让他自己想通,光是自己给他灌输,那是没什么作用的,那样只能强制着舒景华去做,而让他自己去想通这个道理,就算后面赵兴民不用牵着舒景华的耳朵灌输这些理念,他也会罩着这么执行下去。
“好,我马上也得去吃饭了,今晚有个接待宴。”舒景华说道,也不多说,赵兴民又叮嘱了两句便挂了电话,舒景华脸色很沉重,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他姨父都劝他要跟聂飞冰释前嫌,他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舒景华一直以来,将自己一步差步步差的责任就归咎在当年的港桥乡,要不是聂飞发动村民反对搞砖厂,如果说他拉的那个砖厂能够顺利投产的话,从那个时候,他就能够稳坐副乡长之位,而聂飞,这辈子估计也就没什么能耐往上爬了。
舒景华的思想很明白,就是哪怕我就只当一个小小的乡办主任,你聂飞这个泥腿子只要比我垃圾,比我低,我就满足了,我穷,但我绝对不允许你比我富有,否则我心里就是不舒服,死活都想把你给拉下来。
在大堂里跟宋光明坐了一会儿,聂飞和谢光波就伴随着张副部长下来了,晚上吃饭都是约好的,宋光明和舒景华就赶紧迎了上去,吃饭的地方不在酒店,这家酒店跟海通市不一样,没有搞宴会厅,毕竟很少人跑到这里来摆宴的,只能是去县里一家上档次的餐厅吃饭,车子在外面等着。
吃完饭之后,一行人到了楼下告别,还是宋光明和舒景华两人代表郴阳县将一行人给送到酒店,同时聂飞和谢光波也算看出来了,整个郴阳县的县委县政府班子,现在恐怕是以这两人为首,这其中还是透露出来不少细细的,回到酒店后,几人休息,第二天早上七点钟,两人又到了酒店门口,和张副部长等人共进早餐,吃完饭之后,就将他们给送到了门口。
“各位,我的工作就完成了,今天回去了,祝你们二位在郴阳县工作顺利,也祝郴阳县早日脱贫致富!”张副部长笑着说道。
“我们一定将张部长的嘱托当做鞭策的动力!”谢光波笑着说道,跟张部长握手,聂飞也跟他握手,客套一番之后,几人目送张副部长上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