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贾代仰头大笑,摁住众壮汉的拔刀的手,“三成便三成吧,大家和气生财嘛。”
宋澈嘴角微微一翘,偏头说道:“明日我会拟好契书,亲自遣人送到贾公子手中。”
贾代不再多言,带着壮汉离开了蹴鞠城。
“宋澈,你为何要与这种小人做生意?拒绝他有何不可,反正有王妃在背后为你撑腰。”林玥冲那群背影嗤之以鼻。
宋澈摇了摇头,贾家坐拥洛阳城所有赌坊资源,赌球这块香饽饽,怎么都少不了他们一口,能从中抽取三成利润,已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何况洛超的操盘手是他。他想让谁发财谁就得发财,他想让谁亏损谁就得亏损。
贾代今日造访,全在他计划之中,香饽饽虽好吃,可吃多了同样能噎死人。
“生意场上的事,说了你不懂,懂了你也不会做,做了你也做不好,做不好便得亏钱……所以你还是好好伺候我即可。”
宋澈左右开弓,搂着两位绝代佳人,大步入城去:
“接着奏乐,接着舞。”
……
次日一早。红楼的女眷们,换上干净利落的衣裳,如约来到蹴鞠城。
蹴鞠城要用作比赛,不能作为训练场地,宋澈便在城外一角,专门觅了片空地,在那里进行操练。
这些被挑选来的女眷,都是蹴鞠高手,从小接受训练,技艺自然没得说。
与她们比起来,宋澈还真就只有“两把刷子”,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教导战术。
犄角战术,分边传中,快速进攻,防守反击,战术犯规……纸上谈兵很简单,可真要运用到十一人的球场上,教练的组织能力,队长的执行能力,球员的配合能力缺一不可。
蹴鞠是一门很深的学问,想要弄懂它绝非一朝一夕,但好在洪兴社作为东道主,无需参加预选赛,也就比其它蹴鞠队多出了二十天的训练日。
预选赛中每支蹴鞠队都会上场,如此一来,宋澈可旁观总结对手的踢法,再从中研究出应对的方案,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姑娘们渴望获得自由,即便是“娘子军”,她们的战斗意志与求胜欲望不输任何男子球队。
训练的同时,蹴鞠城中的第一场预选赛也即将打响。
前来观摩的看客人山人海,两百文门票钱收到手软,洪兴社的盘口忙得不可开交。
自宋澈发出“广告招商”通告后,也得到不少商家的响应。
“城西桂花街的‘东升酒坊’出新酒啦,百年老字号,品牌有保障……”
“城南梨树街的‘云锦记’江南果子口味上新,九月前到店皆可免费品尝,大家莫要错过咯……”
“洛阳城的广大丽人你们有福啦,翠香阁胭脂水粉周年庆,三日内进店一律享八折优惠,还免费赠送香囊一枚哟……”
“若有意的看客,可与比赛结束后,至蹴鞠城东南角,那里有各位商家摆展,只需填下您们的地址,预付三成定金,落日之前他们便可送货上门!”
……
反正是,比赛进行得风风火火,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
傍晚。
蹴鞠城淡漠了喧嚣。
宋澈将今日的收益做了统算:
今日两场比赛,门票收益为八千两,开盘收益为一万三千两,广告收益为三百两;总营收为两万一千五百两;
为保证蹴鞠城的安全秩序,宋澈专门从禁军营里请来了一千名兵卒,每人每日工钱为一两银,还要支付调度费,场地费,以及王府家仆,校正裁判的工钱,杂七杂八算下来,单日总花费为一千五百两。
总营收扣去百分之十二商税,再减去单日花销,加上贾家盘口送来的三成利润一千五百两,今日纯利为一万八千两。
由于今日为比赛开幕,客流峰值必然会高,往后肯定将有所下降,但随着洛超名声越来越响,押宝赌球者势必会增加。
宋澈所预计,预赛每日收益至少能稳定在一万五千两至两万两之间。整个季度的洛超举办下来,总利润不会少于二十万,扣除要拿出来发放的十万两奖金,最后能落到他腰包里至少也会有十万。
赚钱只是其次,真正目的是搞垮贾家。
以贾家在洛阳的背景,即便面见皇帝,空口无凭也奈他不何,不仅如此还可能会被倒打一耙。
贾太师之所以会认三个干儿子,本质目的便是干些不法勾当,若能收集到他们犯下的罪证,让皇帝看清楚贾家真面目,龙颜大怒之时,便是贾家覆灭之日。
如今宋澈在洛阳城内的人设,便是一个靠蹴鞠发财的商人,谁也不会怀疑到他暗地里做的事。
洛超举办周期为一个半月,成败与否也会在这一个半月。
想要收集贾家的罪证,当先从其麾下生意入手,先前通过林玥也简单了解到,贾家掌控着三条街,吃喝嫖赌样样俱全,本就是些龌龊生意,肯定少不了龌龊勾当。
是夜。
核对完账单后,宋澈换了身儿干净的衣裳,打算亲自去那三条街看看,能否找到些线索。
“你要出去啊?”
自打那夜相拥对饮,林玥便粘住了宋澈,二人的关系也越来越暧昧,远超朋友之上,却又恋人未满。
“我陪你一起呗,护你的安全。”林玥眨着眼睛说道。
宋澈若是拒绝,她一定会说“是王妃叫我来保护你的,不然我才不愿跟着你”这类话。
“今夜我要去的地方,是男人才能去的,女人去不得。”
若是勾栏艺馆,女人去消遣听曲儿也罢了,可贾家麾下的青楼都是肉店,一个没把子的女人进去,难免会引人注目,何况她还这么漂亮。
“你该不会是要去娼馆吧?”林玥表情有些不情愿,下一刻她眼珠子忽然一转,露了个坏笑:
“娼馆里不止有小娘子,还有专门为喜好男风准备的小相公。听说他们个个儿都长得油头粉面,我还没去见识过呢。”
“啊这——”
“且等我片刻。”
不等宋澈说话,她转身跑了去,再回来时已换上一身家丁装扮,为了更像男人,她还往额头上贴了块狗皮膏药。
不是玉面小郎君,而是玉面小家丁。
“宋公子,我这仆人装得可还像?”她刻意压低声音,变成了粗嗓音,学着仆人模样冲宋澈行了个礼。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往里挑一。
宋澈摇头笑了笑,大手一招:
“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