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察猜扔下大鼎,用粗狂口气挑衅宋澈:
“小个子,不说你将这鼎举起来了,就是能将它挪动,也算你赢!”
“不不不,”宋澈摇了摇头,理了理衣冠说道:“我这身衣服,价值昂贵,举鼎免得弄脏了,我要直接与你比力气。”
“哈哈哈……”胡族大汉笑得声若雷霆。
阿尔罕笑着嘲讽:“宋老板,您是有多不自量力呀?以你这身板儿,怕是连察猜一根手指头都搬不动吧?”
“巧了不是?”
宋澈弹出一根食指,自信道:“我仅用一根手指,便能胜过这莽汉的千斤之力。”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阿尔罕摇头叹气,“你一定是被察猜的勇猛给吓疯了。”
宋澈搬来一张椅子,放在自己跟前,招呼察猜:“莽汉子,你过来坐。”
察猜大步走来坐下。
“你只要能在五个数内,从我手中站起来便算你赢,但前提是,不许用双手支撑,只能凭借身体本能的力气,你可敢挑战?”宋澈问道。
察猜大笑道:“我蹦个屁,都能将你顶开。”
宋澈转头又看向阿尔罕,说道:“既然前两场都有彩头,这一场不妨再赌四百匹好马如何?”
阿尔罕欣然答应。
“那好,咱们就开始了。”
宋澈用手指狠狠顶住察猜的额头:“劳烦大家一起帮我数数,也好有个见证,现在开始吧!”
“一!”
察猜尝试着想要站起,可脑袋不往前伸,双脚便无法借力,又怎能站得起来?
“二!”
“察猜,你在干什么!快站起来啊!”阿尔罕大喊。
“三!”
察猜奋力要往前顶,果真还是有把子怪力气的,宋澈明显能感觉到力量悬殊。
“四!”
“啊啊啊……”
察猜靠蛮力,屁股离开座椅。
宋澈也使出全身力气,使劲儿向前压。
“五!”
五个数已完,站立失败!
全场掌声雷动。
“啊啊啊!我杀了你!”
察猜气急败坏,一把拍开宋澈的手,攥起拳头便要来打。
“宋兄小心!”
姜云天一个箭步上前,拽着宋澈往后拉,一掌迎上察猜铁拳,包住他的拳头,再狠狠往上一掰!
“咔嚓!”
骨裂的声音。
姜云天一个反擒拿,卸去蛮力的同时,将察猜手臂拗成麻花。
“啊!”
“你这头大笨牛,去挑大粪吧你!”
姜云天一脚将三百斤的胖子踹飞七八丈,不偏不倚撞上大鼎,当即便没了动静。
“宋兄,你可无恙?”姜云天关心道。
宋澈揉了揉发麻的手指,摇摇头,“还好我经常晚上练一指禅,否则还真得被这莽汉的怪力气折断。”
“大胆胡蛮,朕尊你是客人,才同意与你比试,没想到你蛮性不化,输了比试还动手伤人,来人呐,将其拖下去,凌迟处死!”廖恒怒斥。
“大梁皇帝饶命啊!”
阿尔罕再也没了傲气,跪倒在地磕头求饶:“大梁天朝果然智勇无双,我胡族甘拜下风,只要皇帝饶我不死,我定带着约定回国,胡族再不犯梁国境地!”
廖恒看向宋澈:“宋兄,你觉得此人该如何处置。”
“回陛下,那莽汉头脑简单,他已被姜兄打死,此事也就作罢了,”宋澈说着,上前扶起阿尔罕,说道:
“阿尔罕先生,不知你们胡族过不过中秋节?你瞧,这天上的月亮多么圆满,我希望胡族与大梁也能像这圆月一般和谐美好,咱们以文武会友,总要好过两国兵戎相见;
再者,凉河北岸是我国固有的领土,绝不会割让给你们,但为了两国友好,我国愿意在北岸开设榷场集市,你们的牛羊马匹,我们的丝绸茶叶,都可在此地自由交易,大家一起搞钱发财,何乐而不为呢?”
阿尔罕一愣,眼中顿生敬佩之情,“宋老板,说得是……”
“还有,胡国虽与第戎不相邻,其实也存在着许多利益冲突,请阿尔罕先生试想一番,若大梁被第戎占据,以他们的野蛮性格,会如我大梁朝一般,对你们礼尚往来么?显然是不可能的,”
宋澈又指了指唐虎鹿等蕃商说道:“你瞧,这些都是来自波斯,大食,高丽,东瀛的商人,他们之所以会横跨千万里来大梁经商,就是因为我朝包容且遍地机遇,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财路,多一个敌人,多一条绝路;
我希望阿尔罕先生回去后,将我所分析的这番利弊说与你们大汗听,令国大汗必定也是个英明的君王,他肯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阿尔罕长叹一口气,冲宋澈屈身拘礼,深沉感慨道:“大梁有宋老板这样的国士,我胡族不敢来犯。”
宋澈笑着走回殿前,欣然入席落座。
此时此刻,文武群臣终于明白,为何他能坐在帝王身旁。
本事!
……
永明宫中的摘星楼算是最高建筑,站在楼顶可眺望整个皇宫与金陵城。
中秋夜,万家灯火,美不胜收。
男人喝了酒后,总要找个地方吹牛逼的,此处倚栏听风,最适合不过。
“可惜,论规模,论气派,论繁华,它还是比不上洛阳城。”廖恒红红的脸,至少有五分醉,
他偏头望向面不改色,丝毫没有醉意的宋澈,问道:“宋兄,你觉得还要多久,我才能收复中原?”
宋澈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大约在冬季,中原即可定。”
“又何时一统天下呢?”廖恒问道。
宋澈却道:“这就得问你了,你心中的‘天下’,究竟有多大。”
廖恒双眼洞穿黑夜,豪声道:“昔年梁高祖时,大梁疆域西至西域,南至大理,北抵黑水,番邦称臣,万国来朝,我赵恒定不输他,必再创大梁辉煌!”
他拍了拍宋澈的肩膀,“到那时,朕的大旗插到哪儿,你的天下钱庄便能开到哪儿!”
“我……”
“怎么?”
“没。”
宋澈摇了摇头。
他不是害怕生意做大,而是担忧兔死狗烹,鸟尽弓藏。
正史的明朝,有个江南首富叫做沈万三,他的家业富可敌国,最终却没能落个好下场。
廖恒的野心,实在太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