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仆人们的伺候下,宋澈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随后便换上了一身胡族男人的婚服。
大摆襦裙,玉带束腰,狐裘领子,别说还挺好看。
“主人,公主她就在里头,您进去吧。”
女仆推开房门,几乎是将宋澈揉了进去,随后将房门一关,守在门口也没有离开。
婚房内的炭火烧得很暖。
铺着毛绒,挂着幔帐的大圆床上,坐着个头戴彩冠,身着婚服的女人,不同于梁人新娘的盖头,她戴着的是一颗颗珠帘编织而成的面罩,透过珠帘的缝隙,隐约可以瞧见些容颜,鹅蛋脸庞,朱丹红唇。
她双手交叉,轻放于小腹,手很纤细却并不白皙,似乎还长了几颗冻疮。
她贵为草原上的公主,照常理而言,是绝没有机会触碰冷水的,那为何会有这样一双粗糙的手?
她听见开关门声音后,显然有些紧张,手轻轻抓着衣襟,腰身也挺得更直了些。
面对这个连面都没见过的新娘子,宋澈也觉得有些尴尬,在房中来回踱着步,迟迟不敢靠近。
“夫君……”女人轻唤了声。
宋澈停下脚步,叹声道:“我不是你的夫君,我是被逼迫的。”
女人沉默了片刻,淡淡说道:“可大汗已将我许配给您,从今往后我便是您的女人了,我身体很健康,一定能给你生个强壮的儿子。”
嘶……宋澈倒吸一口凉气,这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便想着生孩子了?胡族女人未免也太直接了些。
“我可是个梁人。”
“梁人!”
她似被触动了什么,紧紧掐着自己的大腿,又沉默了许久,她像是妥协了一般:“只要大汗下令了,叫我嫁给鸡,嫁给狗,我也不能抗命……”
“呃……”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刺儿啊?
“你说得对,若女人这辈子不能嫁给自己想嫁之人,还不如悬梁自尽……所以咱俩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先在这婚房住下,我另寻房屋歇脚,待月中见了大汗之后,我再当面请求他取消这件婚事。”
宋澈说完便打算离开,谁料拉了两下房门,竟发现已被上了锁,他辗转至窗边也一样推不动!
“放我出去!”宋澈冲屋外大喊。
门外响起女仆的声音:“主人,阿尔罕大人吩咐过,今夜您必须与公主洞房,我们若放您出去的话,一定会遭到责罚的。”
“你们就算不放我出去,我也不会跟她洞房的!”
“若在亥时前您还未与公主洞房,我们会从门缝往屋中吹‘销魂烟’来帮你们的。”
销魂烟?
宋澈实在是……哑口无言!
“夫君,您还是来将我的面纱揭开吧,这是我们两个人的命,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的。”女人轻声呼唤。
宋澈长叹一口气,只好来到床边,在撩开她的盖头前,先问了声:“你很讨厌梁人?”
她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唰!”
宋澈一把掀开珠帘盖头,显露了她的容颜,精致立体的五官,楚楚动人的眼神,可惜左半边脸上,有一块浅红色的印记。
她很美,残缺的美。可她自己却不这么想,面对宋澈直勾勾的眼神,她刻意偏头遮住了自己的侧脸,咬着嘴唇说道:“去将灯熄了吧,以免会吓到你……”
“那可不行。”
“为什么……”
“熄了灯太黑,我有可能对不准。”
“你!”
她好羞好羞,原来胡族女人也会这么害羞,她提袖遮住自己的脸,“你们大梁男人都是……这么口无遮拦的么?”
宋澈莫名有些来了兴趣,他坐在床边,勾过脑袋,从左边去瞧她,她赶忙将头偏到右侧,从右侧看她,她又将头偏到左侧,怎么都不愿意让人看。
“别动。”
宋澈捏住她的下巴,摆正了她的脸,她索性闭上了眼睛,自己看不见,别人或许也看不见。
长长的睫毛,沾染着晶莹的泪珠儿,她眼皮不停跳动,身体止不住发抖。
“你叫什么名字?”宋澈问道。
她轻声:“乌兰图雅……”
“本是仙娥坠凡间,花容月貌美人尖,天赐彩霞半遮面,不叫世人见真颜。”
宋澈轻吟道:“你的名字与你的容颜一样美丽。”
图雅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从小到大她都没听过这么诗情画意的夸赞。
抓住感情,递进真情,成全爱情,有时只在一念之间。
“你别看了,我不好看的……”她还是偏过了头去,但这次已不再闭眼。
宋澈面带微笑,他还是在看,且越凑越近,越凑越近。
他凑得越近,她脸便越红,呼吸越急促,渐渐地,脸上浅浅的印记也不见了。
“你干什么……”
“花有清香月有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我新婚之夜,自然是洞房恩爱了。”
宋澈搂着她的腰,轻轻那么一提,将她整个人都拐上了床,随后扯下幔帐,自己也脱去鞋袜翻了上去。
她娇羞得似一颗熟透了的红苹果,抓过被褥便蒙住自己的脸,嘟嚷着:“你去将灯熄了好不好?”
“当然不行了,熄了灯还怎么看得见?”
“这种羞耻的事情,你有何好看的……”
“不是给我看的,而是给她们看的。”宋澈压低声音,指了指门外贴着耳朵偷听的女仆。
图雅探出脑袋,瞥了一眼门外女仆的模样,又羞又怒:“这种事你还要让外人看么?”
“不让她们看,她们会相信我们在洞房么?”
宋澈扛起图雅的大腿,一把撤掉她脚上的袜子,玉足玲珑剔透,“你忍着点儿,刚开始可能会有些疼,习惯了便会觉得舒服了。”
“你想干什么——啊!不要……停下来……好疼……”
想什么呢?
当然是足底按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