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赫亲自将宋澈与图雅送回了府邸。
宋先生前,宋先生后,叫得别提多亲热。
“宋先生,西城墙仅是转运一趟石头,都需要半个时辰,您真的能在一个半月后将城墙加修完成么?”
这可是关系到他是否能成为储君,就算是大老粗也马虎不得。
“殿下放心,只要你能照我说的做,我保证能在限期内,将西城墙加高两丈,加厚三尺。”
宋澈昔日仅用二十日便为北凉国筑起了城墙,这胡国都城只不过是加修罢了,费不了多少时间的。
巴赫拍着自己的胸脯:“先生有何需要请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得到,必不推辞!”
要的便是你这句话!
宋澈轻轻叹气:“实不相瞒殿下,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的人身安全,毕竟我选择了帮助殿下您,大王子与二王子肯定不会服气,贵国许多大臣也都不信任我,纵使我有天纵之才,也害怕诸事不便会影响工程进度啊。”
巴赫摆手说道:“这个先生完全不必担心,如今谁都知道你是我帐下幕客,谁敢与你不便,便是与我作对!
明日我会从帐下抽调三十名军士,他们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由他们贴身护卫先生周全,谁都不敢来找你麻烦。”
“还有,修筑城墙至少需要三千名劳工,为了能方便我指挥调度,劳工最好是梁人,再者,必须让这些劳工吃饱喝足穿暖,如此才有力气干活。”宋澈又道。
“害!三千人哪里够?最起码也需要五千人才行……不好!提及劳工,我得赶紧去奴隶市场一趟,否则奴隶都会被老大与老二抢光的!”
巴赫火急火燎骑上马,又招呼了一句:“总之,宋先生需要什么,直接派人来告诉我即可,哪怕是天山上的雪莲花我也会派人去给您摘!”随即策马向奴隶市场赶去。
岂料,巴赫前脚刚走,阿尔罕后脚便带人赶到,他阴沉着脸,像是被欠钱不还。
察猜率先冲进宅门,一把揪起宋澈的领口,怒喷口水:“小子,你到底在酝酿什么阴谋!”
“客气点儿,客气点儿……”宋澈拍了拍察猜的手。
“将他放开。”阿尔罕轻声令道。
察猜这才搡开宋澈,狠声告诫:“梁人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做什么对胡国不利之事,我定将你剁成肉泥喂狗!”
宋澈理了理领口,先前他无权无势,还可以装孙子、赔笑脸,如今已有王子做靠山,他又怕谁?
“阿尔罕先生,你一定是多虑了,我只是想救救那些大梁同胞而已,包括我开奶茶店也是这个目的。”
阿尔罕走到宋澈跟前,与他面对面凝视,“你这种人,往往从嘴里说出来的话最不可信,藏在内心最深处的才是目的。”
宋澈挤了个微笑:“你自认为很了解我,然后又不信任我,干嘛煞费苦心将我掳到胡国来呢?”
“我既然能将你掳来,便有本事将你杀了,随时都行。”
“不,你不行。”宋澈说道:“在今日宴会之前你或许可行,但从今日起,你不敢杀我了——”
“唰!”
察猜当即拔刀,横砍宋澈。
宋澈纹丝未动,事实上,他也来不及闪躲。
大刀切下了他几缕头发,停在了距它脖颈处不足半寸之处。
“小子,别以为有王子给你撑腰,你便能随意撒野,只要阿尔罕大人一句话,我现在便可叫你人头落地!”
刀锋寒意逼人,只有宋澈才能知道自己此时此刻的心跳有多快。巴赫承诺派遣的那三十名护卫还没到,现在他仍处于下风。
“你们要干什么!”
且听一声娇喝,图雅横身拦在宋澈身前,怒瞪着察猜与阿尔罕:“你们想要伤害他,不妨先杀了我!”
“你以为我不敢?”察猜将刀锋转架在图雅脖颈前,“若不是阿尔罕大人提拔,你还在家里埋头织布,这梁人稍微给了你点儿甜头,你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真是不知好歹!”
“宋先生还真是有本事啊,你才与公主成亲不到一个月,便能让她死心塌地地护你周全,不过……你一个男人,被女人保护,就不觉得脸红么?”阿尔罕也出声嘲讽。
宋澈轻轻将图雅拉到自己身后。
随后。
“啪!”
反手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察猜脸上,“你是个什么东西,连公主也敢亵渎?”
“我砍了你——”
“来啊!”
宋澈拍了拍自己的脖颈,“如今草原上各部落首领都等着看我如何在年底前修好城墙,你若是杀了我,便是与王子殿下作对,便是违抗你们大汗的命令!”
“啊啊啊……”察猜高举着砍刀,却迟迟没有落下,很显然他不敢,至少现在还不敢。
“哈哈哈……”阿尔罕突然仰天大笑,“宋先生啊宋先生,您还真是胆识过人,这都没能将您吓住,”
他拍了拍宋澈的肩膀,说道:“方才只是试探先生而已,宋先生如此执着,想必真的只是为了那些大梁奴隶了——不过,”
他又狠狠捏了两下宋澈的肩膀,轻声威胁:“接下来的每一日,我都会时刻关注你的动向,你,千万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了。”
宋澈撇开阿尔罕的手,微笑着一句:“我是人,自然不会露出马脚。”
阿尔罕连应了两声好,点了点头,招呼察猜离开府宅。
宋澈冷冷盯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这口气暂时还得往肚子里咽一咽,但绝对不会憋得太久!
“夫君,你流汗了。”
图雅用袖轻轻替宋澈拭汗。
眼前的柔情美丽,一时间让血气在他心中翻涌,他拦腰将图雅捧入怀中,大步朝卧房里走去。
打不过胡人,他还打不过胡妞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