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无法无天的恶霸,只会欺负咱们平民百姓!”
“王家人不都这个尿性么?”
“他比人贩子还可恶!”
公堂之外,民愤四起。
“通通给我闭嘴!”
王志鹏回首怒骂众人:“没有我王家,能有你们安宁的生活么?吃了主人的饭,还想砸主人的碗,都是一群什么忘恩负义的东西?”
老百姓纷纷闭嘴,敢怒而不敢言。
王志鹏又低眉颔首,展露一记微笑,冲刘氏母子道:“大姐,借你的孩子来考验知府,是我错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说着,他作揖行礼,又拍了拍手:“拿上来。”
见一个王家仆人,端着一盘闪闪发光的金元宝走上公堂,王志鹏接过金子,转手奉给刘氏道:“大姐,光说不做太过虚假,这二百两金子,便当做小弟与你赔礼道歉了,请收下吧。”
“王志鹏!你竟敢公堂行贿!”
“行贿?”王志鹏哈哈一笑,“刘大人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行贿?被告的前提是已征求告者原谅,人家大姐都不计较,你又计较个什么劲儿?”
说着,他又将金子往少妇眼前递了递,恭敬中还夹杂一丝威胁:“大姐,这二百两金子,便是两千两银子,你卖一辈子豆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大家都是同乡,抬头不见低头见,你可千万莫要不知好歹啊?”
少妇盯着金子,说不想要那是不可能的,何况王家的手段绝非她一个寡妇能惹得起。
“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怀中的奶娃儿考虑,不是么?”王志鹏再进一步,瞪着眼睛,威逼利诱,愈加猖獗。
一个披着人皮的伪君子被他诠释得淋漓尽致。
“刘氏,你要想清楚了,若你不接纳他道歉,他罪名便坐实,本官当即便可将他收押,还你与孩子一个公道!”刘心楠出声相劝。
原不原谅,在于当事人。
在这个时代,银子的确可以摆平任何事。
刘氏缓缓伸出手,要接过那金子,可就在这时怀中奶娃儿哇哇大哭。他的哭声仿佛告诉母亲什么。
刘氏眼中一狠,“我们穷人也是有尊严的!”她一巴掌拍掉了金子,冲刘心楠道:“大人,民女要状告王衙内,唆使犯妇张氏偷我的孩子,请您为我们母子做主!”
“大人!我也要状告王衙内!”
一老翁一瘸一拐冲入公堂,跪地痛诉:“小人姓李,住在城西,以摆摊卖饼为生,两年前王家在城东开了间当铺,说我摆摊坏了他们风水,要我将摊子撤去,小人不肯他便差使恶仆来打杂,害得我断了一条腿,落得个终身残疾,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大人,民女状告王家二房老爷王台!”一年轻女子跟着冲入公堂,“小女在王台麾下布匹店帮工,数次遭到王台骚扰,他还威胁民女若敢说出去,便要我全家性命!”
“大人,我要状告王家侵占我家田土!”
“我要告王家恶意收税!”
“我也告!我也要告!”
老百姓一窝蜂涌入公堂,不在沉默中死去,便在沉默中爆发!
“你们这群刁民——”
“王志鹏,你已触犯众怒,安敢再叫嚣……来人,将此人拿下!”
“是!”
衙役也不再忌惮,动手便要擒拿。
王志鹏慌忙之际,从袖中摸出一支玉圭,高举大喊道:“皇帝御赐玉圭在此,谁他妈敢动我!”
这衙役又不敢动了。
“马师爷,你给这帮刁民解释解释,我手中玉圭所为何物!”王志鹏嚣张至极。
马师爷赶忙道:“昔日王老祖朝中为官时,曾受先皇所赐金字玉圭,形同丹书铁券,可面受国法制裁……”
“哈哈哈……”王志鹏仰天狂笑,“我王家若没有点本事,岂敢世居宁国府而不衰?刘心楠,我有玉圭在手,你能拿我如何?”
“嗤!”
姜云天忍无可忍,上前一巴掌将玉圭拍飞,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随后揪着王志鹏衣领,冷声道:“什么玉圭?哪里来的玉圭?”
“你……你这狂徒!竟然打碎先皇御赐之物,你……你是在欺君!”
“欺君?御赐之物?我多得是。”姜云天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瞧见了么?这块金牌乃当今皇帝所赐,见它如见天子,”
他又摸出一块麒麟玉佩,“此玉佩乃先朝太后赐于宁国公主,后来被当做嫁妆送给了我;”
他又摸出一块符袋,“此乃皇帝所赐紫金鱼袋,非一等公爵,一品大员所不能持有;”
他又指向天外,“在金陵将军府内,我还有一枚虎符,可号令天下雄兵!你祖宗不过是个小小的侍郎,有何资格在我面前叫嚣?
“我好像也有。”
宋澈拔出藏在袍服下的金刀,大步走向王志鹏,“你的金字玉圭可免祸罪,我这柄纹龙金刀可先斩后奏,你的玉圭已被摔碎,而我的金刀正磨得锋利,那么,谁的更厉害些?”
王志鹏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知府身旁,竟还站着两个响当当的人物。他彻底失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宋澈将金刀丢给姜云天。
姜云天反手接刀,连求饶也不给,一刀见血封喉,将之斩杀于公堂之上。
王志鹏到死都睁着大眼睛。
“这种人渣,应该斩首示众才对,这么杀了,反倒是便宜了他。”姜云天在王志鹏身上擦了擦血迹,随手一发,刀光一闪,嵌在了刘心楠眼前案桌上,嗡嗡作响。
宋澈冲刘心楠道:“刘大人,既然第一把火已点燃,何不让他烧得更旺些?王氏家族在宁国府作恶多端,你带此金刀,号令宁国府官兵,将他们一口气端了,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