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的实力已经在朝鲜战场上损失太多,为了压制建州的诸多部落,是以李成粱不得不扶持起努尔哈赤祖孙起来。
就这样,随着对周边部落的剿灭,人口越来越多的后金,单单是建州一地,已经维持不住生活了。
要知道在生产全靠人畜力的时代,莫说是生产资料落后的建州女真了,就算是先进的大明,也养活不了太多的兵卒,更何况成年男丁人人都是战士的后金呢!
没有了可以抢劫的对象,而执掌辽东的李家却是自从朝鲜战役之后就一蹶不振,努尔哈赤看到了机会。
实际上也不能说是机会,当时的情况是后金不抢劫李家,那就会死,整个建州女真部落会直接奔溃掉。
却是没有想到,豪赌一把的后金,迎来了国运。
此后的后金,就算是到了南明时期,依旧是在豪赌的。
就像是上天眷顾一般,这种次次压上性命的豪赌,却是让他赢了。
就像是明治维新之后的东洋一样,次次豪赌,最后却是赢来了满堂红。
杜度点齐了人马,当即朝着东方而去。
因为满桂是前出了京城城墙两里之外扎营的。
这一步却是附和军士常识的,因为死守城墙,那才是不智的。
似袁崇焕那样死守,就算是打退了达子的进攻,但是也不能扩大战果的。
而且还能让敌人将大炮架在眼皮子低下轰击城头。
以南城墙为三角形的底边,位于顶点处的后金大营距离南城墙约有十来里的样子,而距离三角形另一边的张书堂所部,就成了最长的一条边。
若是按照三角形函数来计算距离的话,以正对着永定门的达子大营与南城墙的永定门为直角的话,那么他的一条直角边就是十几里,另一条直角边则是十五里南城墙的一多半,也就是八里多的样子。
勾三股四弦五,根据这个定律,粗略的计算,从皇太极的大营,到张书堂所部的地方,大约是十五里的样子,对于全是骑兵(骑马步兵也是骑兵的一种),所花费的时间不过是一炷香罢了!
然而实际上京师之外,算的上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因此当达子发现了张书堂所部的时候,实际上张书堂也已经发现了达子正在集结。
而且明显的达子还是呈现了两方攻击的集结方式!
能够上战场的就没有蠢人,虽然满桂的风评一直都是一根筋的莽夫!
但是达子的异动,还是让高度紧张的蛮贵所部,发现了城东正在赶来的援军。
常言道:人上一万,无边无沿!
若是想要体会这一切的,等到大学开学的时候,却参加一次典礼,就会明白万人队列的可怕,更何况大兵的行进是要保持着便于作战的阵型的,队形拉得更开一些。
此时,张书堂所部的前线阵头已经前行了三里多路,到了对应着天坛东角的地方,而后方依旧在左安门边上呢!
城头上的刘文耀却是看得更清楚,实在是感谢,今天是一个好天气。
初升的太阳,让杜度所部的动向一览无余。
刘文耀骑着马,冲到了张书堂所在的地方:“张兄弟,达子大约分出了五千余人,看方向正是冲着你部来的!”
张书堂拱手致谢,开了口道:“前部停止前进,长枪兵就地不妨,厢车给我布置上去,猎兵准备!”
他看着一边的李陵,开口道:“你从外围绕到后方,通知后面的兄弟跑部前进!”
李陵一点头,当即打马离去!
长枪兵们已经做了一次埋伏竹竿、长枪的动作,当即纷纷拿出药铲,在地上挖起了坑!
每一个坑洞不过是呼吸之前就完成了,然后两两个士卒一起,扛着竹竿,一头让人扛着,另一头却插入了洞**,然后踩实了周围的泥土。
一杆斜指南方天空的竹竿,就这样竖立起来。
因为药铲足够的锋利,而接触面又足够的小,是以虽然城外的土地,因为人流众多,来回践踏的厉害,但是,却依旧是毫不费力的。
不消李陵指挥,见到有达子到来的军卒,已经是跑了起来。
对于兵卒们来说,只有报团取暖,才能在战场上活下去。
不多时,轰隆的骑兵前进的声音,就清晰可闻了。
张书堂扭头看了看,自己这稀疏的阵型,好看的绣眉皱了起来。
“范伟!”
张书堂骑在马上,大喊道。
范伟快速的跑了过来,他的身上甚至已经见了汗,昨晚的硝烟混合着浑身汗水干了之后的酸臭,是那么的刺鼻。
“猎兵不足,待会就不要集火了,告诉兄弟们,给我瞄准了在打,这一次只要是打退了达子,老子亲自动手,可也会给兄弟们弄到更好的枪支的,告诉这些兔崽子,若是他们表现的不好,休怪老子换人了!”
范伟嘿嘿一笑,他知道张书堂这是准备调动士卒的积极性,好压下他们的恐惧感了!
身为一个世代军吏的子弟,范伟自然知道普通的兵卒,在面对骑兵时的那种恐惧感。
“大人放心吧,我知道!”
张书堂挥手让他去了!
“刘兴!”
张书堂再次呼唤道。
后勤官刘兴跑了过来:“大人,你喊我有事吩咐?”
张书堂开口道:“这是儿郎们第一次面对达子的骑兵,难免会慌张的,你带人给我拿上绳索,在前面给我布置下绊马索!”
刘兴嘿嘿一笑,他就知道大人特意让人准备的绳索,不会是没有用处的!
要知道这可是船上使用的缆绳,这等分别编制之后,在数股拧在一起的绳索,最是结实了,就算是使用腰刀去砍,也不能一次砍断了!“
刘兴当即领命,带着后勤兵,拿了药铲,带上特意准备的木桩离去了。
后勤兵们先是用药铲在地上打上小坑,然后将一头削尖的木桩放在小坑上,再由扛着大锤的军卒,砸下木桩,待足够的稳固之后,又有士卒拿着绳索,将两两相邻的木桩捆绑起来。
这样就成了一道道绊马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