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匹的战马人立而起,然后前冲几步,歪倒在地,将马背上的骑士,摔了下去,若是运气好,也就是摔了个七晕八素,还能给爬起来,若是运气不好,当即就被战马压在了身下。
甚至还有一些倒霉蛋当即就折断了颈椎,就算是大罗神仙在场,也是救不活的了……
就在前面被破冲到了五十步的汉军旗,因为承受不住,将要撤退的时候,后面再次传来了轰鸣声。
有骑术好的军卒扭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只见后面的真达子老爷们,已经骑着高头大马,撞了上来。
看着面前三十步之外就是明晃晃的竹枪和长枪,这些假达子们终于脸色大变。
只是身后的达子蜂拥着冲了上来,他们若是敢掉头或者是收住了马速,那就会当场就给撞死的。
佟小伟在众人的保护下,好好的活到了现在,但是身后的轰鸣声,已经让周围的亲兵顾不上他了。
有人拉着他的战马,就要逃离战场。
前面可是密密麻麻的竹竿,看着那削尖了的竹头,丝毫不亚于长枪的锋利,若是撞了上去,莫说是人了,就算是黑山森林里的熊瞎子,也会当场就给捅死的。
佟小伟挥舞着双手,大吼道:
“我爹爹是大金驸马,乃是施吾理额驸,你等快快让开!”
在大金男儿的眼中,女人就是联姻的工具,莫说佟养性的老婆了,就算是不得宠的大汗女儿的额附,也不会被他们放在眼中。
况且佟养性娶的是阿拜的女儿呢!
阿拜虽然也是努尔哈赤的儿子,更是第三子,按理说努尔哈赤的两个大儿子,都被他处死贬斥了,这个第三子应该是能够大放异彩的。
实际上阿拜却是胆小的很,作为最大的贝勒之一的阿拜,竟然混到了现在,还是因为实在是太不成器了,为了让爱新觉罗面子上好看,才给了它一个三等男的爵位。
更别说娶了阿拜女儿的佟养性了,不对,更别说佟养性的儿子佟小伟了。
是以虽然佟小伟吆喝的厉害,但是那些大金的勇士们还吃操纵着战马撞了上来。
这时候,佟小伟为了逃跑,已经调转了战马,正是面向了东方,而被面相北方的满洲勇士一撞之后,战马巨大的动能顿时让佟小伟浑身筋骨全断,这还不算,他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布娃娃一样,直接飞了起来……
“噗噗噗!”
三杆埋在地上的竹竿,将佟小伟刺成了烤肉串,为他可耻而罪恶的一生,画上了句号。
城头上,炮手们见到杜度已经进入了射界之内,当即大吼道:“侯爷,可以了!”
宋裕德还在愣神,刘文耀大吼道:“发炮!”
炮手们早就按耐不住了。
若是激烈的战场上,越是能够刺激男儿的激素,见到底下名不见经传的郧阳守备军,竟然打得达子近不到边,早就恨不得锦上添花了的炮手们,纷纷将火把对准了引线,然后还不顾炮管震动给他们带来的伤害,竟然继续调动着炮口的方向。
“咚咚咚!”
一连串的炮声在同一时间响起,声音之列甚至让整个京师都清晰可闻。
再次陷入了苦战的满桂所部,听到炮声,当即浑身一震,瞬间充满了干劲,手上也莫名的增加了几分力气。
竟然将再次破了营的镶黄旗豪格所部,给打了出去。
豪格当即大怒,抽出腰刀亲自冲了上来。
……
上百发炮弹划开空气,带着令人牙酸的呼啸声,奔向了杜度的正前方。
前线正在奋战的猎枪兵,已经开始结阵的长枪手,听到这震耳欲聋的炮声,顿时精神大震。
听到城头的炮火响起,张书堂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天可怜见,若是城头在不放炮,它可以预见自己所部一定会遭受巨大的伤亡的。
他抬头看去,只见密集的弹丸在达子的后阵犁出了道道沟壑。
阻挡在炮弹前方的达子,不管是战马还是甲兵,统统都像是纸糊的一样脆弱,残骸断肢飞舞,血液在高温的炮弹下凝聚着恶臭,刺得人几欲反胃。
这些炮弹却是交叉着射向了达子后阵的一个点,张书堂甚至见鬼的看到了两枚炮弹撞在一起,瞬间四飞五裂的场景。
甚至那些破碎的弹丸碎片,还像是暴雨梨花针一样,放到了侥幸幸存的几个达子。
城头上的炮兵发完之后,并不去看自己的战果,他们为了能够将“岳脱”留在城下,实际上已经调低了射界的,为的就是能够一击不中的时候再次补刀。
此时,炮手们将猪毛刷子伸入炮膛里面,清理里面的火药残渣,然后一大包绸缎包裹的定量发射药被倒入了炮口,用通条捅实之后,安放了引线,然后一个几斤重的铁球被塞入了炮管。
而射程近的弗朗机炮那边,却是快速很多,炮手们用铁夹子取出打完了子弹的子铳,然后交给一边的士卒清理上弹,炮手接过士卒递来的预先安装完毕的子铳,再次填入了炮膛。
“弗朗机,继续给我砸!其余的大炮调低射界,对着城下的达子阵列给我轰!”、
刘文耀不知不觉的就接过了宋裕德的指挥权,他大声下达了命令。
因为刚才的达子后阵,这时候已经只剩下两匹战马,宛如双耳失聪一般,呆立在原地了。
“刘、刘、刘兄弟,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面对眼前的惨状,宋裕德已经连利索话都说不出来了。
刘文耀哈哈大笑,他排着宋裕德的肩膀道:“侯爷,赶紧派人向陛下报喜,郧阳卫在城下挡住了达子的进攻,老哥与我指挥着炮手,一举干掉了打着镶红旗大纛的达子大将,应该就是贼酋岳脱本人!”
什么,刚才炮手瞄准的就是达子的旗主之一?
要知道达子可是只有八个旗主啊!
汉军旗并没有旗主,蒙古的八旗这时候还没有与大明对上,是以这时的旗主可是实权的标志!
身边兵部派来的文官一楞,当即拱手道:“西宁侯、刘大人不若下官跑一趟腿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