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疯子的背后,当年都有一段叱咤同伴、领袖群英的光辉。
正所谓疯子与天才之间,只是隔着一层纸糊的天花板……
张书堂的脑袋里有着一群疯子,一整座疯人院的疯子,也可以说是一整座疯人院的前天才们。
这些人的知识储备,自然是不亚于一座小型的图书馆的。
这些疯子,自从发现到了张书堂的脑海之后,不但没有惊慌失措,相反,疯子那种独特的思维,却是让他们有了拯救世界的重任,于是恨不得将张书堂看得比自己的儿子还要重要,但有张书堂不听从的地方,这些人就整天整夜的唠叨。
在他们的讲解下,主要是张书堂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天道一般的作弊器,是以内心也很是听从指挥。
进过了一杆后世过火了的精英的恶补,张书堂乃是当之无愧的当代大师,他自然知道枪械的发展史。
十六世纪以后,将枪管设计成带有螺旋结构的膛线,发射时能使铅丸作旋转运动,出膛后飞行稳定,提高了射击精度,增大了射程。较有名的是法国的米宁前装式来复枪。
此时已经进入了西历1630年,也就是十七世纪了,大明也已经是农历腊月二十一日了,西方这种膛线枪,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种新兴的潮流,虽然因为装填太慢,使得无法取代滑膛枪,但是,也已经开始在欧洲普遍起来。
直到两百年后1825--1848法国的德尔文和米尼,在二十年内先后两次改进了膛线枪,使得膛线枪正式登上了历史舞台,成为了潮流。
因为枪膛有着刻线,使得弹丸的射程、精度也就是弹丸轨迹的稳定性大大的提高,因此具有了精度阻杀的作用。
进入了这个进程之后,在强调排队枪毙已经没有了意义。
排队枪毙的本质,只是因为弹丸出膛后轨迹不稳定,无法精度杀伤,是以从用密度来弥补精度。
而提前两百年出现的米涅弹丸,使得猎枪兵的齐射,实际上已经是浪费火力的举动了。
就像是后世的阻击手,若是强调阻击手齐射——这不是本末倒置么!
要知道战争的本质,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杀死最多的敌人,达到迫使对方屈服的一个政治效果。
薛新志的办法,虽然打乱了猎枪兵、火枪兵两军的阵型,但是,不管是什么阵型,本质上就是杀死更多的敌人,并最大的保存自身。
因此,在总旗百户们的有意纵容下,很快,薛新志的这套办法就传递到了整面方阵去了。
整个进攻的阵型,以八千兵卒组成。
白杆兵在最前面,三千白杆兵摆成了单面只有两排的一个方形的空心方阵,后面就是猎枪兵与火器兵交错而立的阵列,五百猎枪手与五千火枪手,排成了整齐的三排阵列,紧跟在白杆兵的后面。
范伟骑在马上,独自站在空心方阵的正中间,每一面的阵面空心方阵的内测,都有三个千户负责传递范伟的命令。
而千户的前面则是百户们稀疏的阵列,每一个百户,手中拿着三角形的令旗,上下翻舞的令旗,加上大声的吆喝,传达负责的只是对面前的一部分士卒的军令传递。
实际上阵线上具体指挥的,却是跟着普通兵卒排成一排的总旗,这些五十长们,不但要担任指挥的任务,实际上也是要在第一线与达子们接战的。
总旗的下面,则是小旗,这些十夫长就是军中的中坚,他们与精锐的老卒一起,构成了整个军队的网络最末端,他们的左右两侧,则是普通的军士。
当然这样的指挥办法,乃是大明一贯采取的规则,至于将领的家丁,实际上则是直属与将领亲自指挥的。
而张书堂的部卒,虽然在官职上依旧是采取了大明这种成熟的指挥体系,但是,他的部众实际上更与家丁相似一些。
整个郧阳营,正兵不过是三四千人,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并不比将领身边的精锐家丁差。
张书堂在军中采取了积分制,不管是火枪手还是刀盾兵亦或是长枪手、弓弩手,个人的地位只取决于自己的军功,而军功的获得途径只有两个,那就是若无战绩的时候,以平时训练的成绩排高低。
但是,就算是训练的成绩再好,战功的成绩确实凌驾于训练成绩之上的。
因此,在郧阳营里,只有训练好的才能获得更好的地位,而有战功之人,又会更大限度的凌驾于训练成绩之上,这样一来,张书堂郧阳营的精锐,实际上个人的能力都不会太差。
郧阳营的官吏阶层实际上都是一众官二代出身,这样的人物,自身的素质却是比平民出身的兵卒更高,在军功的刺激下,主要也是因为大家都是二代,若是有人被拉了下去,那不但是自己丢人,家族更是蒙羞。
是以,似刘兴这样无心军功之人,才会自谋出路,走向了谋士的道路。
此时,空心方阵一摆出来,这些训练充足的精锐就呈现出了超强的素质。
乍一看,郧阳营射出的火力并不密集,甚至称得上是稀疏,但是就是这样的火力点,却成了对面的达子难以承受的杀伤力。
郧阳营的士卒,就像是长了一双无形之手一样,每两发子弹,都能让一个活蹦乱跳的达子,成为了流着鲜血的伤卒,甚至散发着余温的尸体。
火枪手们不断的将达子放倒在地,而白杆兵们则迈着稳健的步伐,排着整齐的队形,一步步的朝着南方而进,对于倒在地上的达子,不管是地上的是伤兵还是尸体,这些出自巴蜀大山的勇士,都用手中的勾镰,恶狠狠的啄击一下,甚至还有人将地上的尸体割下了脑袋,提溜这老鼠尾巴一样的金钱鼠尾,绑在了腰间。
粘稠的血浆,滴滴答答的滴在黄土地上,随着白杆兵每一步的行进,达子那死不瞑目的脑袋,来回晃悠着,血浆沾染在白杆兵的裤子上,将粗麻布制作的褐色棉裤,变成了一团一团难以描述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