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零这副身体不太好,仅仅只是走了一段儿路程就全身疲惫的不行。
头也晕乎乎的,感觉随时都能一命呜呼的样子,远远比前几次状态要差的多。
古黎溪走后,叶零就又在床上沉沉的睡着了,直到房间外面有人传话,叶零这才迷迷糊糊的醒来,意识到一天的时光又已经过去了。
“叶夫侍,你醒了吗?”叶零没有回应,门外边的人便不依不饶的一直问,大有一种你不醒,便把你吵醒的架势。
门外的人确实也是如此想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对待主子的恭敬不说,还隐隐带了一些恶意。
若云姣好的面容因为嫉妒愤怒变得微微扭曲,手里捏着的袖子满是褶皱。
他是小姐的贴身男侍,地位虽然比不得若染侍卫,但在大家心中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小姐不喜欢人靠近,便一直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但大家甚至是他自己都默认,他以后肯定是要被小姐收入房中的。
他虽心高,但也知道他的身份不是多么出彩,也只够格做一个夫侍罢了。
但就算只是一个夫侍,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若是能成为小姐的第一个男人,就算不是小姐心尖尖上的人,那感情也肯定是不一样的。
谁曾想,半路竟被一个不知名的乡野男子给截胡了,这让他怎能不气。
越想越是生气,语气也带上了不耐烦,在旁边值班的男婢们虽然听出来了,但房间里到底只是一个还不知道得不得宠的夫侍而已,不值得为了他得罪未来的另一位夫侍。
眼观鼻,鼻观心,全当他们眼瞎了,耳聋了,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干什么!”叶零没好气的打开门,轰隆一声巨响,令在场的人心里一颤。
叶零向来是别人给他一个笑脸,他也回一个,这怨气都快要怼到他眼前了,他自然对对方也没什么好脾气。
若云也被这声音有些吓着了,但看到即使面色苍白也难掩盖的精致面容,心里的怒气慢慢占据上风。
忽略了叶零眸子里的危险,怎么看叶零都看不顺眼。
一个空有其表只会勾人的狐媚子罢了,脾气还这么暴躁,一点都配不上他家小姐。
谁知道在乡下有没有相好的,身子还干不干净。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明面上的功夫也还是要做的,若云随便行了一礼,一看就不走心的那种,“叶夫侍,到了晚膳时间,您该收拾收拾去给老夫人不菜了。”
“嗯,知道了。”随后又是一声响。
若云看着眼前又关上了的门,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神气什么,不过是小姐纳来的玩意儿罢了。
等他得势了,一定要把他发卖了,卖到窑子里才能解他的心头之恨。
……
“老夫人,叶夫侍他好像不愿意过来,我都说了是老夫人让他一块吃饭的,但他好像还没睡醒,满脸恶气,门框都快要被他摔掉了。”
若云那水灵漂亮的小脸上面露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胡闹,知道小户人家的孩子没什么教养,长者都派人去请了,就回这个态度?”古老夫人碗筷猛地一摔,本来她就对叶零心怀不喜,谁曾想只是刚成亲就这个样子,等以后他是不是要翻了天!
“你去把他给我叫过来,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是多不情愿见我!”
若云心里一喜,刚要转身就被古黎书叫住了。
“母亲,我去吧。”
“你去做什么,吃饱了吗?不过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小侍而已,下人去就行了。”古老夫人朝若云使了个眼色,还没等人出门,叶零就走了进来。
古黎书也又坐了回去,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仿佛刚刚提议要去的人不是他。
“你还知道过来,我还以为我们家这小庙请不起你这一尊大佛。”古老夫人阴阳怪气道。
“我一听到老夫人您的邀请,可是欢喜的衣服都没换立马就赶过来了。”
叶零也学着若云,面上带上了委屈,只是流泪是门技术活,这个他有点学不来。
“但我身子柔弱,有点跟不上这位公子,这到是我的不对。
当时光顾着欣喜,让这位公子感到不快了,我向他道歉。”
叶零看向若云,目光带上了一些歉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眼带上了一些诧异,“您怎么还站在那儿,过来吃饭啊,都是主子,怎么有我后来的先上桌的道理?”
浓浓的茶味,他快把自己熏死了。
心里直叹气,为什么他要受这份折磨,他倒是想啥都不管回去继续闷头睡大觉。
但如果他真的这么干了,恐怕以后就再也消停不下来了。
“乱说什么,他只是一个下人,过来吃饭。下次再迟到,我看你就不用再吃了。”
叶零这番话其实也挺低级的,毕竟若云身上穿的统一的下人服饰,只要眼不瞎都能看得到。
古老夫人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警告的看了一眼若云,就把人赶走了。
她其实也只是顺势发泄几句,毕竟她上午就已经得了消息,这孩子也只是被无辜牵扯进来的。
但……就凭他嫁给了自己儿子,让儿子为难这一点就足够她不喜欢他的。
晚上,星光点点,林子里的鸟兽鱼虫都早早地歇息,安静又祥和,但却有一道黑影穿梭在林间,速度快的只剩一道残影。
不时还有白色闪过,令人恍惚。
叶零趴在一个高墙上,闭着眸子探向四周,最后缓缓睁开,眸光直直的定格在不远处的一个院子里,汤圆从叶零怀里钻出来,白色的毛茸茸的尾巴摇晃着,也跟着看了过去。
叶零揪起汤圆的后脖颈便朝着那座院子掠去,最终停在一个屋顶上。
[那个人就在里面?]汤圆依偎在叶零旁边,双眼微眯,两只小爪拼命地扒拉着一块瓦片。
叶零轻松揭起,一抹月光便顺着这块空隙钻进了房屋,打在地上,留下了一抹白。
[不确定,应该是。]叶零看了一眼床上睡着了的男子,轻轻把瓦片又放了回去,堵住了月光往里面的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