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很快煎好。
迟爷爷亲自掌控的分量,迟欢欢很放心。
迟欢欢端着汤碗,一口口喂着他喝下去。
药喝下去整整两个小时,官尧臣一点动静也没有。
没有醒。
反而像是喝了安神的汤药,呼吸平稳的睡着。
不过发紫的唇色,正一点点恢复正常。
迟爷爷中途搭了几次脉,脸色缓和了许多。
迟欢欢也偷偷切了官尧臣的脉,她学艺未精,总觉得官尧臣的脉和正常人的脉比起来,没有太大的区别。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迟欢欢紧张的一颗心紧紧悬着,“爷爷,他没事了吗?”
话音落下,罗汉榻上的官尧臣疏忽转醒。
迟爷爷递上痰盂,接住了官尧臣呕出来的一大口黑血。
这就对了。
迟欢欢终于放下心来。
端茶倒水,扶着官尧臣漱口。
他昏昏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天色渐渐起白,迟爷爷忙了一夜,疲惫的撑不住。
洋洋洒洒写了两张方子交给迟欢欢,“我撑不住了去眯一会,有事情再叫我。”
“药我已经抓好,按方子上写的煎,两个小时喂一次。再喂两次药,人应该能彻底清醒。留个人在这看着,其他的人该休息的都去休息吧!”
迟爷爷笃定的宣布了好消息,“只要把身体里的毒素全部排出来,人就没事了。”
院子里直闹了一夜,终于渐渐沉寂下来。
叶岑安和迟欢欢留下来看着官尧臣。
姚景芝去处理林双双的事,沈特助继续守在外面。
官尧臣依旧沉睡着。
叶岑安着实受了一番惊吓,确定官尧臣已经没有大碍之后。
冷静下来,不由一阵后怕。
“迟小姐,这里有我看着,你去睡一会吧!”
叶岑安一直话少安静,存在感特别低。
他要不出声,迟欢欢几乎都要忘记他的存在。
“没事,他没醒,我不放心。”迟欢欢执意不肯走。
叶岑安也没多劝。
窗外的越发明亮的光线,渐渐从窗外投进来。
一点点吞噬着大堂角落的黑暗。
“迟小姐,谢谢你,维护我妹妹说的那些话。”
迟欢欢一心系在官尧臣身上,对叶岑安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她囫囵的回了一句,“不用这么客气。”
室内空调开的有点低。
官尧臣身上只盖了薄薄的一层绒毯。
叶岑安顺手拿起椅子上搁着的外套,忽然一串红色的手链掉在地上。
发出轻微的响声。
出于职业习惯,叶岑安对细微的声线格外的敏感。
弯身,伸开长臂把地上的红色手链捞进掌心里。
“他的品味,真的是越来……越特别了。”
叶岑安盯着掌心里那条半旧的红色手链看了一会,递到迟欢欢面前,笑着调侃。
这条手链,不是她被宁淮景抢走,后来在官尧臣和贺兰嫣相亲宴,不小心掉进松茸花胶鸡汤里的那条手链吗?
官尧臣又把手链从鸡汤里捞出来,贴身收藏了?
他的癖好,也诡异的太独特了吧?
迟欢欢拿起手链,在红绳搭扣上确认了一下。
有爷爷亲自刻上去的一个“欢”字。
是那根驱蚊手链没错。
官尧臣贴身收藏她的手链,这算喜欢她吗?
这个念头,可比官尧臣利用算计她,来的震撼多了。
她甚至开始动摇,相信官老先生那句:只有他伤害你,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