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老先生也没否认。
“不如进去说话?这风口里站久了到底冷。”贺兰靳站出来打了圆场。
贺兰老先生这才把人请进了院子。
不是说寿宴吗?
怎么也不见宾客往来的热闹。
迟欢欢有些疑惑。
“别瞧了,花园里开了小门,宾客都在北苑的花园里拘着呢!”
贺兰嫣在旁解释,压低了声线凑在迟欢欢耳边道,“爷爷最怕闹了,这不想着迟爷爷要来,和官老先生也是多年未见。趁着宴席之前,聚在一块唠唠家常,说会子体己的话。”
闻言,迟欢欢腰疼。
下午在官宅的花园里,正襟危坐听了几个小时的绍兴小戏。
从梁祝到西厢。
从十八相送到长亭送别。
到现在腰酸背疼好没缓过来,新一轮的考验,马上无缝切换。
迟欢欢欲哭无泪,还得装乖强颜欢笑。
备受煎熬的她,早已经精疲力尽,只想回家睡觉。
“别院正门,不太相干的人,是不从这里进的。”
贺兰嫣见迟欢欢恹恹的,关切道,“我哥从清城回来,也是你这幅样子,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迟欢欢摇头,定了定神道,“没有啊!”
“没有?”贺兰嫣疑惑,“那你这是为什么呀?”
“我就是单纯没睡好,神思倦怠,看着没什么精神。”
贺兰嫣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是不是顾小姐婚礼的事,你说好端端的婚礼,怎么闹了那么一出?”
“不过那个雷什么玩意儿是真渣。”
贺兰嫣对雷铮的评价,非常准确。
“要不是冲着顾夫人的娘家关系,谁知道清城还有姓雷那家人。顾小姐也是刚,说离就离,直接把渣男打入地-狱,让他出轨!”
贺兰嫣的忿忿不平,勾起了迟欢欢刻意遗忘的那段记忆。
顾盼婚礼当天的事,实在是触目惊心的叫人惊惧。
当那些事,和哥哥方才在车上所言的事,渐渐重叠,模糊了界限。
这种黑洞一般的沮丧,仿佛长了一只手,强势的要将她拽进去。
顾盼的痛,绝不是外人轻飘飘骂雷铮几句渣男那么简单。
“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迟欢欢幽幽一声叹息落下,鼻尖一阵酥-痒。
“阿嚏……”
她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在水边亭子里坐了一个下午,她应该是受凉了。
一只白色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淡淡的茉莉花香钻入鼻尖。
清新怡人。
迟欢欢伸手接过去,贺兰靳立刻拖下了外套,拢在迟欢欢肩上。
贺兰老先生和迟爷爷相视一笑,“瞧他们两个,这样多好呀!”
迟爷爷笑而不语。
迟欢欢如芒在背。
官尧臣灼灼的眸光,正盯着她肩上披着的外套。
黑沉的桃花眸,暗涌着杀气。
一行人进了会客的茶室。
“靳哥儿特地让人去寻来的茉莉香片,迟家老哥哥的最爱。”
贺兰老先生落座,亲手沏了杯茉莉香片,双手捧着奉于迟爷爷,“尝尝可还喜欢的?”
迟爷爷接过去,掀开茶盖撇了撇滚烫的茶水。
吹了吹,浅抿一口,不住的夸赞,“好茶。”
官老先生抬手叩了叩茶台台面,“差不多得了,我的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