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安刚把方风阁的人打发走,还不到一盏热茶的时间,再次有脚步声传来,郭佑堂从下面稳步而上。
沐小婉看着郭佑堂,气鼓鼓的说:“我就想好好的吃掉这条鱼,干嘛弄出这么多的事?你是一个杀手,就不能有杀手的觉悟,晚上行动不好吗?”
郭佑堂嘴角不停的抽.动,刚才凝聚的凝重气势,被这个丫头以呆萌的模样,两句话就给破了。
他无奈的说:“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做杀手,已经和大姐讲好了,这次无论是输是赢,以后都离开紫云楼。”
端木安摇着头说:“看来你还做不到忘刀,依然不是我的对手,就这样好了,让林威和你练一练,也算对紫云楼有个交代。”
林威憨厚的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说:“看得出你也是个真正的刀客,当杀手确实太浪费了,就让咱们两个切磋一下。”
郭佑堂点头不语,两人再次来到大街上,周围的百姓又在那里观望,一会儿功夫能看到两场大战,也是开眼了。
林威做事一向中规中矩,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将南山刀法练到大成,很多时候取决成绩高低,并不在于功法有多强,而在于契合度如何。
在端木安拿出的众多功法之中,南山刀法只能算是中下,但和林威几乎是无缝衔接,所以他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但是以真实本领而论,在众人之中能够排到前列。
孙莹莹眼光一直都不咋地,选择他做丈夫,绝对是开眼了,是最正确的选择。
郭佑堂同样家学渊源,将断刀握在手中,凝视眼前的对手,能够感受到对方的能力,不敢有任何小看。
他们两人对罡气使用的方法非常接近,都没有选择外放,而是凝聚在刀上,借以增加兵器的威力,令刀法变得更加完美。
两人之间的碰撞和刚才完全不同,看上去朴实无华,纯粹就是刀法上的比拼,外行人看着索然无味,内行人却看得心惊肉跳。
赵岩在心中衡量了一下,把自己换成其中任何一个,刚开始的时候,还能凭借罡气,将对方挡在远处,但是只要被他们冲进身边,就必死无疑。
端木安在他身旁说:“绝大部分的强者,踏入凝罡境之后,过于倚仗罡气,结果却舍本逐末,忘记了自己真正应该追求的是什么。
罡气外放现在绝对是主流,实际上却是走岔路,真正的使用方法应该像他们这样,用罡气进行辅助,最终依靠的还是功法。
很多时候所谓的笨方法,才是最正确的,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很多时候要选择属于自己的,毕竟岔路也算是一条路。”
不光是赵岩,其他人也若有所思,觉得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但是绝大部分的人,一辈子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路。
他们在这里说话的时候,下面也激战到酣处,两人都将本事发挥的淋漓尽致,看着大家目瞪口呆。
林威刀影重重,就像是一座真正的大山,无论你攻击多么强悍,我自威严不动,反击也是如同雷霆万钧。
郭佑堂断刀比别人的兵器要短,进攻就显得更加的凶险,绝对是兵行险招,但是杀伤力更巨大,压迫感更强,很容易令人手忙脚乱。
杨神盼一边看一边说:“他们两个就是两个极端,一个达到攻的顶峰,一个达到守的极致,如果将对手换成别人,恐怕早就获胜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称是,之前确实没有想到,闷葫芦一样的林威,居然如此厉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孙雨轩犹豫了一下说:“在咱们这些人之中,目前来看能打赢他们的,也就是单东浩,毕竟他不怕砍,占了先天优势。”
端木安对这些人的分析很满意,在楼上将手一挥,连续发出几道气墙,将激战的二人从中分开。
他笑着说:“你们现在实力相当,谁想赢谁都不容易,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郭佑堂板着脸说:“你说的不对,我是攻击的一方,消耗比他要大一些,我们两个如果一直打下去,三天之后我必败无疑。”
上面的人一阵咳嗽,这家伙确实有想法,修为高又不是不用吃饭,用不着打三天,这种高强度的激战,一天两人就累趴下了。
端木安心中暗叹了一声,此人和他的先祖真象,干什么都是那么较真,说什么也不能让其重蹈覆辙
他看着郭佑堂说:“既然你已经不再是紫云楼的人,以后就跟着我吧,也许我能帮你领悟忘刀。”
郭佑堂仰着头说:“你就不担心我跟在你身边,会出手要了你的性命。”
端木安淡淡的笑着说:“我相信你不会,你们郭家骨子里的东西,是改不了的。”
郭佑堂拱着手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将来有一天大姐犯在你的手里,饶过她一次。”
端木安爽朗一笑说:“不过就是个女人,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我会废了她的修为,然后交给你。”
他说的极其自信,洗曼丽也是老牌结煞境强者,在战斗中被杀掉容易,生擒废掉可很难。
郭佑堂这才见礼说:“见过少爷,等将来我领悟忘刀,一定再次向少爷讨教。”
沐小婉终于把那条鱼吃掉了,扭头看着他说:“你和我夫君差得太多,我觉得将目标定成林威,才最合适。”
郭佑堂低头不语,算是默认的这句话,通过刚才那番激战,林威完全得到他的认可。
端木安脸上露出笑容,今天的收获真是不少,能够了结一个心结,实在是太好了。
他忽然心思一动,吩咐大家在此等候,发动金刚战步,在空中如履平地一样,向着城中的一个角落而去。
端木安落在一条小巷的尽头,在这有一个破旧的酒馆,老酒鬼正坐在里面,眼前是一碗浊酒。
端木安走到老酒鬼对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将一竹筒猴儿酒放在那里,伸手把酒碗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