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芷红着脸点点头,之后小声说道:“知道了,我相信你。”
听着她的话,邓百晟的嘴角微微上扬,心里高兴的很,忽然不舍得离开了,之后鬼使神差的开口说道:“若不然我带你出去溜达一圈,听说新开张的那个聚宝楼味道不错,我带你去尝一尝?”
他想多看一看谢如芷,不想就这么快的回去。
谢如芷虽然心中很想跟着去,但还是摇摇头拒绝道:“我兄长身子还未好,我得照料着,就不去了,过几日有时间在和你一起去品尝美食。”
“也好。”邓百晟笑了笑也尊重她,之后连忙转头离开了,若不然在这多待一刻,心里就越是舍不得离开。
看着邓百晟一步三回头的样子,谢如芷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之后挥挥手赶紧让他好好回去,待看不到人影后,她才转身回去。
待她回院子的时候,林晚棠也刚刚回来,随后见谢如芷小脸通红的样子她忽然上前问道:“这是什么情况?今日怎么如此高兴?!”
“没,没什么。”谢如芷听着林晚棠的话眼神有些躲闪,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渍渍,这副少女怀春的样子,还说没什么事情,我听说邓家那位公子来了?!”林晚棠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可听南絮说了邓百晟来了,在结合谢如芷这个样子,想来是有了进展。
谢如芷小脸通红的,声音像蚊子似的说道:“是来了。”
“行了,不逗你了,跟我一起去看看你兄长吧。”她已经把谢家其他人的情况都看了一遍,除了谢老将军,其他人都没什么事儿,只需要慢慢恢复就好了。
两个人说着就进屋了,谢如文还在床上气着呢,也没有看到来人是谁,直接开口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还以为你不要你兄长跟着那个邓百晟跑了呢。”
谢如芷被噎了一下,小脸儿通红的看着一旁的林晚棠,连忙走过去小声说道:“兄长,王妃还在呢。”
谢如文直接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门口,连忙起身说道:“王妃,你怎么还来了,让你见笑了。”
“无碍,自己家妹子被人给拱去了心情自然不好,我理解。”林晚棠把药箱放在了桌子上,笑意吟吟的打趣着,满眼笑意。
谢如文挠了挠脑袋,连忙走到林晚棠的面前坐下,把手搭在桌子上,已经轻车熟路的让林晚棠检查了。
把完脉后,林晚棠才点着头说道:“身体已无大碍,但至少半个月不能大幅度的运动,还需静养。”有谢如芷在一旁照顾,谢如文的伤势好的也快。
给谢如文行了针后,又开了几副药,也不在这打扰了,交代几句就离开了。
直到傍晚,谢老将军才悠悠转醒,所有人闻讯赶到,林晚棠也连忙过去看望一番。
谢老将军扭过头看着家里这些人,最后视线落在谢如文等人的身上,哑着嗓子说道:“如江,如文啊,祖父对不起你们。”
谢如江走过去握着他的手,摇着头说道:“祖父,此事与你没什么关系,毕竟你也蒙在鼓里。”
“是啊,祖父,你就安心养身体吧。这玉龙关战事将近,还需要您坐镇呢。”谢如文闷声回应着,看着床上的祖父瞬间苍老了许多,心里也不是很好受。
谢老将军哑然失笑,自己的身体什么样子自己知道,这次的事情更是深受打击,此时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在坐镇了。
之后看向了林晚棠,感激的说道:“王妃,谢府的事情叨扰你了,而且这次还把你牵连进来,老臣心中有愧啊!”
林晚棠摇摇头,不介意的开口说道:“谢老,你就不要在惦记这些事情了,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好好的修养身体,至于其他的事情,还有王爷呢。”
“嗯,王妃说的是。”谢老将军点点头,随后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询问道:“王妃,我那不孝子可捉拿住了?!”
林晚棠摇摇头,如实开口说道:“那天跑了后,就不见踪迹了。不过王爷也在尽力的搜查,定会给逝去之人一个交代。”
谢老将军想了想便开口要求道:“王妃,待一会儿王爷回来,能否让王爷移驾到我这里,老臣想与王爷交代一下军中的事情。”
“谢老……”
“王妃,老臣知道你的意思,但这玉龙关是我的命根子,我谢家的子孙都埋葬于此处,于公于私,玉龙关切不可丢失,如今那逆子逃跑,可对军中的战士守卫情况过于清楚,若是被北琅君王知道,那我就是罪人了!”
谢老将军固执己见的强调着,哪怕身体已经不复往昔,哪怕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可于他而言,玉龙关是比他性命还重要的事情。
听着谢老将军的话,林晚棠也不在劝解,点着头叮嘱道:“那你好好休息,待晚上君墨回来,我会让他来一趟。”
“好。”谢老将军叹口气,心里放心了不少。
林晚棠顺手写下几副药方,见其他人都围着谢老将军,她也没在过去凑热闹,交代了管家几句后,就离开了。
一直到傍晚,君墨回来的时候,她把谢老将军的话说了一下,吃完饭后就过去了一趟,一直相谈到深夜才回房休息。
自那日起,君墨一连几日都早出晚归,林晚棠也一直给谢府的人看病,各自都很繁忙。
直到一日晌午,林晚棠见谢如萱独自在府上的凉亭中坐着眺望远方,一个人静静的待在那里,整个人没有了往日的活泼。
她缓缓走过去轻声道:“如萱,陪我去街上逛一逛吧!”
谢如萱听到声音后猛的抬起头,之后目光有些闪烁,摇头闷声拒绝道:“王妃,我身子有些不适,改日在同你一起闲逛吧。”
“是身子不适还是你不知道应该如何在谢府自处呢?”林晚棠唇角轻挑,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直接挑明了谢如萱的窘迫。
“还真是什么都逃不开王妃的眼睛。”谢如萱苦笑一声,垂眸看向地面眼中没有什么情绪。
“既如此,就与我走一走,总在府中待着,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说着,林晚棠也没有在等谢如萱,直接走了,笃定了谢如萱一定能跟着去。
而谢如萱犹豫了片刻后,也起身跟了过去,前面的林晚棠微微一笑,也没有出声。
两个人一直在路上走着,看着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孩童们的嬉笑打闹,很是抚慰人心。
一直未开口说话的谢如萱看到路面的一对父女忽然开口说道:“曾经我父亲也是这般宠溺我,别人家的孩子都不敢与父亲玩闹,可我小时候却能坐在父亲的肩头,别人很是羡慕我。”
“那你很幸运。”林晚棠勾唇一笑,眼神毫无波澜的看着那对父女,无喜无忧。
“是啊,很幸运。可这份幸运却并没有一直延续在我的身上,果然,人啊,从来没有能够一直幸运的时候。”谢如萱说着,眼睛也是一红,心中酸涩不已。
见状,林晚棠转过头看着她说道:“如萱,你是你,你的父亲是你的父亲,无论何人,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但,你无须自责更无须承担些什么。无论何时,你都是你自己,一个独立的个体。”
谢如萱眼泪一瞬间掉了下来,吸了吸鼻子,哽咽的说道:“王妃,我只是想不通父亲为何要如此,更不知道如何要面对如文哥,如江哥,如芷……看着我祖父那一夜之间衰老至此,我……”
说着,谢如萱已经泪流满面,这些日子一直忍着没有爆发出来的情绪一瞬间就发泄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了。
林晚棠知道谢如萱心中的难过,之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哭吧,哭出来就好。”
如此说,谢如萱更是直接扑到了林晚棠的怀中,呜咽道:“大伯二伯死的时候,如江哥,如文哥他们伤心的样子我至今没有忘记,如芷姐那段日子更是整日偷偷的以泪洗面,我祖母更是深受打击,去世了。”
“我参军的目的就是找出凶手,亲手为家里人报仇,亲手替大伯二伯讨回公道,可为何是我父亲,为什么偏偏是我的父亲!”
说到最后,谢如萱都直接喊了出来。心中的愤怒,羞愤,种种情绪全都爆发了。
林晚棠没有插嘴,只是抬手轻轻拍着谢如萱的后背,任由谢如萱在她怀中哭泣,这种情况下她说再多的话都没有用,谢如萱一直积压在心里若是一直没有一个宣泄的出口,那会越来越低沉,所以,就只能让她自己发泄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如萱的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看着林晚棠雪白的斗篷被她哭的湿了一大片,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尴尬的开口说道:“王妃,不好意思啊,我有点失态了,把你衣服都哭湿了。”
“无碍,可好受些?”
“嗯,好受多了,这些日子我把自己封闭在谢府,不敢见人不敢出门,不知如何面对大家,今日一哭,心里敞亮多了。”说着,谢如萱的脸上也染上了一些笑意。
“想通了便好,没有辜负我这湿哒哒的斗篷。”林晚棠笑着揶揄了一句,眼中带着些打趣的意味。
谢如萱脸色一红,刚要开口,就见一个小女孩儿走过来笑意吟吟的说道:“姐姐,吃糖葫芦吗?两文钱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