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璃王殿下来接你去祭天仪式。”
月兮清冷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恰好打断了独孤夜想要继续说话的趋势。
冷寒烟耸了耸肩,看了独孤夜一眼。
“我要去祭天了,冷幽璃在外面,你不方便出现,在这里等我还是回自己的帐篷,随你。”
落下这一句话后,冷寒烟摆脱了独孤夜有力的臂膀。
送了一个飞吻。
转身,离去。
*
帐篷内,只留下了独孤夜一人,生闷气。
一双紫眸忽明忽暗,大手轻轻的在刚才两人睡过的*榻之间轻轻萦绕,点开了一室的旖旎。
怎么感觉,在*一般。
就算是*,他也认了,但是,凭什么,他是被抓歼的那一个?
越想越不舒服,独孤夜大袖一挥,准备跟着冷寒烟去祭天大典。
*
帐篷之外,冷幽璃静坐在轮椅之上,火把的照耀之下,一张艳绝天下的脸庞忽明忽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见冷寒烟出了帐篷。
视线却依旧停留在一幕之隔的帘上。
“刚才小睡了片刻,让璃王殿下久等,请见谅。”
“烟儿妹妹,这心性倒是不一般,如此时候也能安然入睡,莫非有美人在旁,温香软玉在手,喜不胜收?”
一旁守候着的月兮和猛虎同时眸孔一缩,这璃王殿下倒是能人。
这独孤王爷来无影去无踪,他竟然也能如此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
想来,又是一个不得不防的人物。
“美人貌美,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冷寒烟笑。
“是嘛,也希望这美人能够识时务,不要辜负了烟妹一番苦心。”
说着,冷幽璃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厚实的帐篷。
冷寒烟笑着回头,轻声道:“美人自然之道分寸,不然,我和璃王殿下这婚约,恐怕我要白忙活一场了。”
*
帐篷之内,独孤夜已经伸出的手指,愣在原地,没有前进分毫。
冷幽璃竟然如此威胁他?
若是他出了帐篷,怕是他和烟儿定然不能继续这一场迷惑天下人的把戏。
可是,一旦他出去,烟儿就白忙活了一场,他早该想到,昆仑祖师的徒弟,只有冷幽璃。
冷幽璃拿昆仑神貂之血和烟儿作交换,烟儿才会允诺婚约。
独孤夜不怒反笑。
眼中晦涩不明,笼罩上一层嗜血幽光,像是一层烈域利刃,透着势不可挡的厉色。
*
看着帐篷里依旧毫无动静,冷幽璃这才淡淡收回眼。
“如此甚好,祭天大典就快开始了,若是错过良辰,这责任,怕是不小的。”
“既然如此,我们即刻出发吧。”
冷寒烟含笑点头,薄纱之下清浅绝美的面容在灯火照耀下若隐若现,美冠天下,丝毫不亚于冷幽璃的天人之色。
两人走在一起,倒也有一种郎才女貌的即视感。
只不过,疏离防备的心防,却是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比沧海还要远。
*
诺大的牌匾,精致的阁楼,整齐划一的军队,照亮天际的火把,无意不显示着这场仪式的盛大。
雄浑绮丽的台基殿,龙凤和玺的彩画柱子,神秘而又诡异的祭祀图案,一切圣洁而又古典。
冷幽璃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雪衣侍从,只见那侍从,轻运玄气,天阶橙光顿时将轮椅托起,一步又一步稳稳的悬空向高台之上飘荡而去。
“跟上吧。”
冷幽璃的声音浅淡无波,没有起伏,路过冷寒烟时,仿若无痕的低吟了一句。
精致古典的青叶砖,泛着陈旧的色泽,淡淡的,隐约泛着白玉的荧光。
数百年的建筑群环绕着她,此刻,冷寒烟似乎感受到了历史的巨流不住的将她,往前推。
没有退路的,一直推她向前。
穿越时空的历史产物,似乎是一位迟暮的老人,遗留下遥远的召唤,岁月的尘埃,一点一点激荡着冷寒烟的内心。
终于迈开了第一步,冷寒烟摇了摇头,散去心头的压抑之情。
*
“无双郡主似乎今日心情不太好?”
一声温润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带着嘶哑与魅惑。
冷寒烟微微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平凡的脸。
凌烨。
也是凌烨桀。
冷寒烟唇畔清扬,在面纱的掩饰之下,让人看不清是什么情绪,是嘲弄,亦或者是讥笑。
“不,今日心情很好。”
“哦?不知郡主是否还认得在下?”
凌烨桀深深的看了一眼冷寒烟,心下一凝,怎么感觉,面前的这个女子,和月余前见到的那个,有所差距。
是错觉吗?
还是,当日他所见的,只是她的一个面目。
“认识,怎么不认识,凌公子就算是化成灰,我也会认识的”
冷寒烟一字一顿,看似认真的说话,又似乎只是随意的敷衍着凌烨桀。
*
凌烨桀眼眸一深,桃花目幽幽的激荡着,心下蔓延开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化成灰也认识?看来郡主对烨的感情,比烨想的还要深。”
冷寒烟冷冷的看了凌烨桀一眼,凤眸四下一扫,确定无闲人经过。
浑身气场忽然一变,看着凌烨桀的眸子中带着森然的冷意,化不开的凌厉之中带着一丝隐藏的颇深的杀意。
“凌烨桀?将离?你和冷幽璃倒是玩得一手好戏,不过,玩火也会*,凌公子千万小心。
紫衣郡王的事情,最好确认和你并无关联,不然,恐怕,凌公子未来的生活,不会安生了。”
凌烨桀眼眸中的笑意更甚,掩藏的深的邪气微微的外露。
微勾着性感的薄唇,看着越走越远,无一丝留念的冷寒烟,缓缓的慵懒的打了一个哈切。
“不曾想,你竟是第一个看破我真面目的人,只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还是你的前未婚夫呢?”
未来的生活不会安生?
哼,他倒是期待,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不安生法。
*
晶莹的绿色琉璃瓦和紫色琉璃瓦交陈铺垫,冷冽的寒风浮动,四周的植物发出了森冷凄厉的声音,似猛鬼夜嚎,无比瘆人。
天坛两边道路满是白玉石,诺大的百年的古柏,枝繁叶茂,枝桠交叠,直指苍天。
听说万物有灵,祭祀场所的百年灵物更是深有灵气,不知是否为真。
冷寒烟漠然的行走在冬夜的冷风中,身上临走时月兮交代她一定要带上的狐裘随风飘荡,勾勒出高贵轻狂的弧度。
道路两旁的士兵将领身穿铁甲,护卫森严,眼神如聚,铁血的扫荡着来往的高官贵族。
祭祀场所,显少有女眷出没,就算是有,也是破例被封的女将,或者将门虎女,番邦女首领。
来往之人,看见冷寒烟这般妙龄女子午夜出入,都不仅下意识的打探了片刻。
然而迎上冷寒烟那刺骨冰寒的眸子,都不堪重压纷纷移开了眼。
这女子是谁?
为何小小年纪,会有这般凌厉嗜杀的眼神?
*
临近祭祀高台,艾叶青石一条一条的铺陈开来,每一条都蔓延开奇妙的弧度,不知尽头在何处,只知道一眼望不见边际。
九十九层台阶之上,汉白玉围墙清晰可见。
然而众臣子,皇族纷纷在台阶下止步,神色肃穆,不敢多言。
高台之上,一明黄色身影的国君依稀可见,眉目之间的霸气和唯吾独尊的气势显露无疑。
忽然,一身黑色衣服,肩上染着红色海棠花的暗影卫出现,对着冷寒烟微微一鞠躬。
“冬猎冠主,国君请你上高台。”
台阶之下,一时间炸开了锅。
“冬猎冠主,好多年没有人敢出此狂言了,这小小女娃倒是勇气可嘉啊。”
“可不是嘛,有我草原儿女的风范啊,哈哈哈哈。”
“别高兴的太早啦,那女子一看身姿,就不像是我们草原部落的,估计是某个门阀世家的千金吧,也不知家族里的老人怎么不好好管教,这冬猎冠主是寻常人可以揭的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充耳不闻闲言碎语,冷寒烟仿若无闻一眼,静静的站着。
神色漠然。
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高处的君者,手下意识的握成了小拳,这就是她母亲的父皇,她的祖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