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
还不到七点,夜幕就已经降临了。
今天的夜晚看不到月亮,星星更是无法闪烁,只有县城里面家家户户点亮的灯,让这个夜晚显得明亮。
沈长安已经离开了县城,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几个人终于开始行动了起来。
“快点,快点,沈长安已经离开了。”
“趁着他离开的时候,我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将钱俊抢走。”
“小心特异局的人,虽然这一次他们留下来的人不多,但也不容小觑。”
“就在这里了,先进行侦查。”
到了钱俊家附近,几个人开始侦查,想要找到暗中潜伏的特异局。
然而,特异局的人显然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找了半天,仍然是两眼一抹黑。
“找不到。”
“怎么办?”
“找不到本来就在意料之中,快,先冲上去,直接逼迫他们现身就是了。”
闻香教的人显然早有准备,他们知道特异局的人不容易对付,也没有想过直接找出特异局的人来,侦查只不过是顺手为之,找不到人,那就直接冲上去。
“嗒嗒嗒……”
鞋跟踩踏在地面的声音传开,黑夜之中,这几个人终于展露了身形。
一共是六个人,样貌看上去都是极为普通,若非是他们主动现身,根本没人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就是隐藏的邪教徒。
他们刚刚一现身,旁边就忽而响起了“咻”的一声枪响。
“小心!”
特异局的人动手了,而且第一波动手,没有任何的留手,数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同时开火,在黑暗之中交织出了一张火力网。
“就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当当当——
子弹击打在他们的身躯之上,然而这些人的身子却好似石头一般坚硬,那些子弹落在他们的皮肤上,竟然连个弹痕都无法留下。
“是闻香教的真言加持。”
“凡间的武器伤不得他们,大家动手!”
倘若能够加大火力的话,倒也不是真的伤不到这些人。只不过在县城里面,他们总不能使用巴祖卡,手枪已经是他们能够动用的最大火力了,再往上的一些重武器都无法调用,不然暴露了术法的痕迹,他们的任务也就是白做了。
黑夜之中,几名特异局的修行者纷纷拔出了统一配置的利剑,加快了身形,朝着对方冲了过去。
双方没有任何的交谈,一见面就是最极端的冲突,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对方彻底制服。
“不要和他们纠缠,我们的时间有限。一旦让沈长安回来,我们都得死!”
在场的众人都是亲眼看到那名占卜师惨死的样子,仅仅只是因为测算了沈长安的存在,就直接被反噬到死,沈长安在他们的眼里面,宛如神魔。
几名邪教徒快速地朝着房屋之中冲过去,其他的人则是掩护着他们,快速地拦截特异局的修行者。
“不要让他们跑了!”
立刻有人追上,想要拦住他们。
然而这些个邪教徒却是忽而捏碎了什么东西,便见得他们的身形一瞬高大了几分,手上的蛮力加大,愣生生靠着肉体的力量冲了过去,其他人想要阻拦,却根本拦不住。
“快,破开大门!”
仗着现在他们的肉身变得极为强大,几个人猛然朝着大门撞击。
那一扇防盗门在他们几人的合力面前显得这么的脆弱不堪,直接被硬生生撞到凹陷,随后连同四周的墙壁,一下子倒塌了下去。
他们刚刚一冲进去,便见得一枚圆滚滚的东西滚到他们的脚边,顿时令他们的心中一寒。
“手雷?”
“他们疯了吗?不怕误伤到自己人?”
砰!
一声爆响,随后一道闪光炸裂开来,那不是手雷,而是一枚闪光弹。
强烈的冲击爆发开来,刺耳的轰鸣传入到他们的耳中,几个人眼前发黑,看不清东西,手脚麻木,难以支撑自己。
而这时,后面的几名特异局修行者刚好冲了上来,想都不想,拎起手中的刀剑,直接朝着这些家伙劈砍了下来!
几个邪教徒没有想到,对方用的居然是震爆弹,顿时陷入劣势之中。
要说起来,手雷能否破掉他们身上的真言还是两说,但是真言加持防得住物理冲击,却不防备音波冲击,不防备强光刺眼,被闪光弹这么一炸,这几个人几乎是失去了抵抗能力。
后面的修行者直接刀刃夹在他们的脖子上,同时朝着他们丹田猛力一拍,趁着他们没有恢复过来,愣生生废掉了这些人的法力。
几个人就这么瘫软在了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钱俊的房间里面忽而传来了一声惊呼,同时窗户碎裂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抱着钱俊,直接跳了出去。
“还有人!”
众人心头一惊,原来这些前来冲击的家伙,只不过是诱饵,真正的高手在后面。
那人抓住了钱俊,立刻贴了一张定身符在钱俊的身上。这玩意对付修行者未必好用,但是对付钱俊这种普通人,那效果好的不行。
他方一落地,正要冲出这个小区,却听得“咻咻咻”的声音响起,数发子弹击打在他的身上,令他行动不由得一缓。
纵然有着真言加持,却也不是能够无视子弹。虽然子弹破不开真言的防御,但是那巨大的冲击力,仍然是滞缓了他的行动。
“不要动!”
就在这个时候,管晓玉持枪走了出来,同时手中还捏着一道符篆,随时准备激发。
“啧,特异局居然还有一两个高手吗?你们居然不去支援那边的大事,反而过来找我们麻烦?”
管晓玉冷冷回答道:“关系到我们国家百姓的,就没有一件小事。”
那人耸了耸肩,冷笑道:“随你怎么说,想要留下我,你得拿出点……”
他话还没有说完,忽而感到身后一阵劲风袭来,立刻翻身一闪,刚好躲开了一柄钢刀的斩切。
胡阙山冷哼了一声,说道:“身手不错。”
只是对方的身手何止是不错,抱着钱俊的情况之下,还能够做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来规避他的攻击,这等功夫,已经是相当的厉害了。
那人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冷笑道:“二打一吗?看来局势对我不利啊。”
“你们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什么时候局势对你们有利过?”
那人忽而哈哈大笑道:“我抬举你们一两句,还真的以为自家是高手了?有种的,来追我试一试啊!”
他话音落下,身形忽然跃起,直接就要逃离出去。
胡阙山迈步冲上,而管晓玉则是直接开枪射击。
但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得他手上飞掷出数道漆黑的弹丸,在空气之中快速摩擦,猛然生出大团大团的火焰,刹那间化为几个硕大的火球,直接冲着胡阙山和管晓玉落下!
“小心!”
胡阙山厉喝一声,双手挥刀狂斩,周身的法力汇聚竟然将那火焰破开,斩出了一条路来。
而管晓玉却没有这个本事,手里面的符篆也无法灭火,只能够狼狈地打了滚,躲开火球的袭击。
“哦?刀气?有点手段!”
那人见得胡阙山逼近,却丝毫不着急,只是将手上的钱俊一挥,好似当成兵刃一般,直接朝着胡阙山撞击而去。
胡阙山愕然一怔,他斩得了火焰,却不敢斩钱俊啊。
眼见得这般情况,他只能够松开刀刃,伸手抱住钱俊。
然而方一入手,钱俊的身上骤然爆发出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猛地震荡在胡阙山的身上,将胡阙山直接给震飞了出去。
随后,便听得那人哈哈大笑之声传来:“刀气虽然不错,但是你的战术实在是太差了,回去再修炼几年吧。”
说罢,他也丝毫不恋战,直接转身就逃走。
胡阙山有心想要继续追击,然而那股力量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脸色显得十分的苍白。
这个时候,管晓玉才从那一团团火焰之中绕了出来,看到地上的胡阙山,连忙上去问道:“怎么样?”
“让他给逃了。”胡阙山脸色难看,没有想到,自己苦修多年的刀法,最后败在敌人手上的时候,竟然是这般的难堪。
“也好……”管晓玉松了口气,然后说道:“沈大哥应该就在路上,放心交给他就是了。”
“我就是……”胡阙山吐出一口浊气,喃喃说道:“有些不甘心。”
……
夺走了钱俊,黑衣人的心情大好,一逃出去便坐上了一辆小车,将钱俊给丢在后面,快速地开着车冲了出去。
他知道特异局的能量,哪怕是逃了出去,他也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是将汽车的油门开到了最大。
凭借着他超凡的动态视力,哪怕是开到这么快的速度,他仍然是显得游刃有余。
就这么快速地飞驰了约莫半个小时,他终于回到了他们的据点之中。
到了这里,就几乎是安全的了。
他们在这小村庄里面进行了许多的布置,花费了不少的代价,相信就算是那个什么沈长安知道了他们躲在这里,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推开车门走下来,随后打开后座车门,看着倒在座椅上的钱俊,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嘿,为了抓你这个小子,可耗费了我不少的时间。希望你的血统足够高,不要让我白白浪费。”
他这么想着,却忽而皱起了眉头。
怎么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这小子的身形,好像和之前丢上车的时候,有了一些移位和变化?
“喂,小子,你做了什么?”
钱俊被定身符定住,动都动不了,也看不到这家伙,只是听到了他的声音,顿时咒骂道:“你们这帮狗东西,等到我沈大哥来了,非要将你们统统给宰了!”
“沈长安?”他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只不过是为官方工作的狗而已,我们手里面握着这么多的人命,他就算是知道了,又敢冲过来吗?”
钱俊冷哼道:“你就吹吧,老子还看不出来?你们闻香教就是个C**!牛皮说上天,看到我沈哥就像个老鼠一样乱窜!”
被钱俊这么一顿骂,那人算是彻底上了头,一把拽过了钱俊,将他直接拖到了地上。
“你现在在老子的手里面,你那个沈哥呢?他人呢?怎么看不到啊?”
“你等着吧,有你好看的!还特么人质威胁,沈哥靠近了你们一刀一个,你们根本就来不及威胁他!”
“啧啧啧,你说得挺对,想要弄死那些贱民是需要一点时间,不过沈长安那个废物想要冲过来的时间够老子杀他们八次了!”
他这一句话说出来,钱俊就是微微一怔,然后皱起了眉头。
“不是吧不是吧?闻香教就这点本事?小爷我就随口骂了两句,你这就开始给爷炫耀起来了?啧啧啧,这都什么菜狗子哦,就这心理素质,你是来搞笑的吧?”
那人也是愣住了,没有想到钱俊突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当下就想要给这小子一个嘴巴子。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极端不妙的念头从他的脑子里面涌了出来。
“这小子,为什么突然开始嘲讽我?”
最开始的时候,钱俊只不过是和他谩骂对喷,但显然是在他说了什么过后,钱俊就开始一转话题,开始嘲讽他了。
“不对劲,不对劲!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
他的眼中忽而露出了凶光,猛然一把抓过了钱俊,就要直接逼问他。
然而,就在他双手刚刚抓住钱俊的瞬间,一只手忽而按在了他的嘴巴上,同时一柄利刃穿过了他的心口,斩碎了他的心脏。
他瞪大了眼珠子,脑海之中的意识开始飞出体外,在他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那个在他背后捅死他的人。
那个人是——沈长安!
怎么会是他?他不是被赶走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脑海之中的疑问多上了天,但是他已经再也没有力气去思考了,生命快速地流逝,他再也支撑不住,软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