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戈壁,秋风肃杀。
“赵大人,按我们现在的行进速度,回去时,你说的那人会不会已经跑掉了?”温雨疑惑。
赵无疆摇头:
“不会,一来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二来就算他想跑,杨秉恩也会替我抓住他!”
“此人我见过吗?”温雨挠了挠头。
赵无疆:“自然是见过!”
温雨思忖,一瞬眼眸明亮:
“我知道了!是那定州都督,定州是他的地盘,所以才有如此多的人想要截杀赵大人你!”
“错了!不过你掌握的信息没我多,自然猜不到。”
赵无疆策马,北风裹着细沙吹袭他的脸庞,他眸中冷芒闪烁:“回去与你细说!驾!”
......
温雨和赵无疆风尘仆仆回到观察史府中。
观察史杨秉恩和观察郎正在查看文书,见赵无疆推门而入。
“我说你小子,你是不是知道我今日烙了饼?特意跑这么快回来!”杨秉恩看着风尘仆仆的赵无疆,递给他一杯热茶。
观察郎见礼。
“饼呢?”赵无疆笑问道。
杨秉恩板着脸,从抽屉中拿出一个油纸包,摊开,里面是凉透的大饼。
赵无疆一把接过大饼,分了一半给温雨。
他嘴中嚼着大饼,问道:
“杨老哥,你知道当年观察史府,有一名文书叫李元孝吗?”
“说是他构陷李义府,随后叛了国。不过他妻儿老小就葬在不远处,凡死在这的,基本都葬在一里外的那片土坡上。”杨秉恩瘫坐在椅背上。
赵无疆也随手拿了个椅子坐下:“我听说是李义府好人妻,企图侮辱这名文书的小娘子,随后这小娘子就投井了。”
杨秉恩摇头,“我才上任多久?不清楚,不过小李清楚呀,你问他!”
观察郎小李。
“小李你知道吗?”赵无疆面无表情。
“大...大人,我怎么...会知道,我只是个小小观察郎。”观察郎小李笑着开口。
赵无疆走到观察郎小李桌旁,随手拿起一本册录,翻阅一番,笑道:“你应该知道李义府是我杀的吧?”
“大人...此话何意?”观察郎小李眼神微眯。
“你办事认真负责,很多事亲力亲为,这字呢也写的不错,我在府中几日,都发现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赵无疆感慨:
“只是为何,你要替李义府许敬宗等人办事?”
他声音陡然阴冷:“他们许了你多少东西?让你如此忠心?”
观察郎想要动,被赵无疆按住肩膀。
他声音带着哭腔:“杨大人,赵大人这...这是何故要冤枉小人,我在府中兢兢业业数年,若是要贬我官位,明说就是。”
杨秉恩挪着椅子就坐了过来,将腿翘到观察郎小李桌子上,“你继续说,我们在听。”
赵无疆轻飘飘丢下一张信笺,是李义府怀中的那封。
“你看看,是不是你写的?”
观察郎沉默。
“我和阿雨去往定州方向,知晓者,除了杨大人和你就只剩下我的府兵队长赵李了。
你说,在唐昌城等我的人,会是谁通知的?”
看着对峙的三人,温雨惊呆,这个观察郎不是在饭桌上,不断维护赵大人的人吗?怎么看现在在样子,居然会是赵大人口中那个眼线。
赵无疆笃定的模样和铁证的存在,让观察郎哑然,他沉声道:“你是何时发现我的?”
“这还得感谢杨老哥,他提醒的我,你不是个读书人。”赵无疆笑道。
“读人?我平日里在观察史府看的书还少了吗?”观察郎想要晃动身躯,被赵无疆气机紧紧束缚住。
读书人,是和王义方约定俗成的暗号,也就是自己人的意思。
作为王义方的老友杨秉恩,自然也是知道这个暗号,他在赵无疆初来时,告诉赵无疆观察郎不是读书人,也就是说不是自己人,是个二五仔!
赵无疆这才开始留心此人。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承诺我不会杀你!”赵无疆淡淡道。
“哼休想!
你们不可能从我嘴中轻易套出消息的,你们不会明白,我等是受过专业训练,从小培养,你根本不会了解我等的意志之坚韧!”观察郎吼道。
“啪!”赵无疆重重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发现他没有嘴中藏毒,松了口气。
“赵无疆,你就会这种招数吗?”观察郎啐出一口血水。
赵无疆问向一旁的温雨:“你会宫刑吗?”
温雨点头,“这个简单,拿刀一割,插个羽毛就好了。”
观察郎瞪大了眼眸,下身一紧,但他知道,求饶赵无疆也不会放了他,他还是狂妄笑道:
“那你们可要祈祷我不会就此死去,不然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你们现在放了我,我家主上说不定还会饶了你们,不然,到时候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既然你近来表现的都很崇拜我钦佩我,那你应该知道我医术还算可以吧?”赵无疆眼眸阴冷,嘴有笑意,从怀中摸出一瓶丹药:
“这药呢,以前刑部大牢有人吞服过,那时他也如你一般死鸭子嘴硬。
最后一个那么壮硕的男子,哭着喊着求我给他解药,唉,我都差点于心不忍了。”
说完,他将丹药一把塞入观察郎嘴中,滚滚丹药洪流一瞬进入观察郎的四肢百骸。
观察郎惊惧,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感觉到一股暖流流淌四肢百骸。
若是当初的阿史那李在这,他一定会说,这个感觉我熟。
但不同于假死丹,观察郎正要开口,眼前的场景消失了,进入的世界也不是如水的世界。
而是面前一扇大门,门被推开,从门内走出一人。
面露丑陋但时刻带着笑意,正是笑猫李义府。
观察郎惊恐,李义府不是死了吗?他怎么出现在这里,而自己如今又是在哪里?
李义府好美色,喜娈童。
此刻一脸笑意走到观察郎身旁:“小李,让大人我,为你检查检查身体...”
观察郎的衣服被扒开,李义府粗糙的大手开始摩挲。
现实世界,温雨只看见观察郎吞服了赵无疆的药物,随后眼神呆滞,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突然,观察郎小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震耳欲聋的痛苦嘶吼。
阿雨在宫中多年,即使是在净身房值班,在那些被净身之人身上,也从未见过如此凄厉痛苦的吼声。
赵无疆并不知道观察郎最害怕发生的事是什么,他的丹药,是勾起人心最怕发生之事,然后重复循环,若无解药,将沉沦于极致的苦海,随后死去。
“啊啊啊....”
“赵大人我说!我说啊赵大人!”
“你在哪里赵大人,我愿意说我什么都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