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是不是特别焦灼?”
“特别闹心?”
一个声音从向羽的身后传来。
“师傅?”
“你怎么来了?”
向羽回头,看到了对他满眼关切的张一航。
“你特么还说呢!”
“为了找到你可累死我了!”
与向羽那么手脚并用地窜上来不同,张一航可是自己爬到楼盖上来的,虽然他平时也经常进行军事训练,身体较为强壮,但毕竟岁数不饶人,再加上自己还患有隐疾,上到楼顶上之后,也消耗了很大的精力。
“师傅,不好意思啊!让你担心了。”
自从向羽来到北华大学空飞班,拜到张一航的门下之后,两个人名为师徒,情同父子。
看到张一航为了寻找自己累得直喘,向羽心里还真是充满愧疚。
“坐下吧。”
张一航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去简单粗暴地斥责向羽。
而是以一种少有的温柔口气对向羽说道。
两个人就坐在北华大学主教学楼的楼盖顶上,看着一颗流星,从星空的东南方划过。
“是为了感情的事儿吧?”
张一航也不兜圈子,直接了当地问道。
“师傅,你怎么知道?”
向羽再一次对张一航深感佩服。
难不成师傅不仅仅是一位空战王牌,还是一个情感专家?
“你这个岁数,正是很多年青人情窦初开,花前月下的年龄。再说了,除了感情因素,还有什么能够让镇定如你的向羽举止若狂?”
“都说是知子莫若父,我这也算是知师莫若徒吧!”
张一航两三句话,就说到了向羽的心里去了。
“师傅,刚才我的头要炸开了。”
“你说,飞行员的感情都是这么苦涩吗?”
“在众人的眼中,飞行员是天之骄子,备受异性的仰慕。可只有当上了飞行员才知道,想要一直飞下去会面临多么大的压力,而要当战机飞行员,成为一名空战高手,要面临更多更大的压力,在这重重压力面前,再想要得到恋人的理解,想要经营一份异地恋的感情,到底是多么不容易!”
既然被师傅看出心事了,向羽索性也不再隐瞒,将自己的感情和苦恼都和盘托出。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也确实需要一个成熟男人的引导。
“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那段话吗?”
“在《康熙王朝》当中,老太后对少年康熙曾经说过,将来,真正能够动摇你的,不是外界这千千万万的敌人,而是来自你内心的风暴。”
“你现在,就正在经历这么内心的风暴。”
“如果你这个内心风暴过不去,别说是你继续飞行了,我看你脑袋都得要爆炸!学校里的各大武馆都是你踢的吧?害得我还得跟在你后面给你擦屁股!”
“师傅,你怎么给我擦的屁股啊!?”
一想到刚才自己为了排解情绪,把一百多名练习世界各国不同源流武术的北华大学的留学生都给打趴下了,向羽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挠着头问。
“我就说是我派你去切磋切磋热热身。”
“嗯!”
向羽是从心里往外觉得这个托词靠谱,也从心里往外感激师傅。这事儿如果是他自己的个人行为,那传出去是真的有些过激和丢人。
但是如果是张教官派出自己去找人过手,那事件的性质就变了,那就等于是向羽在执行一个训练任务,而他在执行此任务所引发的所有连带责任,都由张一航给顶了。
虽然表面看,这个“连续踢馆事件”是非常的疯狂,非常的不应该发生,但张一航把这事给揽过来之后,却又显得是非常的正常,因为,他平素的行为就是略显疯狂乖张,一开始是被他淘汰的学员们称为“张三疯”,意思是平均每天疯三次,后来则被学员们称为“张N疯”,意思是一天疯N次,甚至是不知道一天会疯狂多少次,所以,如果真由他派出向羽来与校园内各流派的武道学员切磋武技,倒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师傅!”
“谢谢您。”
“我可给您惹事儿了!”
向羽也不禁深深为张一航一片护犊子的深情所感动,嘴角带着笑意说道。
“啪-----!”
几乎没有给向羽任何做出反应的时间,张一航抬手就给向羽一个大嘴巴子!
“嗡——!”
向羽被打的眼前一黑,耳朵直叫。
差点没昏死过去。
“师傅,你这是做什么?”他捂着脸,怔怔地看着张一航。
“做什么?”
“这一下,我是打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我要揍醒你个瘪犊子!”
“真在这丢人现眼啊!”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在哪儿?”
“你以为你还是在你那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小城鹤城?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想怎么干就怎么干的少年?”
“你是刚刚打了胜仗的实战演习的王牌飞行员!更加重要的是你是空军的歼击机飞行员!”
“你用踢馆打斗发泄情绪,你不为你的所作所为感到羞耻吗?”
“国家出钱供你读书,空军烧油让你飞行,就希望看到你消沉?看到你颓废?看到你寻衅滋事?打架斗殴!?”
“我告诉你,向羽。”
“在外面我可以护着你,就算是扛雷顶包,我也会把你给保下来。但是,私下里,我不允许你消沉,不允许你颓废!你要是再这个憋犊子样,我就把你逐出师门,以后,什么都不会再教你!”
“我们空军歼击机飞行员是真正的一代天骄,怎么能被小小的失恋问题给打倒了呢!?”
“再说了,中华儿女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要说既能够理解飞行员成长的残酷和艰辛,还能照顾你身体,鼓励你奋斗的女生倒还真有,我看央仙儿就不错,国际知名飞行运动医学专家,北华大学正教授,随便拿出来哪一点,不比你那山窝小城里的孔雀强啊!?”
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张一航这还真是为了向羽操碎了心,就连适合他的女孩儿都想好了。
“哎——!”
向羽长叹一声,对张一航坦白心迹道:“师傅,我还真就放不下这个山窝里的孔雀,因为我的飞行奋斗之路里,一直就有她。”
“最初追梦飞行的岁月,一直就有她。”说这话的时候,向羽的语气也是愁肠百结,想起了在鹤城时与孔雀共度的日子,那时向羽还没有飞上天,但是与孔雀的感情真的是很要好。
“我理解你。”张一航忽然眼神一黯,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