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我已经拆开看过了,是一支钢笔。”
叶羽秋:“哦,那你们的爱好还挺统一,不愧是父子。”
她早就发现宇文渊有随身带一支钢笔的习惯,这在这个不怎么需要纸笔办公的年代多少是有些特别。
宇文渊微微垂下眼睛:“这支钢笔其实不是我父亲的,是我母亲留下的。”
他的母亲在生育时难产而死,宇文渊的记忆里,宇文柏时常握着这支钢笔坐在窗边,默默的一看一天。
似在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人。
奇怪的是,父亲和母亲感情如此深厚,家里却没有一张母亲的照片。
年幼的宇文渊也问过这个问题,但宇文柏只是苦笑一声,直到那场车祸后,葬礼结束,躺在床上的宇文渊见到了一个老人。
那老人看他的眼神复杂,愤怒又有几分悲悯。
“你就是她留下的孽种。”
一般小孩这时候恐怕不是哭就是叫了,但宇文渊毕竟是未来的霸总。
他只是冷淡的问老人是谁,来做什么。
老人沉默片刻,从袖中掏出一把刀。
宇文渊……宇文渊沉默而果断的按下床头呼叫。
一键报警。
叶羽秋目瞪狗呆:“额,所以那个老头就是给你把毒封在腿上的人?你第一次见面就把人直接送去蹲局子了?”
宇文渊神色冷漠:“事后他也承认,在一个刚经历过人生重大变故,身心都很脆弱的孩子面前装神弄鬼是非常不道德的行为。”
叶羽秋:……
她觉得她能想象的到那个倒霉老爷子是在什么情况下承认这一点的。
后面的事就简单了,倒霉老爷子怒火冲天也不管用,最后还是老实被拉走,拘留数天后,宇文渊找到了他。
面色苍白的男孩平静的看着再也说不出“孽种”的老人,提出了“谈谈”的要求。
两人谈了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从那天之后,宇文渊的病情稳定了下来,只是从此不能行走。
“难怪你再也没找到他,”叶羽秋唏嘘:“换谁不都得躲着你啊!”
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就能把人送去吃牢饭,等长大了……她这个长期打工人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宇文渊很平静:“命里有时终须有,况且当日他也没告诉我,这是毒,只说现在没法治。”
能一眼看出他身上不对,这种人物,他本也不指望能困的住。
“所以呢,你是觉得这人跟你母亲有关系?”叶羽秋艰难的把自己从快乐吃瓜的心态拔出来,想到了那支钢笔。
“你是觉得通过这支钢笔能找到那老头子?”
“我没想找他。”宇文渊神色淡淡,“既然你能治,我已经没必要再去耗费资源,左不过多花点时间,只是这支钢笔里的东西——你应该会感兴趣。”
叶羽秋接过笔。
钢笔很旧了,看不出牌子,外壳有几道陈旧的划痕,但被擦的一尘不染,看得出来上一任主人很小心。
笔尖笔帽,平平无奇,甚至磨损严重,证明有一任主人确实用它写了不少字。
但……叶羽秋的手顿住了。
她凑近笔尖,有些不可置信:“这?”
一股微带腥气的淡淡药香从笔尖传来。
宇文渊点了点头。
叶羽秋深吸一口气,小心的拆开了钢笔后半段。
老式的墨囊里,赫然沉着一块暗色。
不是干涸的墨,而是更重的块状,呈现模糊的黑红,就像是——一块凝固的血。
“药血?”她瞳孔一缩,无声的说出这两个字。
宇文渊目光沉沉:“如果你也这么说,那么——我母亲的这支笔,还有那个老人,恐怕和你的血脉有些关系。”
叶羽秋茫然的坐着,一时没有出声。
上辈子……血脉之谜到死都杳无音信。
现在一个个可能性接踵而至,强行抛在她的面前。
她该去追问吗?
还是宇文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迷茫:“叶家那边,你不要再贸然行动了。”
“如果宇文家也与你的亲族血脉有关,那就不得不做两种打算。”
“好的可能,你的长辈是我家的世交,这根据那个古怪老人来救我的行为能看出来。”
“但如果……”他停住了。
叶羽秋叹息一声:“如果不好,那就是这血脉遭人觊觎,有人已经遭遇不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能解百毒的血脉,又能引来多少人的垂涎。
蒋秀清又知道多少呢?
叶羽秋心乱如麻,正想独自去捋一捋,手机突然一震。
“是,叶羽秋吗,我是连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