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许家
许鸢飞从山上下来,并未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家,老爷子昏迷未醒,他若昏睡几个月,也不可能许家几个月不开灶,所以最近一直都是轮流在医院照顾。
今天她休息。
“不来我家吃饭?”许鸢飞抿了抿嘴。
“不了,和爸妈约好今晚回家,晚些联系。”京寒川说着直接上车离开。
许鸢飞盯着他车子离开,眼睛那抹光芒也逐渐消失。
“卧槽,姐,他几个意思啊?”许尧没绷住,“自从上次医院事情之后,他就有点莫名其妙的。”
“他最近是不是故意冷落你?”
“私底下和你吵架了吗?”
“没有。”许鸢飞深吸一口气,勉强从嘴角挤出一点笑意,“行了,赶紧回家吧,你在外面吼什么,不觉得丢人啊。”
两人刚进客厅,许尧自顾倒了杯水,杯子掷在桌上,哐当作响。
“你看他那个态度,你们是没办酒,可已经领证了啊,当初领证的时候,他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吧,现在是闹哪样?想离婚嘛!”
“许尧!”许鸢飞呵斥他,“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本来就不喜欢他,他现在是不是后悔了,他后悔当初站在你这边,没选择他的朋友?”
“我看他根本就没信任过你?”
“我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男人没得到你之前都是千好万好,你看最近约他去医院,他总是推三阻四的。”
“而且我查过了,他压根也没事,就是在家钓鱼,难不成在他心里,你还不如那几池子的破鱼重要?”
……
“你们在吵吵什么?”说话间,许如海从外面走进来。
“大伯。”许鸢飞略显尴尬,只是眼尾泛红,显然也是非常委屈。
“出什么事了?谁欺负你了?”许如海蹙眉,“你这是哭了?”
“没有。”许鸢飞抿了抿嘴。
此时许舜钦也从楼上走下来,自从许老病危,他也没离开过京城。
“还不是那个京寒川?”许尧直言。
“那小子干嘛了?”许如海虽然戴着眼镜,可是眼底却有着藏不住的戾气。
“还不是得说到宋风晚摔下楼梯那件事……”
“许尧,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许鸢飞阻止他。
“干嘛不让我说,这件事藏在我心里,都要把我给憋死了!”
“让他说!”许如海疾言。
“事情是这样的……”许尧就把发生的所有事给和盘托出,“……我特么哪里知道许东胆子这么大,居然私下敢做这种事!”
“最可气的是,现在找不到他人,他家里人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大伯,我跟你说,只要让我找到他在哪里,咱们拉着他去找傅沉、段林白当面对峙,他肯说实话,这件事和我姐无关,我打肿这些混蛋的脸!”
“现在许佳木和宋风晚的事,都是半点眉目没有,京寒川八成是觉得我姐说谎了,最近对她态度都大不如前!”
“简直混账!”许如海原本还是做在沙发上的,被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出了这么大事,你们两姐弟居然什么都不说?这群人是真当我们许家人好欺负不成?”
“大伯,本来就是我们欠了人家的。”许鸢飞咬着唇,“许东我一直在找,可是没线索。”
“宋风晚又是在我们家的地盘上出的事,接二连三,这就是我,心底肯定也要犯嘀咕的。”
“我能理解他们。”
其实所有事情线索都指向许家,而他们又无法自证清白,谁都会多想。
“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还有那个京寒川,当初娶你的时候,是怎么和你爸保证的,现在你爸顾不上他,他就敢这么妄为?”
许如海冷哼着,像是被气得不轻。
“我们许家的孩子,可没受过这份罪!”
“京寒川这混账东西,我早就看出来,他不是什么良人。”
“你这丫头当时真是被猪油蒙了心,居然就偷偷和他把证给扯了,现在他不信你,你俩之后打算怎么办?再偷摸给离了?”
许鸢飞垂头没作声。
“大伯,我去和我爸说吧,也太欺负人了。”许尧最近都要被气炸了。
“你爸最近事情也很多,你们要找许东是吧……”许如海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我是想打这群人的脸,让他们当众给我姐道歉。”许尧叫嚣着,气得额头上青筋都突突直跳,一副现在就要去找他们算账的模样。
“这样吧,我帮你们找。”
许如海这话说完,站在一侧,默不作声的许舜钦眼梢一吊,也就短短一瞬。
“大伯,您最好快点,过几天斋宴上,那几个人要是来了,我非得把许东拉出去和他们对峙。”
许如海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不会让你们受半点委屈。”
许鸢飞抿了抿唇,哽着嗓子点头,“谢谢大伯。”
“应该的,都上去休息一下吧。”
……
姐弟两上楼后,许舜钦深深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您做得够多了,这群孩子已经被你分崩成这样了,适可而止吧。”
许如海好似听不懂他在说什么,自顾自的冲沸水泡茶。
“非得让他们公开撕破了脸,逼着京寒川离开鸢飞,你才甘心?”
“你做得那些事我很清楚,许东在哪里,怕没人比你更清楚了。”
“你找他出来?”
许舜钦深吸口气,“他如果指认鸢飞,那么多人在场,京寒川还能同她在一起?”
“就算他肯,京家那两位肯?”
“退一万步,京家真的都无所谓,段家与傅家又会怎么做?搅和得京圈一团乱,你就开心了?”
许如海偏头看了他一眼,“你真的不像是我的儿子!不够狠。”
许舜钦没作声,转身就往楼上走。
“舜钦……”许如海叫住他,“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许舜钦脚步不停,径直上楼。
而此时有人走过来,说了今天上山发生的事。
“宋风晚还不知情?”许如海蹙眉,难免那个丫头还经常往这里打电话。
“应该是瞒着她的。”
“傅沉和京寒川全程没交流?”
“没有,而且两人碰面,气氛也很古怪,回来的时候,六爷就给大小姐甩脸色看了,所以小爷才那般生气。”
“难怪了,那小子就是脾气太急躁,藏不住事。”许如海低头抿着茶。
“那许东那边……”
“安排一下,等斋宴当天让他露面就好。”
“好,那还要一直盯着他们?”
“最近举办斋宴需要人手,不用在他们身上浪费人力了。”
“我去安排。”
许如海蹭着茶杯,心底一阵秋风从门外卷进来,他这心底莫名有些不踏实,可是他很了解这对姐弟,完全不似在做戏或者说谎。
而那群人分崩也是众所周知,过去这么长时间,也是没半点动静,就是私下碰面,也是没什么交流,明显是彻底闹掰了。
在那之后傅沉过生日,私下小聚,都没叫上京寒川,这似乎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真是太多心了。
……
当天晚上,京寒川正在家里做甜点,有人小跑进来,“六爷,外面的苍蝇都没了。”
“干净了?”
“特别干净,都查过了。”
“嗯。”
“要不要通知一下他们……”京家人蹙着眉,这段时间也是过得憋屈。
京寒川垂眸,调整着面粉比例,总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怎么都没许鸢飞的好吃,“不用管他们,又不是傻子,肯定自己能察觉的。”
京家人点着头。
可是这还真的就蹦出了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