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笑了笑,听到钟洛所言,也不在意,反而道:“确实该骂,赵奢将军及其夫人待我不薄,我却算计他们,骂上两句也算正常。”
“若是那两位能当面骂上两句,那便更好了!”陈凡叹了口气,他虽然能够在战场上施展毒计,算计人心,甚至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是算计那位老夫人让他自己都有些不耻。
“那少年究竟是不是果如郎君所言,乃是个天才妖孽?”钟洛见陈凡意兴阑珊,便略过这个话题,继而满脸疑惑地问道。
这便是他另外一个疑惑了,说实话,到现在这种地步,连他也不知道那些流言是真是假了,或许只有陈凡自己清楚。
陈凡闻言笑而不语,没有解释的意思。真要说起来,赵括算是天才妖孽吗?他觉得大概是算的,至少其思维与辩才都是世间少有,如此年纪便能这般厉害,要是再过些年,又该是何等恐怖?
只是吧,陈凡暗中观察过,其实际的执行能力,着实有些差劲,理论和实践能力严重不符,这似乎是他性格使然,天然如此。
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太过聪明,太过聪明的人,会让人下意识地忽略其不足之处。
尤其是一军将帅,太过蠢笨不是好事,僵硬死板,灵性不足,但太过聪明未必就是好事,想法越多,出现纰漏的概率也会越大,也越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有些算计就是专门为聪明人准备的,反而对蠢人没有用。
而且聪明的人,往往自负,有种万事尽在掌握的错觉,可这种自负,最容易让人失去警惕。
赵括明显就是这样的人,以后或许会有改变,但至少目前是这般没错。
其父赵奢为何对赵括那般态度,其根由也在此处,身为赵括的父亲,他自然对赵括有着足够的了解。而越是了解的深,才能发现其缺陷的可怕之处,有些东西是后天无法弥补的。
他太清楚了,以赵括的才能,若是领兵五万以内,说不定可以打出很漂亮的仗,但人数一旦超过五万,必然遭遇惨败。
如今陈凡做的不过是埋下一颗钉子而已,至于什么时候启用,或者到底用不用,都还是未知,仅仅是顺手而为。
“你一路过来,可曾察觉到异常?”陈凡转过话头。
钟洛有些无奈,和陈凡这种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累,但他也习惯了,若是陈凡想让他知晓,根本不用他问,陈凡自己便会说,若是不想说,那他问了也是白问,别指望从陈凡嘴里套到什么。
“不曾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过,也可能是我急着赶路,没有仔细观察。”钟洛想了想,他这一路过来还算平静顺畅,也并未在陈凡他们附近发现什么伏兵陷阱之类的。
“你飞去那个山头看看!”见此,陈凡随手指了一个山头。
钟洛有些疑惑,但也还是起身,将手中被啃得只剩下骨头的烤鸡,丢在一旁,脚下一踏,便要御空飞行。
然而,下一刻他面色就变了。
他竟是腾飞数丈之后,便又摇摇晃晃地落回原地。
“郎君,此处竟有禁空之阵?”
陈凡点头,“从我离开邯郸城后,这一路来,便是如此了,赵王为了我可当真是下了血本啊!”
赵国当然还无法做到在整个国家境内施展禁空大阵,陈凡现在面临的境况,定然是有人一路随行而至,并用了类似阵盘一类的东西。
也只有这般才能做到让他一路都无法御空飞行,但成本又最低。
可是最为有趣的是,陈凡以自己元婴境界的感知,竟然都感知不到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人。
他看向马车方向,“前辈,你可感知到了暗中跟随我等的那个高手?”
“嗯!”
马车内的人,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却让陈凡与钟洛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只要前辈能感知到,那便说明一切都不是问题。要是连轩辕月都感知不到,那他还真要担忧了,谁知道赵国为了对付他,启用了何等底蕴。
本来身体已经有些紧绷的钟洛顿时放松下来,目光甚至已经盯上篝火上方炙烤的鸡。
若是此处只有他在,他哪里敢如此放松,说不定此时已经做好杀身成仁的准备了。但现在嘛,他该吃吃,该喝喝。有那位在,陈凡的安危,还轮不到他来管。
他对于轩辕月到底有多强不太清楚,但有一件事他记得很清楚。
当陈凡将赵王有杀他之心的消息传回武安君府的时候,无论是主母还是白起一开始都是很担忧紧张的,甚至考虑过向王上请求动用大军迎接了。
可是,当轩辕月表示同意来赵国走一趟之后,白起和魏澜便突然不担心了,甚至他来之前还想将府上亲卫都带上来着,也被白起直接否决,这次连魏澜都难得没有反对。
要是对于这位没有十足的信心,以魏澜对于陈凡的疼爱,怕是早就反对了。说不定都能跑到王上面前请求发兵,以主母的胆量,还真干得出来。
然后,他便知道了,原来这个一直待在武安君府,不怎么露面的女子,恐怕很强很强,而且是超出他预估的强,强到连白起这个一品武夫都只能仰望的份儿。
陈凡见钟洛迫不及待地将手伸向烤鸡,便抬手将其打开,“再等等,火候还差一会儿!要不,先来一碗肉粥?”
钟洛看着陶罐中的肉粥,虽然加了肉糜,但依旧觉得过于清淡了,便撇撇嘴,摇头不要。
他知道陈凡这其实已经是在照顾小小的口味了,若是陈凡自己吃,一般都是白粥,可是小小喜欢肉食,于是,此后他煮粥便都成了肉粥,光明正大的偏爱,要知道同为弟子的刘寿可没这待遇。
也就刘寿这小子不是那种心眼小心思深沉的,不然恐怕就有好戏看了。
“那便等着!”陈凡没好气道,这肉粥可不是凡品,用的米都是灵米,别处你想吃都吃不到,山猪吃不了细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