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之后,小小才反应过来,“炼气和武道都是?”
阿怜点了点头,“我刚到观中,观主给我检测了资质,炼气一道没有资质,而武道天赋,也很一般。”
再加上那时观中资源并不充裕,她也不想白白占据一份资源,还不如留给天赋不错的孩子,至于她,反正天赋不行,便放弃了,渐渐地,也就没了那个心思。如今这样,就挺好的!
小小陷入沉默,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该安慰,但她又没从阿怜脸上看到不甘和落寞。
阿怜的确没有什么资质,陈凡也检验过的,阿怜为道观付出了这么多,陈凡便想着将她引入道途,许她一个长生造化,可惜世上并没有那么巧合,并不是他遇见的每个人都是天赋秉异的修行天才。
像小小这样有炼气天赋,而且还极为出色的终究只是极少数。
而武道修行,其实也是需要资质的,虽然要求不像炼气一道那么严苛,但有些人确实不适合修行,比如阿怜,她的经脉天生细弱,甚至承受不了气血冲刷,也不适合武道修行。
“对不起,阿怜姐姐!”过了好久,小小充满歉意道。
阿怜哭笑不得,摸了摸小小的脑袋,“你为什么抱歉呢?又不是你的错!”
可小小还是觉得心里难受,阿怜姐姐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不能修行呢?
或许是因为,在她自己最为无助的时候,陈凡到来,并将她引入道途,踏上修行之路,便让她从心底认为,修行是世上最美好的事情。可实际上,不能修行对于世上大多数人而言,并不是一件特别严重的事情。
虽然这个世界,武者为尊,习武者众多武夫遍地,但同样有太多人并不修行,有的是因为资质,有的是因为资源。
他们没有强大的实力,也没有漫长的寿命,匆匆数十年,然后死亡、凋零!
并非不长生便都是苦的,也并非不能修行便是一件坏事。
而小小也仅仅是想将自己认为最珍贵的东西分享给与她有着相似身世的朋友罢了!
只是,这才是真实的世界罢了!它从来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意志而改变,世间万事也从来都不完美,缺憾才是常态。
……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陈凡这些时日,一直待在观中,教授这些孩子读书识字,武道修行,虽然这些孩子连他的记名弟子都算不上,但他依然在其中倾注许多心力。
而这半个月时间也是他最放松的时光,他已然将咸阳的诸多烦心事尽数抛诸脑后,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权力争斗。
他只是在这里做着最为平凡的事情,但每日却过得极为充实,连带着心境越来越平和超然。修为更是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速度突飞猛进。
虽然这种修行速度连他自己都压不住,但陈凡难得没有因此心惊肉跳,因为他有种感觉,这种修为增长乃是正常现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这正是心境渐趋完美,神魂迅猛增长的表现。
然后,在这一日黄昏时分,道观安静祥和的时光,却被一阵马蹄声打破。
陈凡盘坐于一方青石上,红叶飘散,夕阳西下,此处美得好似不在人间。
但当马蹄声响起之时,陈凡叹了口气,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马蹄声有些扫兴。此等难得的意境,就这样支离破碎。
睁开双眸,看向山道,一行人迤逦而来。皆是宝马良驹,黑甲覆体,一看便有一股精悍之气。
大秦悍卒!他对于这种气息太熟悉不过。
起身来到山门处等待,不过片刻时间,那一行骑卒勒马停在陈凡身前。
还不待陈凡询问这些人的来意,便见后方还跟着一辆车驾。
有人掀开车帘,从中走出,陈凡一看,有些诧异。
“太子殿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人着实让陈凡有些惊讶,因为这是一个绝对不该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大秦太子赢倬!
这里乃是南郡,远离咸阳,身为太子,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即便是受命巡视天下,阵仗也不该是眼前这阵仗。
赢倬看到陈凡,本来严肃的脸色,挤出一丝笑容。
“少上造……不,玉真!看见孤惊不惊喜?”
陈凡面色严肃,惊喜没有,惊吓倒是有一点儿,因为赢倬的出现极为反常。一定是这半个月发生了什么他不知晓的事情。
见陈凡脸色不太好看,赢倬干笑一声,却并未第一时间出声解释缘由,而是问道:“可有饭食,孤已经两日未进水米,饿得紧了!”
陈凡点了点头,“进来吧!”
赢倬有些欣喜地点点头,然后又指着那一行骑卒,“观中可有多的米面,给他们点儿,他们便不进去了!”
“我知晓!”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又岂能忘了,一看这些人都是轻装简行,没有带任何辎重粮草,怕是也数日不曾饮食了。
好些马匹口鼻之间还有白色泡沫,一看便是劳累不堪,若是再撑一段时间,怕是能累死。
可见他们这一行,怕是直接从咸阳而来,而且其中并无任何停留,究竟发生了何事,需要一个太子如此急切。
进入观中,陈凡安排好了粮草,又简单做了些饭食,观中晚食已经过了,又担心赢倬等不及,他便只是做了些简单的。
饭食虽然简单,但赢倬却是吃得狼吞虎咽,没有任何不满,也不挑剔,连最后一点儿白饭,都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端着陈凡递过来的茶水,痛饮一口,赢倬长长得舒了一口气,“爽快!还是玉真你做得好吃!孤就喜欢这一口,就是今天的饭菜简单了些!”
“没吃饱?我再做一些?”陈凡问道。
赢倬连忙摆了摆手,“饱了饱了!吃不下了!能吃上这一顿,孤已经很满足了!”
“殿下为何突然至此?别告诉我就是为了来吃我一顿饭,我自己知晓,我还没这么大的面子。”
陈凡看向赢倬,而赢倬闻言,沉默良久,而后蓦然苦笑一声,“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