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发生什么了?!”
听见巨大动静,觉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的薄荷绿男,似乎终于回过了神来。
他连忙转身望去——
才发现,与自己同伙的玫红男,已经被挟持了。
只见那名扎着马尾的银发女子,手持着从对方手中夺来的手枪,将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进行威胁。
而另一只手,则死死得禁锢住了对方的脖子。
确保其不会有反击的余地,同时又不会因为用力过猛,而导致对方直接失去了生息。
这一点,对于有着实操经验的库拉索而言,想到做到这样的恰当好处,并非是什么困难之事。
“想要他活命的话,我劝你和你的另一名同伙,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不然……你们的计划也会以失败告终吧?”
库拉索出声威胁着,脸上并没有丝毫厉色,只是十分平静的,在陈述着这一事实。
而在那两名头戴滑雪帽的男子中,玫粉男似乎是主心骨一般的存在。
也就是说……
如今库拉索成功控制住了玫粉男,那么薄荷绿男所能做出的行动,无疑是有限的。
“可恶!”
听见这番话后,薄荷绿男咬牙切齿了一声。
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很不利。
原本他们可以用公交车上的乘客,去威胁警方,让他们释放矢岛邦男。
可如今的情况来看……
不管了!
既然对方已经被挟持,那么就让他失去利用价值好了。正好可以少一个人分羹,使得自己的利益增多。
而且,还可以让对方失去威胁的筹码,接下来就继续任由自己摆布了。
这样在心里暗自下定主意后,薄荷绿男二话也没说的,便直接扣动了扳机。因着早已上好膛的缘故,这子弹自然是直接穿膛而出,朝着对方飞速而去。
“喂,你——”
玫粉男张大了嘴巴。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干出这“自相残杀”的做法。
可还不等话说完整,那子弹便已扎入了他的腹部。
鲜血瞬间朝外渗出。
只可惜,因为滑雪服太厚的缘故,无法渗透。
倒是可以看见猩红的东西,如同水滴一般,朝车厢地面上滴落。
“呵、呵……这下,你们可就威胁不到我了。”
薄荷绿男笑着,一副自负的模样。
显然,如今失去威胁价值的玫粉男,所剩下的使用价值,就是当做人肉防护盾了。
“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你的勇气着实让我佩服。只可惜,你很快就会去天国报道了……”
“砰——”
然而,还不等到对方将话说完,库拉索便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因为枪法良好的缘故,子弹直击朝着对方的心脏飞去,使得他要先于玫粉男一步,去天国报道了。
真可谓是应了那句“反派死于话多”。
“咚!”
薄荷绿男张大着嘴巴。
若非因着脸上带着护目镜的缘故,定能瞧见他那浮现在脸上的不敢置信。
出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如此狠厉的手段,很难相信对方只是一个寻常人。
你、你到底是谁?
他本想向对方提出这样的质问,好让自己可以安心离去。
可遗憾的是,上天着实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似乎是想要惩治恶人,让其“死不瞑目”,带着遗憾前往地狱。
因为……
使得无辜之人,陷入不幸的犯罪者,无论出于怎样悲惨的理由,或是有着令人心酸的过往,都已没有了前往天国的资格。
“啪嗒!”
就在薄荷绿男倒地之后,他手中的手枪,也随之掉落在地。
瞧见这一幕后,周围的乘客全都不约而同的呆愣了一秒。
紧接着,他们爆发出了强有力的尖叫声。
毕竟……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自己眼前消逝。
无论对方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究竟之前做出了怎样伤天害理、甚至威胁到自己安危的事……在那一刻,一定会有人对他心生同情。
而坐在倒数第三排位置上,瞧见这一幕的女子,一脸的惊恐与不安。
她虽然没有爆发出尖叫声,可脸上的神情,以及身体忍不住的颤抖,还是很好的将自己给出卖了。
尤其是……
她左手腕上的那枚手表,一直显示着“1:00”,像是坏掉了一样。
显然,这并非是什么,用来看时间的手表。
再加上之前那两个男人,所携带的滑雪板包来看……说不定,里面装着的,实则就是炸弹。
“游戏,到此为止了!”
就在女子说不出话之际,一个沉闷的男声突然从自己耳边响起。
她先是一激灵,而后僵硬的扭过头去,想要看清究竟是谁再跟自己对话——
一张戴着黑色墨镜的方块脸,瞬间映入眼帘。
吓得她连尖叫都忘记了。
感觉自己已经害怕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像是喉咙被谁给突然扼住一般。
“啪!”
下一秒,那个方块男便用力抓住了自己的左手腕,他抬起视线盯向那枚手表,似乎是瞧出了什么端倪。
“这种把戏在我眼里,还是太嫩了一些……”
伏特加说着,便示意一旁的库拉索帮忙,取下对方手腕上的手表,毕竟自己另一只手还打着石膏,行动有些不便。
而库拉索,自然是读懂了对方的眼神示意。
伸手将控制炸弹的手表计时器取下后,也算是将团伙三人的所有后路,都给断掉了。
“啪啪啪!”
此时,不知是谁带头鼓起了掌来。
紧接着,车厢内的其余乘客,便在他的带动下,也鼓起了掌来,像是在对库拉索与伏特加二人,给予肯定一般。
一个人是聪明的。
但一群人却是盲从的。
人只要选择跟随集体,那么便会降低自己的智商,努力融入集体中。
只要做到了带动大众,便可以将伏特加与库拉索二人的形象,塑造成“挺身而出”、“不顾危险”、“机智过人”的英雄形象。
风向,便是这样被带动的。
只要找时候,联系各大媒体、报社,进行铺天盖地的报道,即便是有不同的声音,也会被压制过去。
犹如被惊涛骇浪,给没盖的帆船一般。
“话说……既然现在危险已经解除了,是不是就可以下车了?”
忽然,在乘客中,有人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他还顺势补充道:“我本来是要去洽谈工作的,现在都坐过站了。”
“是啊,我也已经坐过好多站了。”
“下车!”
“下车!下车!”
无辜的司机,被矛头所指,只好就地停车,打开了后门让想要下车的乘客离开。
虽说方才出言的那人,似乎有些太过冷漠了。
但这就是“乌合之众”。
勒庞认为,当个体意识被淹没在群体无意识中时,他会听从领袖(通常是群体中最积极行动的那人)的所有暗示,听凭他们随便怎么摆布他。
不过……
群体的好坏表现,取决于是被如何暗示的。
而恰在这时,一旁的对讲机发出了“叮叮”的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