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我的记忆中,的确不记得你们究竟是谁。不过……既然皮斯科说你们是组织的一员,那我姑且就当你们是组织的人。
但是,有一件事我需要在此声明。若你们谁敢做出任何,背叛组织的行为……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说罢。
冬枣便站起身来,吸了一口香烟。
接着,不再过多停留,而是径直转身,朝着门外的方向离去。
似乎,是准备回到自己家中。
这样自说自话的方式,的确够叫人不爽的。要知道,即便是未失忆前的冬枣,性格可也没有这么恶劣。
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皮斯科。”
琴酒望向了仍站在沙发旁的皮斯科,用自己低沉的嗓音,质问道: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冬之前所说的那些名字,究竟是谁?”
作为组织元老级别成员的皮斯科,不可能对于那些名字,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更何况,他之前在听见那一连串后,所给出的反应,已经将他给出卖得一干二净。
“这……”
面对琴酒的质问,皮斯科显得有些犹豫。
如果将实情说出口……
要是隔墙有耳,不小心让冬知道了,自己在背后说他的往事……会不会直接将自己给“咔嚓”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
“皮斯科。”
琴酒再度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只是这次,语气中掺杂了一丝不耐烦,隐约有动怒的趋势。
很显然,皮斯科的犹豫让他有些不开心了。
“这、这个……”
皮斯科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选择将“真相”告诉众人。
不过在此之前……
他需要确认一下。
对着众人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后,皮斯科便开始在房间的各个角落搜寻起来,看上去像是在寻找窃听器的样子。
确认房间内,没有任何窃听器的存在后,他方才又走到了门前,将大门打开。
好清楚对方是否离开。
见走廊空无一人后,皮斯科这才终于放下心来,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样谨慎的模样,让旁人在瞧见后,着实有些不解。
就连爱尔兰也觉得有些奇怪。
要知道……
皮斯科好歹也是组织中,元老级别的成员了。
即便是论资排辈的话,想必与冬也是同一级别的,为何要这么小心翼翼呢?
还是说……
背后有什么隐情?
就在众人无不在心里这样猜测之际,皮斯科终于回到了众人面前。
他深吸一口气后,便开始讲述起了冬枣的往事。
以及,与那一连串名字,相关的事。
“在多年以前……那是冬初来组织的时候了。因为年轻,模样也好看,相当于现在形容词会中的‘美少年’吧,所以不难激起某些人扭曲的欲望。
而且,再加上模样年轻,又长相好看的缘故,不少人都私下议论,纷纷猜测他是走后门才进来的,自然免不了有人对冬产生‘鄙夷’心理。
因此……在冬加入组织后不久,组织内不知是谁带头,流传出了一个称呼……”
说到这里,皮斯科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犹豫与纠结。
显得很是为难的样子。
基安蒂是个急性子。
因此在瞧见皮斯科这样的表现后,自然变得有些急躁起来,忍不住出声催促道:
“皮斯科,到底是什么,你快说啊!别在这里卖关子!”
显然,她的好奇心被成功勾了起来。
称呼?
究竟是什么称呼?
她的心里不断地浮现出这样的疑问。
瞧着基安蒂脸上好奇的表情,皮斯科终究是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道出了那个称呼。
——公共厕所。
这个称呼出来的一瞬间,原本脸上还有着好奇的人,表情瞬间变得呆滞。
可细细回想皮斯科之前的话,这个称呼也的确很符合逻辑。
年轻,好看……
很容易就会被旁人以为,没有什么真才实干。
自然会被当作,是通过了什么龌龊的手段,走后门进入组织的。
虽然也不是没办法去理解,最先提出这个称呼的那人,究竟是出于怎样的想法,但这样的行为着实太过恶劣了些。
与如今的组织相比……从前的组织,真就是个“混混组织”。
“那、那些人——”
伏特加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了惊讶之色。
闻言,皮斯科点点头。
在表示了赞同后,便开口解释道:
“那些人,正是在背后,用那个称呼去形容冬的人。甚至他们私底下,还会用一些污言秽语。
冬在查清了源头后,便将那些人,一个不落的……或是拔下了舌头,或是用针线缝上了他的嘴巴。
用冬的话来说,就是——‘在背后乱嚼舌根的人,迟早会因为失言酿成更大的恶果’……勉强,也是算教会他们如何管住自己的嘴吧。”
拔下舌头……
用针线缝上对方的嘴巴……
这样的行为,在如今的冬身上,他们从未见过。
毕竟已经有着那样的先例在前。
再加上如今的冬很受众人敬重,或是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的缘故,想必已经没有了那样,在背后用污言秽语,恶意揣测他的人了。
在这样的前提下,冬自然不必再去做那样的事。
他们自然也不会知晓。
算得上……
以儆效尤了。
“我有一个问题!”
这时,波本突然出声示意道。
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像是向老师提问的乖宝宝一样。
紧接着,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来——
“皮斯科,你之前形容冬很年轻。可现在的冬,不也同样年轻吗?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模样……所以,冬到底多大了?”
这不仅仅只是波本的困惑。
同样,也是其他人的困惑。
“咳!”
皮斯科被这个问题给呛了一下,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跟我最初见到他时对比,如今的冬模样的确成熟了很多。要说到底多大的话,我也不清楚……只是据我自己的猜测,至少也是六、七十岁了吧?”
六、七十岁?
好家伙!
波本脸上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如果真是如此……
难道他吃了什么让人长生不老的灵药不成?
还是……
波本略微顿了一下。
他突然回想起,之前温泉行时,有那么一瞬间,自己见着了冬的眼睛变红过。
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但可以肯定的是,当时的自己绝对没有眼花!
难道说……
冬他……
其实是非人类吗?
这样的猜测,让波本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因为着实太过不科学了些。
第二百九十章:疯狂的下午茶
冬枣现如今的年龄,是一个未解之谜。
据皮斯科的猜测,他已经六、七十岁了。但实际上,或许远超于这个年龄。
再加上他那几乎,没怎么变化过的样貌,至今也仍能用“年轻”一词来形容,真叫人有些捉摸不透,他是否真的是什么妖怪。
[……甚至在我看来,“禽兽”这个评价,可比“怪物”好听多了……]
忽然。
波本回想起了,在此之前,冬曾对黑麦所说的一席话。
难道说……
这世上,真的会有非人类的存在吗?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很难解释清楚,为什么冬至今还年轻的谜团吧?
“说起曾经的冬啊……”
皮斯科似乎扮演起了说书人的角色,为他们讲述着冬曾经的故事。
而众人,也一副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尤其是琴酒,眼神那叫一个专注和认真,像是课堂上深爱学习的三好学生。
波本并没有参与进去。
比起关于冬的往事,目前更为在意的是他的年龄之谜,以及是如何保持着现在这样年轻的状态,甚至体能等看上去,也不亚于年轻人的样子。
难道说……
身体的机能停滞在了某个阶段,所以即便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也依旧健康,没有任何大碍吗?
波本思索着,随手拿起了一旁放置着的白色马克杯。
走到了角落的饮水机前,接了一杯冷水喝下,让自己冷静一下,才好消化掉这样一个极具冲击力的信息。
“……这个杯子里掺了‘荒井’的骨灰。”
“噗!”
突如其来的声音。
再加上那句听上去,叫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使得波本情不自禁的,就将含在了口中,还未来得及咽下的冷水喷出。
“咳咳!”
他被呛得喉咙有些难受,忍不住用力咳嗽了几声。
话说……
刚才那个声音,是不是有点熟悉来着?
难道说!
刹那间,波本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双眼,一脸不敢置信的扭头望向了,不知何时出现在屋内的那人——
他的脸上不再戴着口罩。
大概率是因为,曾经那些人的评价,让他学会了遮掩自己的样貌。
可重新做回“曾经”冬的他,自然没有了戴口罩的习惯。
完全暴露的那张脸,让习惯了他以往戴着口罩模样的波本,终于有时间能够细细去打量。
的确……
完全可以用“年轻”来形容。
甚至仔细瞧去,那样略显青涩的五官,更像是青葱的少年时期。
不过也的确“好看”。
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会让人产生欲望的“好看”。
波本就这样呆呆的望着他,有些不知道接下来,究竟在作何反应。
而听见了异样动静的众人,将注意力放在了波本的身上后,自然注意到了那个不知何时,推开房门进入屋内的男子。
那般的悄声无息……
仔细想来,真叫人觉得有些后怕。
“咳、咳!”
波本觉察到了气氛的凝固。
忍不住轻咳了几声,试图转移话题,道:
“你刚才说,这个杯子里……掺了骨灰?不、不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我的来去,难道还需要向你报告的?”
冬枣半眯着眼神,一脸不快的看着他。
这样的情绪表现,在之前的冬身上很难看见,因此一时间,令波本难免不禁一愣,觉得有些诧异。
简直就像是……
被“夺舍”了一般。
有着同样的外貌、同样的名字、相同的声音……
可眼前的这人,波本固执的认为,他并非是自己记忆中的“冬”,也不是自己认知中的“冬”。
“……对了,还有。你们一群人留在这里,是准备开什么茶话会吗?”
偌大的空间内。
冬枣就站在波本附近,扫视着以皮斯科为首的众人。
显然,是他觉察到了什么。
但因为拿不定主意,对方是否听见了之前的议论,因此皮斯科只好小心翼翼的,使出了一个十分巧妙的办法——
“哎呀!我突然想起,刚才秘书给我打电话,让我赶快回去一趟。呵呵,我就先走了,毕竟公司那边少不了我做主……”
皮斯科强笑着,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借口。
可冬枣听后,却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出声叫住了抬脚正欲离去的他,质问道:
“皮斯科,你什么时候还有公司了?”
显然。
在冬枣所认知的时间线中,皮斯科彼时还并未成为“汽车公司董事”。
“这个,说起话长。日后再慢慢说也不迟……”
皮斯科讪笑着。
见冬枣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便明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直接一溜烟的,就跑没影了。
没想到,如今已是上了年纪的皮斯科,还能做出这样堪比运动员的风采。
着实让人忍不住心生敬佩。
“你们呢?”
见皮斯科离去后,冬枣接着又看向了其他人。
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色彩显露的他,眼神中却是带着几分浓浓的威胁。
似乎……
如果他们之中的某人,要执意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就会真的开启“疯狂下午茶”了。
“我突然想起,我的车需要保养一下!”
这是基安蒂的声音。
“最近太疲倦了,我需要去美容院好好护理一下我的皮肤。”
这是贝尔摩德的声音。
“哼。”
琴酒依旧是那样的态度。
没有找出任何借口,或者应该称之为,不愿意找那样无聊的借口。
只是这样冷哼一声后,便叫上了伏特加与自己一同离开。
紧接着,科恩、卡尔瓦多斯、爱尔兰……
一个人接一个人的离开。
按照常理来说,这偌大的办公室内,应该只留下冬枣独自一人在房间才对。
可未曾想……
这库拉索,却是固执的留了下来。
“冬先生……”
她一脸担忧的望着冬枣,忍不住想要确认一下,问道:
“难道……您真的已经什么也不记得了吗?”
这是从未设想过的局面。
正如她从未想过,会有人大着胆子,将冬直接从楼梯上推下去一样。
多希望……
这只不过是一个愚人节玩笑。
毕竟,冬从楼梯上被推下去的那一天,正巧便是“4月1日”。
可今天是“4月3日”。
想来,即便是愚人节的玩笑,也是时候该结束了吧?
库拉索期盼的望着他。
多希望对方能够告诉自己,这一切真的只是玩笑,好让自己能够松一口气,将悬着的心放心。
然而……
“你是谁?”
冬枣一脸的困惑。
看上去,像是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
没想到,竟然果真那么戏剧性的,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