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习雅兰挨个院子转一圈,参观了他们的住处。
她完全像个好奇宝宝,这也看看,那也看看,更是经不住自己动手,拿着一撮青草,去喂笼子里的小鸡仔。
经过两个多月的生长,小鸡仔尾部与翅膀的毛逐渐退去绒毛,冒出参差不齐的黄色新毛。
习雅兰手中的青草刚凑过去,鸡仔们蜂拥而至,小尖嘴不停地啄着。
可惜,啄了几次,或许是青草的味道不合它们的胃口,小鸡们叽叽喳喳叫唤,仰头望着夏芊芊。
习雅兰愕然,仰头无措道:“难不成它们认主,不喜欢我喂的草?”
夏芊芊哑然失笑,将鸡笼旁的袋子打开,用葫芦瓢舀一勺麦麸,玉米粉,用热水搅拌一二,放凉,递过去,“您试一试这个。”
习雅兰心喜接过来,将搅拌好的东西倒入鸡笼内的食槽中。
小鸡仔闻到香气,纷纷点头啄米,吃得欢快。
习雅兰见此,兴奋地像个孩子,“芊芊,原来它们是喜欢吃这些东西。”
一旁的容嬷嬷不由自主也笑了。
夫人很久没有如此开心过了。
“是,它们嘴刁。往日里,都是元宝喂它们,之前,他还一直念叨着,让我将这些鸡仔带去江城。”
“那我们今日帮他带过去!”习雅兰提议。
夏芊芊面露为难,“夫人,这些鸡仔放到您马车后,很吵很臭,会弄脏马车的。”
“我是那么讲究的人吗?”习雅兰伸手,摸着一只小鸡仔的头,“这么乖巧的鸡仔,我喜欢还来不及。”
她这是爱屋及乌啊!
两人喂了鸡仔,又出门,一直散步到青山脚下,去看种植的棉花。
远远的,地里一片翠绿。
不过是几日未见,徐江帮她给地里施了肥,还浇了点水,棉花苗茁壮成长。
夏芊芊站到地头,惊喜地发现,长势好的地方,苗杆已经达到人的腰部了。
一阵微风吹来,秧苗随风荡漾,像极了绿色的海洋。
习雅兰身在闺中,甚少见到如此场景。
望着一望无际的绿海,眼眸中荡漾着光泽,“芊芊,这些都是你种的吗?”
夏芊芊点头,“地皮是租赁的,种子是墨公子提供的,待之后卖了银子,除去成本,我们按照分成来算收益,如此,也是不错的买卖。”
女儿的生意经,一清二楚,令习雅兰十分叹服。
她想了想,不经询问道:“若是按照生意人来说,投毒之事,是旁人所为,你根本无需担责,也无需将自己的奶牛送给那村民。”
夏芊芊侧目望一眼习雅兰,淡淡一笑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我而亡,那户人家也是受我连累才会遭罪。”
她语气一顿,莞尔道:“对于我来说,那不过是一头奶牛,我卖几天奶茶的银子,足够买得起。可对于那户人家来说,却是一家子的命。”
既是命,便将活下去的希望还给他们。
习雅兰听了女儿的话,心中感慨万千。
两人在田地里晃荡了一会,又冲青山的方向,走了一段距离。
夏芊芊眼尖,一下子瞅见山坡上的竹笋几乎是一夜间拔地而起,各个窜出地面两三尺。
一个,两个,三个……
不行不行,走不动了。
“夫人,今晚上,我请你吃青笋炒肉,贼好吃。”
说着,她从后背的竹篓中抄起镰刀,“您与嬷嬷在这里等我一会。”
她小跑上前,手中的镰刀飞舞而起,随之竹笋应声而断。
习雅兰望着她熟练的动作,手不禁抓紧容嬷嬷的手,又欣慰又心酸,“她能适应这里的生活,还成长的如此好,是我的幸运。”
“嬷嬷,我是多么急切地想认回我的女儿,可夏池一天不出现,不讲明事情原委,我便害怕由于我的急切,伤害了另外一个女人。”
何况,她也可以看得出来。
李云娘善待芊芊,芊芊也很尊敬李云娘。
他们母女之间,有十八年的时光沉淀,岂是她一时半会能融进去的。
如今这般,已是极好。
不一会,夏芊芊挖了一背篓竹笋,喜滋滋地迎上前,“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三人沿着田间地头的小路,往回走。
临到村西头时,一人拖着铁锹,气势汹汹地跑过来。
容嬷嬷眼见形势不对,赶紧将习雅兰护在身后,不料一旁的夏芊芊淡定自若,迎上前,呵斥一声,“刘二牛,着急忙慌,作甚?”
刘二牛拖拽着铁锹,临到她跟前时,一张怒脸变脸般化成傻乐,“媳妇儿,你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一听他的话,习雅兰与容嬷嬷脸色大变。
姑娘什么时候嫁人了?
还嫁了如此的人?
夏芊芊顶着她们惊悚的眼神,将脸一沉,警告道:“你忘记了。再胡乱喊我媳妇儿,小心我揍人!”
说话间,她扬了扬小拳头。
原以为,这个身壮如牛的家伙,会恼羞成怒。
不曾想,他立马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保证道:“我就是太想你了。”
他再也不含贸然喊媳妇儿了。
夏芊芊知晓他心性如孩提,从袖口耍宝般掏出几块糖果,递上前,“这是你帮我看着庄稼地的酬劳。给!”
刘牛二瞅着她掌心中的糖果,双眼冒光。
他小心接过来,撕开包裹的糖纸,放嘴里一放,顿时眉眼乐得挤到一起,憨笑道:“真好吃!”
夏芊芊也乐了,招呼道:“夫人,嬷嬷,我们走吧。”
习雅兰望着刘二牛,怯怯尾随在夏芊芊身后,嘀咕道:“这小子真不禁吓唬。呵呵呵!”
她乐了。
“我没有吓唬!”夏芊芊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们前不久才打过一架,我赢了。所以,他才服我!”
习雅兰:“……”
容嬷嬷:“……”
返程时,马车刚往江城的方向行了一段距离,耿忠赶着青帐马车迎上前。
见着她时,才长舒一口气。
夏芊芊哑然失笑,“我不过是回村里一趟而已!”
耿忠不依不饶,“回村里一趟,你也该等等我。”
转头望见赶车的车夫是清风,耿忠又将剩下的话生生咽下去了。
他冲着马车拱手行礼:“见过夫人。”
习雅兰对任何保护女儿的人,都心存感恩,“耿护卫又多跑一趟,辛苦了。”
“属下应该的。”
“事情办得怎么样?”夏芊芊最关心的事情,是投毒事件的幕后主使,能不能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