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兴奋劲头,看在姬子墨的眼中,他的眼眸中充满着无法描述的宠溺。
微微俯身,他双手抓着椅子扶手,将她箍在椅子与怀抱之间,淡淡一笑,“多少银子都行,将我给你可好?”
这句话实在是充满了暧昧的气息,还有那么一丢丢的邪意。
夏芊芊的脸一下子红了。
她双手抵在他的身前,瞥见四周围的八卦眼,脸更加得烫了,“谁要你,我要的是银子。”
她有些懊恼了。
姬子墨憋笑,也不愿意再为难她。
他直起身子,轻轻嗓子,轻声道:“这些信件之中,或许有你爹的信息。你是想要爹,还是想要银子。”
银子她自然想要。
可对比银子来说,夏池确实更加重要。
“好,我帮你们看。”
她直起身,望着屋内屋外一大堆的东西,直言道:“若要让我看,便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什么规矩?”赫北好奇。
“先将这些信件文件整理一番,按照我的标准。”
“你说说看。”姬子墨有了一丝好奇。
夏芊芊走到赫北面前的书桌前,随意翻出几个本子,看了几眼,轻语道:“大家看看,虽然大多数人不认识南蛮文,但关于日期的写法,无论是大乾国的文字,还是南蛮文,它的表述都是相同的。”
“确实是如此。”赫北也发现了这一点。”
“请找人,将相同年份的书籍信件找出来,放到一起。”夏芊芊冷静分析道:“将最近六个月的信件,书籍,一份不少全部整理到一起,先突击从这里面寻找线索。”
“那些时间年限长的信件,留到后面再审阅,以此提高工作的速度。”
“行,找你所说的做。”
一大帮子人又开始活动了。
之前,他们排列轻重缓急的标准,是由外面稍懂南蛮文的文书先生来决定。
他过目之后,一些重要的信件搬运到屋内。
这位文书先生肩负重任,唯恐自己一个不小心漏掉了重要消息,所以大部分的信件,他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全部送进书房。
这样行事,导致书房中的信件堆积如山,加大了姬子墨等人的的工作量。
这会,夏芊芊提议按照年份来排列。
这样的方式简单,只需将书页最后或者开始的第一页,寻到日期即可,筛检的速度一下子加快很多。
不一会,一堆近期两三个月的书籍,率先到了夏芊芊的手中。
她坐在书桌前,打开,一页页翻开着。
初时,她是一个无情的阅卷机器,只要懂其中的意思,觉得没什么价值,便放到一旁。
可看着看着,夏芊芊的心被深深地震撼住了。
这些书籍,很大一部分内容,是夏池所写的个人随想。
他很擅长观察天象,其中一本书记录的内容,全部是每日的星象变化,风向,雨水,日照等等。
他记录的很详细,完全是古代的天气预报记录本。
另外一本书,记录了樊山的206种中草药,毒药,其中详细记载了引魂花的生长环境,从入土时的播种到成熟后的保存,制毒等过程,全部讲得一清二楚。
第三本,则是讲述的樊山的日常。
樊山民众,其实与江城这边的普通老百姓一般,过着普通的日子。
晨起,壮年男丁或去田间地头干活,或去海边打渔捞虾,女子则是在家中看护老人孩子,负责纺线织布,修补渔网,过着男主外女主内的生活。
唯一不同是,这里的孩子长到十三岁,必须进入冯家军,成为幼年兵士,开启了习武练剑的生活。
樊山中的所有男人,除过躺在榻上的年老者,操练是每人每日的必需科目。
人人操练,人人皆可为兵。
樊山冯卫占领山头,经过朝廷十八年的剿匪,依旧屹立不倒,是有其缘由的。
书籍中,夏池还提及到冯卫。
从文字中可见,他与冯卫的关系很好。
他们一起谈论天文地理,一起谈论政事未来。
书中,他认定了冯卫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些宛若日常的日记,看得出,夏池在那边的三年时光,是潇洒肆意的。
李云娘说得很对。
以夏池的文才武略,以他的聪明才智,以他的文采,若是他肯去考取功名,定能金榜题名。
可他如此性情的人,庙堂中的勾心斗角,权利富贵,如何能入他的眼。
夏芊芊一页连着一页翻,几乎一目十行的看书速读,惊呆一旁的众人。
刘老不免提醒道:“丫头,你可看仔细了?”
赫北也叨叨着:“这些文字中,或许藏着冯卫的巨大秘密,甚至牵扯到南蛮族,你可一定看清了。”
夏芊芊一边翻书页,一边朗读道:“昨夜山里凉,后山的野猪成群结队下山,冲入山下的玉米地里,狂吃一通,还窜入村民家中。”
“一头大黑猪冲破了二狗子家的大门。”
“睡在床上的二狗子穿着大裤衩从屋里逃出来,精溜溜地在玉米地里乱窜,逃到隔壁赵大爷家。”
“赵大爷眼神不好,将他当成了野猪,一铁锹抡在他后腚上,差点让他失了当男人的根。”
她一字一句地翻译着,起初大家哄堂大笑,听到最好一句话时,全部抿了嘴。
一旁的姬子墨听不下去,眉头一蹙,提醒道:“有用的东西,再翻译。”
“哦。”她听话,继续默默地看着。
其余人却心里犯痒痒。
这个夏池,不去写话本子太可惜了。
这些乡野之事,在他的笔触描写下,多了几分乐趣与开心。
夏芊芊读完这一段,沉默一会,开口道:“大家觉得这个故事,透漏出什么?”
“樊山有野猪?”
“樊山夜里凉?”
“二狗子很傻?”
这不过是一个关于野猪下山,骚扰民众的故事而已。
能有什么问题。
一旁,一直沉默的姬子墨开口道:“樊山中的普通老年人,遇到野猪袭击,竟然以一己之力,用铁锹抵挡,绝非普通人。”
姬子墨眼神忽得暗了,“他若现在留在樊山,便是冯卫安插留下的细作。”
他此话一出,所有人都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