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扛下蛊虫反噬的大人,怎么也没想到,卢悦又会多了一条命,他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最后看了一眼棺材,一步一步离开地道。
蛊咒失败,他只能亲身去找卢悦,或骗或诓或逼……,反正无论如何,也要查到这几年,她都到过哪些地方?有没有回过归藏?是不是真的一直在灵界跟他玩躲猫猫?
大人的拳头握在一处,这些消息,凭死丫头现在被重视的样子,想打听只怕会有些困难,好在……
冲出地道,他马上把自己打理干净,昂首走进独枯堡。
“……什……什么?”
看着还是一脸笑意的独枯,大人面上的颜色,却控制不住一下子变白了。
“哈哈!瞅瞅,瞅瞅,又一个被域外馋风吓到的人。”独枯指着他朝缚脳魔主笑,“不过这小子不错,老兄不是还要往道门一行吗?就把他也带着吧!让道门那些人看看,我魔域也有明明害怕域外馋风,可是相遇时,也不惜拼命的好儿郎。”
缚脳点头,这个王展确实不错,虽然面容被毁得不像样子,可其心性还是不错的。
现在是道魔合作时期,他这样的人,更容易为道门那些家伙认可。
“王展,你愿意随本王去道门吗?”
“我?”
大人面皮抽了一下,虽然刚刚听到的消息,他还没消化完,可是缚脳给的这个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小子愿意!”
他把腰弯得低低的,“王展多谢两位魔主的提携!”
小子的态度不错,缚脳很满意,“如此……,你这就随我走吧!道门那边的人手不够,可能会把你们分配到各个绝地去,到时,你只要全力配合就成。”
“是!”
他不敢抬头,怕一抬头,眼里的不对,马上就被他们发现。
三十二处,三十二处啊……!
当初他费了多少心思,才找到的好地方……
文十六怎么敢的?
怪不得用蛊咒之眼时,总感觉道门某个地方有些不对呢,原来……还关了他家的一个蠢才。
这真是……
大人连拳头都没捏,再抬头时,面上一片温顺,眼里好像还藏着对两住魔主大人的崇敬之情!
“拿着!”独枯满意他的表情,扔给他一个储物戒指,“此是本王给你的奖励,到了道门,也不用再缩手缩脚的了。”
“谢……大王!”
独枯摆手,根本就没在意,转头问缚脳:“对了,我恍惚听说,那个叫文十六的域外馋风,还是卢悦撬开的嘴巴,那个丫头,她是怎么撬的?”
他想好好乐一乐,“回头我去说给大哥听,他也一定能高兴好久。”
大人:“……”
他好想糊他一脸,不过这个消息,他也真的想知道。
文十六那个混蛋,虽然是个怕死的,可也是个圆滑的,按理来说,他不会蠢的一下子把所知全都说出来才对。
“呵呵!冥厄他们说这话时,你在干嘛呢?”
缚脳好笑,“还在跟他们治气吧?事过境迁,自家兄弟,有什么好气的?”
他随意地劝了一句,“你跟卢悦那丫头,也交过不少招了,不知道她是个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借助一切反打的吗?”
独枯的老脸僵了僵。
他当然知道,那个臭丫头是个厉害的。
绝境下都能打出一条生路,那在优势中,撬一个文十六,能手到擒来吧?
独枯叹口气,以前他恨她的厉害,现在嘛……
他倒是希望,她能更厉害些。
小丫头与那个瞒骗了所有世人的大人过招,一定精彩万分,做为同一阵营的,哪怕只是看戏,他也高兴呢。
“……那文十六不是阶下囚了吗?怎么还能惹到她?”
“呵呵!”缚脳好笑,“听说他在那丫头面前,自称为爷,还要胁她要吃了她。”
独枯两眼发亮,这真是好消息。
被魔星打脸的人越多,他越高兴,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当初折在她手下,不是他太蠢,而是人家太厉害!
“她以音煞折磨了文*半天,才暴出自己的名字。”缚脳呵呵笑,“然后威胁说,要进牢里,磨出一颗神核粉沫。域外馋风的神核,就是他们的性命,他的七寸被人捏住,敢不老实吗?”
老实到背弃自己的种族,朝曾经的食物低下高贵的头颅吗?
大人隐在袖中的手,慢慢捏起!
……
卢悦被裹成了粽子,躺在床上,看余老道留给她的玉简,这里面的二十一种禁法,好些看来都是恐怖无解的。
不过,也正因其恐怖无解,所以一旦反噬回去,足够人喝一壶了。
现在她要养伤,那个家伙,应该也要养伤吧?
想到这里,卢悦却没喜色,原本平复的眉头,反而慢慢蹙起。
现在还能朝她出手的,好像只能是域外馋风背后的那位大人,可她想不出,一个本源为风形态的家伙,是怎么以自身血肉喂食母蛊的。
如果不是他,那又会是什么人?
魔门的?道门的?还是丁岐山?
想到丁岐山,她忍不住摇摇头,蛊咒之眼,养蛊的时间,最少也得两百年,他在时间上不够。
道门哪怕再自私的人,此时因为域外馋风,应该也不会打她主意,再说她在这里,可没真正意义上的死对头。
魔门……
卢悦悄悄叹了一口气,那个肆虐在魔域的域外馋风,听说在短短两年时间里,长到了五颗半的神核,其所过之处,可以用生灵涂炭来形容。
而魔域,是魔门所有人的家园,他们应该也无法忍受家园被外来物种肆虐。哪怕他们某些人,放不下对自己的仇恨,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朝她出手。
那……
思过来想过去,只有大人了。
卢悦不明白,域外馋风进阶后,到底是什么样子,能不能长出血肉?
“干什么干什么?”
进来的画扇,忙按下要坐起来的她,“你自己有伤不知道啊?什么事?师尊帮你做。”
卢悦哭笑不得,“师尊,我伤得没这么重。”
让画扇给自己裹伤,结果她就成了一颗大粽子。
早知道,她情愿自己来。
“……养着吧!”画扇顿了一下,“没这么重,也要表现得这么重。而且……本来就应该很重!”
卢悦一呆。
“你想做什么?跟我说,我去帮你做。”
画扇知道徒弟聪明,会知道她的未竟之言。
在力所能及下,她希望徒弟能为大义多做些事,可是……这一次次的性命威胁,她没一次能保住她,实在让她不得不退却。
做为她的师尊,她希望自己的私心能更重些,无论怎样,在有大个子的时候,绝不能让还是小个子的徒弟去顶着。
“我……我就是想去问文十四,大人到底长什么样?”
师尊的样子,让卢悦心中暖暖,“我想让他,把曾经见过的大人,全都描绘出来,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某些线索呢?”
画扇叹口气,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大人的所有画像,是我们最早关心的,早就让那个文十六画好了。不过,在你审问后,我们又让他重新画了一遍,这次又多得了五幅。”
啊?
卢悦有些呆呆的。
“傻丫头!”画扇叹口气,“无论做什么事,你都喜欢用最简便,最直接的方法,原本是没什么错的,可你只关心,你关心的问题,有时难免考虑事情不全面。
文十六一共画了十八种不同的大人,有魔、有妖、有古巫、有古蛮……”
她拿出一枚玉简,放到徒弟的额头,“看吧,我觉得相比较我们人族,他可能更爱这种实力强横些的。”
卢悦看向一个又一个暴眼的魁梧肌肉男,实在头疼。
这个似乎向往力量的大人,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
他骗尽天下,一次次的在背后让道魔相残,把当初参加灭世之战的种族,全都卷进去,一点点地弱化,然后灭族……
这样的人,至少是个智者,眼睛里的神色不可能尽是睥睨世人的。
想要取信于人,他得让人信服,得有德望……
“师尊,这些画一定全是假的。”
画扇一惊!
“文十六按我们的话来说,就是个两面三刀的家伙。”
卢悦眯眼的时候,泄出一丝杀意,“明明是我们的阶下囚,他却在十八层地牢里,当起了爷!
他的心里,一定还是认为,我们应该是他的食物,试问朝自己的食物低头,他会有几分真心?
一定是能骗就骗,不能骗的,如前一般,真的掺假的,假里装个半分真。”
这?
画扇缓缓点头,说真的,拿到这些画像,她其实也是怀疑良多,只是他们一连让他画了无数,却都是一模一样。
“师尊,您下去一趟,什么都不用跟他说,像我那天对付他一样,先敲他一顿。”
卢悦对那种东西,从无怜悯,“先把他敲个半死不活,然后再告诉他,我记起了木府里的一些事……”
“……哐当!哐当!哐当……”
文十六感觉自己要死了,自从魔星来一趟,他什么好日过都没有了。
“祖宗祖宗,求您了,别敲了,我真的,真的把我知道的,全都跟你们说了呀!”
“哐当!哐当!哐当……”
画扇不理,还是使劲地敲。
朝徒弟动手的,一定是那个大人,这混蛋既然投了诚,还想顾着那一边,那是绝不可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