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番话,李亚茹似有些动心,道:“我怎么没听说过?”
“算了,看老太太和老爷子的意思吧。”黄培语气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走,下去看看……”
说着话,三人蹬蹬蹬地下楼了。
楼上。
苏淳风、黄薏瑜、王海菲三人都愣在了那里——黄薏瑜和王海菲,都没想到苏淳风貌似随意地给出的偏方,竟然和一位鼎鼎大名的大师给出的办法一样;而苏淳风则是哭笑不得,在心里暗暗感叹着:“天道昭昭,咋就这么巧?”
“走,我们去看看那位大师。”黄薏瑜激动地拽着王海菲就往楼梯口走,一边说道:“这下我看他们信不信我的话,哼!”
“淳风……”王海菲看出了苏淳风神色有些不对,停下脚步唤道。
苏淳风回过神儿来,坐回到沙发上笑着说道:“不着急,等会儿再走吧。”说罢,他就紧接着解释道:“既然有那么一位大师在,我们还是别下去凑热闹了。也省得长辈们看到我们再心烦意乱的,毕竟,这件事有些巧。”
“对,我们坐会儿再走吧。”王海菲转过身走到苏淳风身旁坐下。
黄薏瑜想了想,似乎也明白此时下去的话,好像是故意领着两位同学向父母长辈们示威似的,委实不太礼貌,也更容易引发他们的反感,便点点头坐回到沙发上,心情大好地说道:“你们想吃什么?一会儿我请……”
“还是回学校吃吧。”王海菲道:“外面太贵了。”
“我无所谓。”苏淳风耸耸肩笑道——他寻思着一会儿出去后,如果还能赶上公交车的话,就直接回家,他可不想回学校去。因为那样的话,自己就没理由不上晚自习,而上晚自习就得承受大势的蹂躏,太折磨人了。
他知道,用不了多大会儿,楼下的程瞎子就会离开。
原因很简单,黄薏瑜父母亲及家人对于带有迷信色彩之类事情上的态度,哪怕是说话再如何委婉客气,对于程瞎子来讲,也是不能接受的。而双方发生直接冲突的可能性是没有的,所以程瞎子会高傲地离开。
大约过去十多分钟之后,苏淳风就微笑着起身道:“我们走吧。”
正在和王海菲闲聊的黄薏瑜愣了下,道:“那位大师走了吗?”
“我得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呢,再晚了,就回不去咯……”苏淳风一边说道,一边往楼梯口走去。
“喂,你在学校里待一晚怎么了?”黄薏瑜跟上去有些诧异地说道。
“我待一晚,会被班主任训斥。”苏淳风像个坏学生似地露出一抹狡黠得意之色,道:“班长,你不会打我的小报告吧?”
王海菲禁不住笑出了声。
黄薏瑜气道:“我今晚就向班主任汇报!”
说罢,三人都笑了起来。
不出苏淳风所料,铁卦仙程瞎子在黄汉正的家里坐了一共还不到十五分钟,就告辞离去了。而黄汉正一家人,也都清楚地感觉到了那个瞎子大师的清高、傲慢之态,似乎根本不在意你们任何人委婉的质疑和批评,也不去理会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地位,什么家庭条件,他只是把自己的话说了,把钱,赚到手了,然后就施施然离开。
程瞎子的态度总之就一句话——爱信不信。
而正因为他的这般态度,也使得黄汉正的儿女们,原本还有些听闻其大名故而稍有些相信的念头,也彻底断掉了,并因此而愤怒不已——在他们看来,金州县,乃至于平阳市境内,谁敢在他们黄家人的面前摆这么大的谱?
此时,一楼客厅里,众人正满脸不忿地议论着程瞎子。
黄汉正也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精神矍铄的脸上带着些许愠怒,慢悠悠地喝着茶水一声不响。
老伴张禾凤坐在他旁边轻声劝慰着什么。
从楼上下来的苏淳风和王海菲,很礼貌地向客厅里的长辈们道别。
似乎程瞎子的态度,让黄汉正的儿女们格外气愤却又无处发泄吧?所以这时候看到苏淳风,他们就忍不住把心头的愤懑发泄在了这个年轻的学生身上:
“这些年管得松了些,迷信思想就有泛滥成灾的迹象啊,连学生们都开始相信这些东西。”
“薏瑜这孩子,怎么也相信啊?”
“薏瑜,在学校里别乱结交朋友……”
李亚茹大概觉得女儿这次从同学那里得来一个偏方,还把这位男生请到家里做客的行为,实在是让她有些丢面子吧,就板着脸严肃地说道:“你们还是学生,又处在高三关键时期,以后不要再私下里讨论宣扬迷信思想,听见了吗?”
“知道了。”黄薏瑜不满地嘟哝道。
王海菲低头轻轻嗯了一声。
苏淳风却是露出无所谓的表情,一笑置之。
黄培皱了皱眉,道:“看来有必要向第一高中校方领导们沟通一下,这几年,他们学校发生了好几起迷信导致的恶**件,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现如今,竟然还有学生宣扬并且相信这些东西,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搞教育的。”
“是啊,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必须要提高重视。”
……
苏淳风扭头往门口走去。
他懒得与这些人一般见识,没必要辩驳,更不可能辩驳出什么来。
但他这般极为类似于之前程瞎子走时的那边傲慢轻蔑不屑之态,却是再次激起了客厅里黄汉正的儿女们心头的愤懑。
“呵,这孩子还挺有脾气嘛。”
“薏瑜,你看看你结交的这些朋友!”
“简直不可理喻!”
王海菲又气又怕,紧咬着嘴唇大步跟上苏淳风。
黄薏瑜气道:“你们怎么这样啊?我同学是好心要帮爷爷治病的,是我请来的!就算是没有这件事,到家里来做客不行吗?你们就这样对待客人吗?”言罢,黄薏瑜气愤地跺跺脚往外走去。
这时候,已然走到门口的苏淳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神色间带着些鄙夷和轻蔑之色地看向客厅里的那些人,语带讥诮地说道:“各位,别乱扣迷信的帽子了好不好?一个偏方是用了中药,还不用口服外敷,会害人吗?中药是迷信吗?另外,让你们这些做儿女的多陪陪身心不适的老人,也是迷信?呵,还真会给自己的不孝找借口啊!瞅瞅,一个个穿戴打扮形象气质人五人六的,家里有钱,有实力,好像还有当官的吧?怎么就好意思虚伪到信口开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程度啊?欺骗自己、欺骗老人,再蛮不讲理地训斥晚辈,很有成就感?太好笑了……要我看,你们是巴不得赶紧瓜分老人的遗产吧?”
说完这番话,苏淳风在一众人愤怒地、瞠目结舌地注视下,拉着惊呆了的王海菲,大步走了出去。
“放肆!”
“混帐东西!”
“这是什么话?这……”
客厅里,炸开了锅。
黄汉正的儿女们一个个抓狂般愤怒地斥责着,恨不得追出去呼扇苏淳风几个耳光,却又碍于身份不好做什么。而且被苏淳风一番简直是诛心般的讽刺挖苦后,全都面露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该是向父母亲道歉,还是应该解释些什么。
黄薏瑜也吓坏了,心里充斥着的愤怒、歉疚、无奈、担忧等等复杂情绪,让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办,迷迷糊糊地转过身追了出去。
一直都一言未发的黄汉正,忽而大声笑了起来,拍着巴掌道:“好,好,好,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这孩子的性格,我喜欢。”
“爸。”黄敏嘟起了嘴,一脸不满。
李亚茹气道:“您怎么一点儿都不体谅我们,反倒是夸那个没教养的孩子?”
黄薏瑜的二婶李静冷哼道:“感情您老的意思,是您心里一直都觉得,我们都像刚才那个孩子说的那么不堪了吗?哼。”
黄薏瑜的二叔黄坤神色间闪过一抹阴狠之色,道:“我们不是没提出过和您二老同住,但这几年您可一直都没同意过……”
老太太张禾凤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小孩子不懂事乱说几句话,我和你爸还能真介意啊?”
黄培想了想道:“爸,妈,我和亚茹搬过来住几天吧,或者,你们搬到我那里住些日子也好,爸的身体不太好,总要有人照应着。至于那个瞎子的话,我们当然不会相信,不过,权当作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吧。”
“对,搬到一起住些日子,省得让人说闲话。”李亚茹意有所指地说道。
“不行。”黄坤却突然有些神色激动般断然否决,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尴尬说道:“大哥、大嫂,你们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照顾爸妈,而且咱爸妈这里不还有保姆吗?实在不行,我和李静搬过来住些日子吧。”
“我才不过来住,我胆小……”李静立刻说道。
老太太张禾凤道:“行了,那位大师是有真本事的,就听那位大师的,小培,亚茹啊,你们家里地方小,不方便,就搬到这里住几天吧。”
“嗯。”黄培点头应下。
黄坤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他低下头牙关紧咬,双拳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随即松开。
黄汉正站起身板着脸往楼梯口走去,一边忿忿地说道:“我这好好的没病,也得让你们都给咒出病来了!”
“这老头子,死犟!”张禾凤苦笑着摇摇头,起身跟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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