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难题能解决就好。”苏淳风微笑道:“您和我堂姨可别因为这点事,到时候把所有人都狠狠地踩上两脚。”
苏成愣了下,感慨道:“是啊,做事留三分,总好过四处树敌。”
“爹,早些睡吧。”
“等会儿,还有件事和你商量。”苏成摆摆手,道:“去年夏天你堂姨要在中州市那边建分公司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可行。现在过去都半年了,搭进去几十万不说,问题是还看不到前景。前两天你堂姨和我提议,此次公司重组之后,公司的账目上流动资金较为充裕,她想收购中州市中州货运信息网。”
苏淳风微皱眉道:“中州货运信息网比咱们公司的信息网实力还要强,收购的话需要多少资金?而且,人家是否愿意卖呢?”
“有天茂集团做公关,应该没问题。”苏成道:“这件事,你堂姨和肖成联系过。”
“哦。”苏淳风点了点头。
中州货运信息网确实比万通货运信息网的规模要大得多,基本覆盖了豫州省省会中州市以及省会周边的所有城市,甚至于豫州省南部几个城市的货运信息网都有其股份,而且中州货运信息网还曾经派人到平阳市,有意向收购万通货运信息网,或者入股合作,但被当时正值信心蓬勃的陈羽芳婉拒。所以按理说,万通物流纵然是资金宽裕,但想要去收购中州货运信息网,人家也未必会同意。
但如果有天茂集团出面的话……
这件事的可行性就高了。
因为中州货运信息网实力再强,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类似于无线寻呼传播信息的公司,怎能和天茂集团这样的商业巨舰相比?现在万通物流有天茂集团注资持股,再有天茂集团的人出面商谈收购,中州货运信息网的负责人心里必须得掂量掂量自己那点儿家底,倘若不同意的话,万通物流凭着天茂集团在中州市乃至整个豫州省的强大实力,硬生生在中州市和他们展开竞争的话,最终的结果是什么,很明显。
“我堂姨的胃口很大啊。”苏淳风笑道:“这是想把全省的货运信息网整合到万通物流旗下。”
“嗯。”苏成抽了口烟,道:“你堂姨说什么货运信息网的终端和接收方式,不出三年就会告别无线寻呼台,转化作什么宽带网络化形式。还说到时候信息网规模做大了,还能够承揽广告业务,收益可观,这我就听不懂了,所以问问你。”
苏淳风愣了下,继而点头道:“是这样的,收购的投资可能会高些,两三年内资金恐怕都难以回笼,但将来的前景很广阔。”
“那就行。”苏成放下心来。
“爹,公司重组后股权财务划分的结果是什么?”苏淳风问道。
苏成笑着喝了口茶,道:“你娘还有你的股份都转到我的名下,咱们家百分之四十五,让给你堂姨一点,她有百分之二十……无非就是几十万的钱,因为她心里对于赵山刚入股时少拿了二百万心里还有些不痛快,说起来这还都是你一手策划的,所以咱们吃点亏就无所谓了。”
百分之零点五的股份,按照此次投资入股的价格换算,确实就是几十万,但事实上目前万通物流的总资产,已经不能这么算了。
不过苏淳风也知道父亲的意思,道:“咱们抽取多少钱?”
“资金到位后,把公司所有债务偿还需要一千五百万。”苏成盘算着说道:“我是个粗人,他们讲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听不懂,所以直截了当地对他们说,剩余还有一千一百多万,以万通物流目前的资产来换算,咱们家拿走七百七十万,你堂姨拿走三百五十万……公司重组后暂时不会有大的项目要做,所以各股东都无需再投入,至于日常经营所需费用,单是停车费一项就够了,还能有盈余。”
苏淳风咧嘴一笑,道:“收购中州市货运信息网一事呢?”
“贷款,或者各股东借钱给公司,公司按照银行利率偿还。”苏成乐道:“你小子少考我,这点儿账我还是算得过来的。”
“我哪儿敢考苏董事长您啊。”
“滚蛋,赶紧睡觉去。”
“哎,您也早点儿歇着。”
……
正月十六。
一大早父母就开车回了物流园区。
苏淳风给钱明打去电话,让他明天到物流园拿回无名术法的秘籍。那本手写的编译稿,苏淳风在上面做了详细的批示,还额外专门写了一本针对无名术法的修行精要,便于钱明以后在修行过程中不至于走弯路或者出茬子。除此之外,他还按照自己的想法,给无名术法取了个名字——中天秘术。
介于诡术与其它所谓正派术法之间,乾坤不明,故而取“中天”
十点钟,苏淳风接到了许万发打来的电话,说他的师父龚虎要见苏淳风,问问他是在物流园还是在村里。
苏淳风告知许万发,让龚虎到河塘村,自己在家里等着。
十点十五分。
院门砰砰砰地敲响,龚虎没好气地在外面扯着嗓子喊叫:“苏淳风,大白天你插着门在家里干啥见不得人的事情呐?”
苏淳风哭笑不得,到外面打开门看到龚虎站在院门口,台阶下停着一辆摩的。
“老子没带钱,你给人三块。”龚虎理所当然地说道,一边大步往院子里走去,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似的。
苏淳风也不和他一般见识,从兜里掏出三块钱递给摩的司机。
回到屋里,龚虎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吧嗒吧嗒地抽烟,一边说道:“你小子说话不能当屁放了吧?把那只精给老子拿来。”
“别把人都想得和你一样。”苏淳风反挖苦他一句,回到卧室从抽屉里翻出那五枚融成一团的铜钱,到客厅挥手抛开了龚虎。
龚虎伸手敏捷地接住,唠叨道:“你也不怕砸着我老人家讹死你啊?”
“我现在打电话报警,能告你个私闯民宅还企图勒索。”苏淳风坐到沙发上大模大样地点上颗烟,笑道:“要不要试试?”
“呸!”龚虎说不过苏淳风,拿着那块铜疙瘩打量了一会儿,惊讶道:“没想到啊,你小子还真能抓得住。”
“别提了,我当时是去给老师拜年的,哪儿想到他们家里会有一只精?本来打算回去准备好家伙什,再收拾那只精的。”苏淳风撇撇嘴,有些不忿地讥讽道:“得,你那好徒弟正好去了,我劝都劝不住,好嘛,当时我还以为你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不得呢……结果害得我都差点儿把命给撂那里,您可真收了个好徒弟。”
龚虎哼了一声,把铜钱揣兜里起身就走:“我走了啊。”
“嗯,回见。”苏淳风大方地摆摆手。
龚虎端着烟枪迈着八字步悠哉悠哉地往门外走去。
苏淳风也不理会他,心想着无非就是一只精而已,龚虎这次真厚着脸皮拿走了这只精,就得多欠一份人情——让龚虎欠下人情……
绝对值。
走到屋门口的龚虎扭头看了眼苏淳风,随即怒气冲冲地返回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用烟枪指着苏淳风的鼻子骂道:“你这小王八羔子心眼儿坏透了,老子才不上你的当,说吧,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苏淳风愕然,皱眉道:“我说龚虎,你也忒没礼数了,我帮了你的闺女儿子,又救了你的徒弟,这只精本该是我的,我也不跟你计较随你拿走,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你拍拍自己胸口,看看自己的良心是不是坏了?”
“我……”龚虎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说个数吧。”
“什么数?”
“我给你钱!”龚虎板着脸道:“以后咱们之间两不相欠,不过你别狮子大张口,老子没那么多钱。”
苏淳风轻蔑地说道:“你走吧,我不缺钱。”
“那你想怎样?”
“我没想怎样!”苏淳风猛地一拍桌子,起身指着龚虎的鼻子吼道:“就是看你老丫挺不顺眼!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似的,整天干点儿什么都是为了得到报酬,就想着让人欠你的人情啊?我告诉你,老子不稀罕!”顿了顿,苏淳风紧接着又训斥道:“当初在火车上帮你闺女儿子,那是因为我见不得那几个混帐东西的做派,和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当时也不知道那是你闺女和儿子。我救你徒弟,那是因为知道他是你龚虎的徒弟,我把你当一位老前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徒弟死在那里,同样,也是为了保护我的老师家人不受到伤害。怎么?诛杀邪孽异物,难道不是我们这类人应该做的事情吗?你倒好,张嘴闭嘴就是人情、钱,你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粪坑里了啊?”
龚虎被训得一愣一愣的,半天都没回过神儿来。
苏淳风气呼呼地端起茶杯大口喝下,见龚虎张嘴欲言,就瞪着他哼了一声道:“什么都别说了,你走吧。”
龚虎耷拉着眼皮沉默了好一会儿,从怀里摸出一个用红绸子包裹着的物件,连同那五枚铜钱融成的铜疙瘩,啪地扔到了茶几上,冷笑道:“小兔崽子,别说我老人家没提醒你,这只精没有药物配合,直接汲取太浪费,长期留着也不是回事儿,但用于炼制法器的话,普通的外材料就可惜这只精了,用这个当外材料吧。”
说罢,龚虎板着脸起身往外走去。
“把你的东西拿走。”苏淳风语气淡漠地说道。
“老子犯贱,所以挨了顿骂就想把你当朋友,送你的礼物,这总行了吧?”龚虎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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