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沉,我没心情。”
温以宁软软地推拒着霍云沉,仍旧没有从极度恐惧的情绪中走出来。
这都过了大半天了,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大的一个风波,居然被他的三两句话就给化解了。
霍云沉熟练地将她禁锢在身下,低醇的声色带着丝丝蛊惑,“大胆地把自己交给我,保证伺候得你身心舒畅,怎么样?”
“不要。”
“我之前说过,最多只给你一周的时间。”
“还没到一周呢。”
“在你决心自寻短见的时候,我的耐心已经彻底告罄。”
“......”
温以宁完全理不清霍云沉说话的逻辑,轻声辩解着:“霍云沉,这分明是两码事。”
“当我发现你企图割腕的时候,你可知道我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我那时候就在想,将你绑在床上,狠狠地教训你一顿。”
“为什么?”
温以宁不明所以,好奇地问。
她没想到她都难过成那副模样了,霍云沉非但没有心疼她,居然还想着虐待她。
“你既然不懂得爱惜自己,那么我不介意收回你的身体支配权。你犯了错,我有权用我的方式罚你。”
“霍云沉,你不要混淆是非...错的人是你,我是受害者。”
“受害者就可以自寻短见了?温以宁,你这哪里是在虐待自己?分明是在虐待我。”
霍云沉原本还打算抽出腰间的皮带捆住她乱动的手,垂头扫了眼皮带上明显的指甲划痕,最终还是没舍得。
温以宁见他稍有停顿,连连求和,“霍云沉,你别冲动。我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没有,你要是乱来,我会没命的。”
“苦肉计都用上了?”
霍云沉冷哼着,还想着将她绑在床上晾她一整夜。
考虑到她手腕的伤还在恢复期,只好作罢。
然而转眼的功夫。
他又虎着脸不容商榷地道:“要我原谅你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前提是你必须规规矩矩地服侍我一晚上。”
“我好像没犯错呀?”
温以宁的脑袋晕乎乎的,根本想不起来他们刚才在争论什么。
霍云沉刚进门那会儿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这还不到半个小时。
他怎么就站到舆论的制高点上了?
“不服气?”
霍云沉掐了掐她细嫩的小脸,尤为霸道地说:“咱俩打一架?谁赢听谁的?”
“我才不要跟你打架。”
温以宁自知毫无胜率,连声拒绝了他的提议。
“既然不想挨揍,就给我乖乖听话。”
霍云沉试着反向拿捏温以宁,他必须在她还有些迷糊的时候,尽可能地巩固自己的家庭地位。
不然等她回过神,他的家庭地位怕是又要排到霍水水后面。
温以宁见他这么严肃,弱弱地问:“你想怎样?”
“叫老公。”
“霍云沉,你觉不觉得你现在的行为有点变态?”
“不过是让你叫一声老公,怎么就变态了?你要是不肯叫,我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让你叫得更欢。”
“老公。”
温以宁羞红了脸,她总感觉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熟悉又陌生。
这种情况下叫他老公怪不好意思的。
“大点儿声。”
“你故意耍我呢?我不伺候了!”温以宁气恼,紧抿唇瓣愣是不肯叫出声。
“不听话是吧?不听话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反正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叫你一句老公。”
“温以宁...你该不会是在期待着我对你做点儿什么,故意激我的吧?”
“我没有。”
温以宁矢口否认,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有些期待来着。
不过这种想法仅仅只在她脑海里存在了片刻。
回笼的理智就占了上风。
霍云沉反反复复地试探了好几次,发现她并不排斥他的触碰,这才放下了心,大手掐着她纤细的腰肢,急切地将她身上的衣服往上推至腋下。
“...内衣呢?温以宁,你确定你真的不是在勾引我?”
“我不知道你会来,就没有穿。”
“开门开那么快,你分明知道我会来。”
霍云沉低低地笑出了声,极其享受着她的主动。
若是其他女人这样勾他,他铁定黑脸走人了。
温以宁这么做,他却欣喜异常。
好歹她还是愿意在他身上花点功夫的。
“霍云沉...你轻点,咬疼我了。”
温以宁双手轻轻地搭在他肩上,脑海里依旧空白一片。
温妙说过,婚姻生活中的小磕小绊并不可怕。如果能够妥善解决这些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小矛盾,往往能够在短时间内近一步拉近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现在想来。
情况似乎真如温妙所说,和霍云沉吵过一架后,她似乎已经不再排斥他了。
“下面也没穿?”
霍云沉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腾出一只手探了探,结果却差点让他兽性大发。
“忘了。”
“妖精,你分明是故意的。”
霍云沉急躁地扯下了她的裤子,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对她的渴望,“准备好了?”
“等等...这个给你。”
温以宁有些紧张,但还是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安全套,给他递了过去,“我刚刚让跑腿买的。”
“只买了一个?”
“十盒。”
“咳咳...”霍云沉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是想榨干我?”
“店里有满减优惠。”
温以宁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主动。
也许是被温妙给洗脑了。
又或许,她还是很爱很爱他。
只要他稍稍给一点甜头。
她就能偷偷高兴一整天...
“小瓷器,金刚钻准备好了,你准备好了吗?”霍云沉快速地撕掉了安全套的外包装,温柔地询问道。
“我不是小瓷器...”
“瓷器多好?粉雕玉琢,精致又珍贵。”
霍云沉随口说着,顺手拿了一只枕头垫在了温以宁腰臀下,“你会对我负责的,对吧?”
“嗯。”
温以宁绯红着脸,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而正当这个时候。
枕边突然传来了突兀的手机铃声。
“等等!霍云沉,你等一下。”
“做完了再接?”
霍云沉有些郁闷,不过还是停了下来。
“不行。”
温以宁连忙摇头,“平时这个时候弯弯不会给我打电话的,她一定遇到了什么事。”
霍云沉对此表示疑惑,“光听铃声你就知道是她?”
“我给她设置了专属铃声。”
说话间,温以宁已经挣脱了他的桎梏,快速接听了电话,“喂,弯弯。”
“宁宁,救救我。”
“怎么了?”
温以宁的神情倏然紧张了起来。
黎弯弯崩溃地抹着眼泪,语音哽咽地道:“你可以来接我吗?我起不来。”
“你在哪?定位发我。”
温以宁没有一丝的迟疑,飞快地穿好衣服,完完全全忘记了在一旁静心等候的霍云沉。
“你做什么?”
霍云沉疑惑地看着她,轻轻地攥住了她的胳膊。
“抱歉...弯弯遇到了点事,我必须立刻赶去接她。”
“就不能做完再去?”
霍云沉满头黑线,合着他就是一个工具人?
她只顾着在他身上到处撩火,他连肉沫都没吃上,她居然就跑了?
“事出紧急,改天补上?”
温以宁敷衍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就匆匆忙忙地出了卧室。
霍云沉郁闷地将安全套扔到了垃圾桶里。
穿戴整齐后,便追上了她的步伐,“你手腕上的伤还没好,我开车送你。”
“你的身体现在能行吗?”
“习惯了。这也不是第一次被你放鸽子。”
霍云沉快速地扣上了衬衣的纽扣,沉声问道:“黎弯弯怎么了?大半夜的还给你打电话,她难道不知道她这种行为会打扰到你?”
“她说她在路上晕了几个小时,现在手脚发麻,完全没法动弹。”
“这么严重?”
霍云沉听温以宁这么一说,也不再多话。
比起黎弯弯的命。
他的性福确实微不足道...
两人匆匆赶到的时候,黎弯弯整个人如同小猫一样,蜷曲在绿化带边上。
“弯弯!”
温以宁飞快地跑上前。
眼尖如她,立马就发现了黎弯弯白色的裤子上的斑驳血迹。
她蹙了蹙眉,迟疑地开了口:“弯弯,你是不是遇到坏人了?”
“宁宁,傅寒霆那个王八蛋,他根本不是人。”
黎弯弯见到温以宁的那一刻,泪如雨下,整个人瞬间扑入了她的怀中。
“傅寒霆?这都分分合合多少次了,他还在纠缠你?”
“他发现我和男作者相亲约饭,二话不说就将我拖到车上强暴了我。那之后,他又将我丢到了马路上。我可能是被他摔疼了,晕死了过去,刚刚才清醒了过来。”
“太过分了!”
温以宁光是听黎弯弯的陈述,就气得不行。
一旁的霍云沉触及温以宁冒火的眸光,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阿霆确实过分了。那个...你们要去医院还是回家?我送你们。”
“一丘之貉。你们兄弟三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温以宁气得恨不得将傅寒霆海扁一顿,奈何他不在现场,便自然而然地将霍云沉当成了撒气桶。
霍云沉抽了抽嘴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辩解。
想到傅寒霆和陆衍那两个坑货。
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说陆衍和温妙的事只是一个意外。
傅寒霆的行为。
简直可以称得上罄竹难书。
“以宁,我和他们并不熟悉。”
“我信你个鬼。”
温以宁见黎弯弯虚弱地站不起身,心里愈发着急。
“我送你们?先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了。”
温以宁寻思着黎弯弯肯定不想让傅寒霆知道这些,冷声拒绝了霍云沉的提议,快速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小心地将黎弯弯扶上了车。
“弯弯,我们先去医院看看?”
“我想回家。”
“真的不去看看?”温以宁不放心地问。
“我只是在路上晕久了,手脚发麻,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黎弯弯将头轻轻地靠在温以宁肩上,闷闷地说:“宁宁,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傅寒霆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之前跟我说过,他家里已经给他物色好了联姻的对象。他说他可能给不了我名分,于是我就提出了分手。”
黎弯弯轻轻地吸了吸鼻子,讷讷补充道:“可能在他眼里,我就是一只他轻易能够捏死的蝼蚁。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只要我敢出言忤逆他,他就会用特别可怕的手段惩罚我,折磨我。”
“你有心平气和地跟他沟通过吗?”
“他这人根本没办法沟通,我甚至怀疑他从来没有爱过我。你知道吗,他在将我扔下车之前,还说过要花五十万包养我。可能在他眼中,我也是明码标价了的。”
黎弯弯恨透了傅寒霆,恨到咬牙切齿。
可说到底。
如若不是因为爱得深沉,这份恨也不会这么深刻。
不过,她并不是什么恋爱脑。
她和温以宁最本质的区别是,她的心足够狠。
傅寒霆伤了她一次。
她势必会不计代价报复回来。
*
第二天深夜。
黎弯弯一改往日的休闲装扮,换上一件性感的抹胸短裙,站在了夜色酒吧的圆弧形舞台上。
温以宁不放心她一个人在鱼龙混杂的酒吧里驻唱,便也跟了过来。
黎弯弯的音色还不错。
高中的时候参加过海城高校联合举办的十大歌手,并一举斩获了桂冠。
她之所以会跑来当驻唱歌手。
主要是因为这家酒吧是傅寒霆旗下的产业,傅寒霆经常带着他的那帮兄弟来这里买醉。
台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傅寒霆正拉着霍云沉一块喝着闷酒,“三哥,我心里堵得慌。”
霍云沉没好气地道:“你有什么好堵的?”
“黎弯弯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背着我和其他男人相亲。”
“你们不是早就分手了?”
“是她不要我的,我从来没想过和她分手。”
“阿霆,这件事她没有做错。是你不愿意娶她,她不和你分手,难道上赶着被你白嫖?”
“除了名分,我什么都可以给她。我爱她,爱惨了她。”
傅寒霆抬眸,看着台上风情万种地扭转腰肢,嘴里哼唱着《算什么男人》的黎弯弯,怔怔出神。
霍云沉觉得傅寒霆多少有点大病在身上。
他冷不丁地回怼道:“你要是爱她,就不会将她扔下车。你知不知道昨晚的情况有多危险?她一个女孩子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在绿化带上,晕了几个小时。阿霆,你对她下了这么狠的手,心真的不会痛?”
“她晕了?”
傅寒霆神情微滞,疑惑地看向霍云沉。
“具体晕了多久我也不清楚。我和温以宁赶到的时候,是晚上八点一刻。”霍云沉说完,冷不丁地又补了一句:“因为你,温以宁现在彻底不理我了。”
“我只不过轻轻地惩罚了她一下,她怎么就晕了?”
傅寒霆试图着回忆昨天发生的事,脑海里却满是她带着恨意的那双眼。
霍云沉没有回话,他并不想插手傅寒霆和黎弯弯之间的事。
自他发现温以宁的身影那一刻开始。
视线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温以宁压根儿没有注意到霍云沉投注在她身上的视线,只全神贯注地盯着舞台中央抱着吉他清唱着小情歌的黎弯弯。
黎弯弯的情绪很不对劲。
尽管一直在笑。
温以宁还是看出了她眼底里化不开的伤。
黎弯弯下台后。
温以宁很快就迎了上去,“弯弯,咱们回家好不好?傅寒霆不值得你这么作践自己。”
“宁宁,我心里难受,就让我喝会儿闷酒吧。”
黎弯弯的情绪很是低落,浓重的眼线也遮盖不了她红肿的双眼。
“好吧,只能喝一点点。”温以宁见状,只能选择妥协。
不一会儿。
服务员忽然捧着一束香水玫瑰毕恭毕敬地递给了温以宁,“女士,雅座里的一位先生为你订购的玫瑰,请签收。”
“你确定是送我的?”
温以宁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有人给她送花?
服务员说:“我确定。”
“会不会是霍总送的?这家酒吧他经常来。”黎弯弯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他从来没有给我送过花。”
温以宁接过了玫瑰,意外发现了一张便签纸。
便签纸上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好久不见。
“奇怪...这束花究竟是谁送的?”
温以宁倏然抬起眉眼,轻声询问着服务员,“请问,那位先生人在哪里?”
“b06号雅座。”
服务员朝着后方角落里的位置一指,随后便兀自忙去了。
温以宁下意识地往后方一看。
恰好对上雅座里男人犀锐的目光。
男人很是绅士地站起身,朝着温以宁行了一个英国的绅士礼,旋即又慢条斯理地坐回了位置上。
“宁宁,你认识这人?”
“不认识。”
温以宁摇了摇头,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黎弯弯盯着雅座上的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才给出了中肯的评价,“这人长得有点像《乱世佳人》的男主角白瑞德,成熟稳重,挺有男性魅力的。”
“弯弯,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
“我不认识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给我送花。”
“他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善茬,我害怕。”
温以宁捂着胸口,心神不宁地道。
“你看左后方,霍总一直在关注着你。有他在,你怕什么?”
“他来了?”
“可不是?他都和傅寒霆喝了大半个小时的酒了。”
“弯弯...你该不会是故意来找傅寒霆的吧?”
“我确实是来找他的。”黎弯弯很是坦诚地答。
“他都这么对你了,你还来找他做什么?”温以宁不解地问。
“我想报复。他践踏了我的尊严,我就让他也尝尝被情所伤的滋味。”
“何必呢?这么做的结局很可能是两败俱伤。”
温以宁能够理解黎弯弯的心情,但却不支持她这么做。
恨一个人很累。
恨一个自己还爱着的人更累。
与其累死自己。
不如试着放下。
后方A区雅座,霍云沉刚刚接到了陈浔的电话。
据陈浔说,崔芯爱又一次被黑上了热搜。
网络上存在的大量水军将她说成是艳照里的女主角,骂战已经升级到了失控的地步。
霍云沉眉头紧锁,短时间内也想不出究竟是谁向崔芯爱下了黑手。
难道...是温以宁让人买的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