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绵激动地摇了摇头,身体不住地发着颤,“不要!不要妈咪...绵绵不要妈咪。”
“霍绵绵,你犯的什么毛病?再敢哭一下,就给我滚出去。”霍云沉很担心温以宁被绵绵的反应伤到,烦躁地呵斥着绵绵。
温以宁赶紧拉住了他,“你别吓孩子。”
“呜呜呜...我讨厌爹地。”
绵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瑟缩在了霍云朵怀里。
“哥,绵绵只是吓到了。我会开解她的,给我点时间。”
霍云朵抱着绵绵,快速地进了绵绵的房间,紧接着洛白也跟了上去。
君泽深深地看了一眼从门外进来的司凌宇,旋即又观察了一遍场上的众人,最后还是若有所思地和洛白一起进了绵绵的房间。
“云沉,你先扶宁宁回房休息,宁宁肯定也吓坏了。”
霍老夫人睨了眼仓鼠笼里仓鼠的半截身子,默默地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
不过惊愕之余,她又觉得这事儿绝不像是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
她寻思着即便温以宁真的在梦游,也不可能干出徒手扯断仓鼠的脑袋这么残忍的事情。
梦游更像是人在睡梦中,无障碍地开展日常生活。
温以宁生性善良,她就算是在梦中,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又或者...
问题并不是出在温以宁身上?
霍老夫人犀锐的眼神落在了战景莲的身上。
战景莲的气场,她很不喜欢。
成天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就烦。
再说司凌宇。
面上倒是很温和,性格也很谦和。
霍老夫人却觉得司凌宇很装...
“妈,云沉糊涂,你也跟着糊涂吗?温以宁梦游的时候连这么可怕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这人留在家里始终是个隐患。”
霍钦等霍云沉和温以宁二人上楼之后,颇为气愤地同霍老夫人说道。
霍老夫人收回了停驻在战景莲和司凌宇身上的眼神,不咸不淡地说:“宁宁之前可不会梦游,你可有想过,她是从什么时候起,才开始梦游的?”
“什么意思?”
霍钦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不久前他曾听霍云沉说过,要将房间的窗户钉死,说是担忧温以宁梦游翻窗摔下。
那时候他还在纳闷温以宁怎么突然开始梦游。
现在想起来。
她开始梦游的时间应该是在战景莲住进霍家之后。
难道是战景莲对温以宁做了什么?
霍钦对此深表怀疑。
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没有证据的事,他可不想妄下定论。
毕竟战景莲的家世十分显赫。
司凌宇能娶到她,着实高攀了的。
霍老夫人也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因为她也只是猜测。
“罢了,先回房休息吧。”
霍老夫人摆了摆手,慢吞吞地从司凌宇和战景莲身侧走过。
二楼绵绵的卧室外。
温以宁轻轻地叩响了门扉,她脑子里乱的很,暂时还没能理清思路。
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三个孩子被她吓坏了。
对此,她特别内疚。
“对不起绵绵,是妈咪不好。可以开一下门吗?妈咪有话要对你们说。”
温以宁在门口停驻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等到绵绵给她开门。
她有些疲累地抱着自己,脸上写满了担忧。
霍云沉等了片刻,索性抬手,重重地敲响了房门,“霍绵绵,我最后说一遍,给我出来认错。”
“我不要!”
卧室里很快就传出了绵绵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
“再不开,我要踹门了。”
霍云沉觉得绵绵多少有些不懂事。
她是还小,但温以宁也不大呀。
温以宁本身就受到了惊吓,还得来哄孩子,他看着心疼得不得了。
“霍云沉,你对孩子这么凶做什么?”温以宁也恼了,拽着他的胳膊道:“她被吓坏了,你得给她一点点时间。”
绵绵听到温以宁劝慰霍云沉的话,委屈之余又倍觉感动。
她默不作声地站在大门前,仔细地思考了片刻,最后终于小心翼翼地踮着脚,拧开了门把。
触及温以宁关切的眼神。
绵绵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对不起妈咪,我错了。”
“宝贝,你没有做错什么,是妈咪吓到了你。”
温以宁蹲下身抱住了绵绵,她想要开口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梦游。
更加不清楚梦游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事。
君泽缓缓地从房间里走出,小小的手轻轻搭在了绵绵肩膀上,“乖妹妹,我知道是谁害了小吱。你要相信哥哥,相信妈咪,妈咪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哥哥我错了。”
绵绵揉了揉发红的眼眶,为自己的莽撞感到自责。
起初,她确确实实被温以宁吓了一跳。
不过被霍云朵抱回房间后,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的妈咪善良又温柔,肯定不会伤害小仓鼠。
故而她愈发内疚,想要向温以宁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刚巧她又被霍云沉凶了两句。
她觉得自己太不懂事了。
霍云沉这么生气,一定是因为她的行为伤害到了她的妈咪。
“妹妹你别难过,妈咪最疼你的,她不会不要你。”洛白也伸出手,摸了摸绵绵的脑袋。
他的心路历程和绵绵较为相近。
害怕是实打实的。
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温以宁,毕竟他是温以宁一手带大的,这点信任感还是有的。
“妈咪,你不要不理绵绵好不好?”
绵绵泪眼汪汪地在温以宁怀里蹭着,她觉得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坏小孩。
她妈咪这么疼她,结果她竟不相信自己的妈咪。
想到不久前刚认回妈咪的小心翼翼和狂喜,绵绵后悔极了。
温以宁拍了拍绵绵的后背,缓声说道:“妈咪怎么会不理你呢?妈咪好爱好爱你。”
霍云沉见母女两人光速和好,杵在一旁多少有些尴尬。
合着最后只有他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早知道,他就不凶绵绵了。
现在倒好。
绵绵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妈咪,你也别害怕,我观察过了,小吱的脑袋不是你拧断的。”君泽见温以宁和绵绵的情绪大有好转,这才开口说道。
然而...
温以宁和绵绵均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一个顾着掉眼泪,一个顾着擦。
“你们安静点,儿子有话说。”
最后还是霍云沉发现了君泽的欲言又止,强行让众人闭上了嘴。
“妈咪,我可以肯定,小吱的脑袋不是你拧断的。”
“如果是你拧断的,你的衣服上一定会被溅到很多血点,但你的衣服只有巧克力渍,所以你在梦游的时候唯一做过的事就是吃巧克力。”
君泽指着温以宁的睡衣,笃定地分析道。
“真的耶!”
绵绵睁大了眼睛,满脸崇拜地看向君泽。
崇拜之余,还有些懊恼。
为什么她哥哥这么聪明,她的脑袋却笨笨的?
听君泽这么一说。
霍云沉因为过于慌乱而离家出走的智商也在须臾间恢复了正常水平,沉声补充道:“而且,一楼礼炮也不是你放的。”
“为啥?”
温以宁眨了眨眼,她此刻还处于混沌之中,指间冰凉且不住地发颤。
其实她只是强作镇定安慰着绵绵。
发生了这种事,最害怕的肯定是她本人。
“梦游时就算睁着眼睛,也无济于事。看到的物体没有经过大脑中心的分析和处理,你完全是在熟悉环境中,下意识地进行梦游动作。”
“如果给予一个新障碍物,你不仅不会绕行,也不会躲避。”
“这堆礼炮是白天送来的,你并不知道礼炮的存在,所以又怎么可能在梦游中点燃?”
霍云沉之前曾查阅过许多关于梦游的资料,故而他大致能够判断出梦游者的行为逻辑。
不过温以宁还是头一回得知梦游期间就算眼睛也只是摆设的这种说法。
她看上去有些懵,半信半疑地问:“真的不是我?”
“你仔细想想,如果礼炮是你引燃的,你应该会在边上捂着耳朵看,为什么又会在短短几十秒的时间里准确地找到仓鼠笼,然后扯断仓鼠的脖颈?”
“而且就你那胆子,看到蟑螂都要尖叫,哪里敢徒手抓仓鼠?”
“再说了,就算是梦游,你的行为也应该存在着一定的逻辑。”
“显然这两件事情是没办法在同一时间内完成的。”
“以你的习惯,顶多是开了冰箱的门,吃了一嘴的巧克力。吃完巧克力,你大概率会上楼回房睡觉。”
霍云沉对于温以宁的习性还是有着一定的了解。
她很喜欢饭后赖床。
他们刚结婚那时候,每次吃完晚饭,他都会陪着她在床上躺个半小时。
“说的也是。”
温以宁重重地点了点头,听霍云沉这么一推断,她暗暗地松了口气。
两个小时后。
待三个孩子睡熟后,她才和霍云沉回了自己的卧室。
“霍云沉,我怀疑吴妈给我喝的那杯牛奶有问题。”刚关上卧室的门,她就神叨叨地开了口。
“牛奶杯和那碗海参汤我都让人秘密送检了。”
说话间,霍云沉就收到了检验中心发来的报告,“报告出来了。说是牛奶杯里残留着的牛奶以及海参汤里都被添加了大量的致幻剂,以及一款国内禁用的复合型安眠药。这块安眠药可以治疗重度失眠,副作用为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