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帝黑着的脸不难看出皇帝心里多不高兴。
年世兰放下手中茶盏。缓缓声道:
“皇上。青福晋。碧福晋就连蓉嫔都说三阿哥和五阿哥的不是。臣妾到认为是还是不是两位阿哥不对。不能凭借三言两语。
该将三阿哥和五阿哥叫来一问。便是钮祜禄氏也该叫过来。总是要给几人一个辩驳的机会。
到底是纯元皇后真有其事儿,还是只是有人构陷。”
皇帝听见年世兰的声音猛然便想起了方才浣碧身上散发的味道。正是年世兰用的香粉。是年世兰和他说为了讨他欢喜预备的香粉。
皇帝不知不觉心中惴惴,再瞧那一抹嫩黄色,本能的想回避。
皇帝还想起了纯元。上一次三阿哥质疑纯元的时候他也存了疑惑。
他记得。他第一次见纯元,也是果郡王第一次见纯元。
纯元对果郡王似乎也很好。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好。纯元第一次见皇帝和果郡王,正是皇帝和果郡王学习吹笛子。纯元便是因果郡王的笛声才来到皇帝和果郡王跟前。
他记得果郡王吹笛子吹的不好。纯元还亲自教导了他。
如此想着皇帝心中果郡王觊觎纯元皇后,便成了不争的事实。
可他的纯元如何想的?
他的纯元第一次是为他而来,还是为果郡王而来?
皇帝眉头拧成一团。
待皇帝反应过来众人还在看他,等着他拿决断。慌忙整了整衣衫遮掩他的胡思乱想。
年世兰也在此时看到了微微侧目的欣妃 。她从欣妃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欣妃原还想皇后和她都在踩死三阿哥和五阿哥。年世兰却要皇帝叫他们过来。见面三分情,皇帝如何还会对三阿哥五阿哥痛下手脚。
可仔细听了年世兰的话之后。欣妃觉出了不对劲。
年世兰哪里是要三阿哥和五阿哥真的来。
年世兰是笃定皇帝不敢要三阿哥和五阿哥叫过来揭穿他心爱的纯元真实面目。
不能接受果郡王和纯元那样不伦的关系。
欣妃甚至还大胆的想了。也许,皇帝没有那么爱纯元。只是在这么多年自己营造的很思念纯元的想头下。以为自己真的爱纯元了。
越如此,皇帝越不能接受纯元不是他想的那般完美。
皇帝目光扫过年世兰心有苛责,可那抹嫩黄色逼得他说不出苛责年世兰的话。
只冷冷看皇后,淡然吐口。
“三阿哥,五阿哥,毒害手足骨肉。污蔑纯元。罪不可恕。念是朕的骨血。罚二人替纯元守陵,无召不得返。”
皇帝早忍受够了三阿哥的愚蠢,对五阿哥也没多少感情一并发落。
皇帝气喘吁吁坐在上位众人也不敢劝阻。只担忧皇帝不迁怒自己就好。
皇后不知是真心痛还是假心痛。一时扶额只做出头疼不已的样子。口中叹息连连。
只是皇后连续叹了数次,皇帝看也不看。
皇后缓缓撑起身子。起身给皇帝请罪。年世兰等人自是不得不起身。乌泱泱跪着。
“皇上,都是臣妾没教导好阿哥们,让皇上生了大气。今日的一切,都是多亏了青福晋细心。四阿哥跟前有这样的人,臣妾也放心了。”
皇后睨了青樱一眼。青樱直觉冷得要命。皇后是生要拉四阿哥下水。
“皇后娘娘说的很是。今日的事情青福晋立了大功。不过青福晋只是做份内的事情。要说还是应该好好谢谢碧福晋。碧福晋肯出来作证才是大义。”
跪着的胡蕴蓉稍稍往端皇贵妃跟前挪了挪,端皇贵妃无动于衷。胡蕴蓉卖四阿哥的好,绝无好心。胡蕴蓉等不来端皇贵妃回应倒是吓到了皇后。
胡蕴蓉的话叫皇后觉得胡蕴蓉没安好心。皇后回首对上胡蕴蓉得意的眸子。
皇后脊背一凉。
胡蕴蓉莫不是知道了那件事?
浣碧也是个顺杆爬的。朝皇帝福了一礼。她本就在皇帝跟前不远,那股香味又飘了过来。皇帝越发惊恐。
“妾身不敢当蓉嫔娘娘夸赞。妾身也只是为纯贵妃娘娘着急,纯贵妃娘娘才没了一个孩儿。妾身奉皇后娘娘的旨意照料纯贵妃娘娘,不敢不尽心。
纯贵妃娘娘而今还痰迷着。妾身少不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浣碧的话落入皇后耳中。那句孩子,还有奉皇后的旨意。她怎么听都觉得不对劲的很。皇后下意识去看浣碧的肚子。
年世兰终于等到胡蕴蓉将事情引到这上头了。
年世兰轻哼了一声。
“碧福晋是用心。富察福晋没了孩子,皇上没了皇孙,碧福晋倒是穿红着绿。也不知有什么喜事?”
浣碧一时哑口。她是存心穿了这件好看的给皇帝看,可没想四阿哥孩子没了的事情。
她只是为自己高兴。
一时说不出辩驳的话,只愧疚福了一礼。表示自己的失礼。
安陵容细细听了这许多。心中早怀疑胡蕴蓉动机不纯,如今看年世兰为皇后义愤填膺的样子。安陵容觉察皇后和年世兰怕是中了胡蕴蓉的圈套。
或许今日的局一开始胡蕴蓉就有算计。再想想胡蕴蓉在其中诸多挑拨。好像事情一直是顺着胡蕴蓉说的发展着。
安陵容攥了攥拳头。那一日在承乾宫侍候皇上的到底是谁。她比谁都清楚。看浣碧现在的样子。恐怕她是想要成为皇帝的女人。
安陵容前头跪着的便是胡蕴蓉。
安陵容开始期待胡蕴蓉接下来说的话了。若是胡蕴蓉真说出浣碧才是那夜侍候皇帝的人,那皇后可就是犯了欺君大罪。那时候皇后还如何拿捏自己。
安陵容感觉等了好久。胡蕴蓉总算开口了。
“碧福晋。你不说本宫替你说。大喜的事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都是甄氏一族的姐妹。你就是侍候了皇上那又如何?
不能因为你是果郡王的福晋,就让皇上的皇嗣也成他人之子吧?那可是皇嗣。”
胡蕴蓉所言满殿之人无有不震惊的。
浣碧侍寝了?
还有了皇帝的孩子。
这,这,这实在是羞耻至极。
尤其是答应替浣碧成全此事的欣妃。她可是谁也没说。胡蕴蓉是如何知道浣碧侍候了皇上。浣碧岂不是要恨死她。
欣妃身子抖了一抖碰到了年世兰。
年世兰知欣妃害怕。浣碧应当是告诉她自己有身孕。可惜欣妃没告诉她。那就活该欣妃自己一个人担惊受怕。
跪了许久。膝盖有些发酸,可惜也不能挪动。好歹这会子是低着头的。她偷笑也没人发现。
可是憋坏了她。胡蕴蓉总算是说出这件事情了。
虽然胡蕴蓉为了不得罪皇帝替皇后美化了一下,但年世兰知道皇帝那样聪慧的一下子就想明白,皇后刻意欺君。
那日可是皇后叫剪秋去告诉皇帝宠幸的人是寒蝉。皇帝醉醺醺连个人影都没瞧见。
年世兰本想皇后背个欺君之罪才好。如今觉得浣碧这样的破鞋跟了皇帝,也不是不行。
浣碧也不知道胡蕴蓉是如何知道消息。但胡蕴蓉对皇帝回护她听了出来。索性哭了一把。歪着身子瘫坐在地。
“妾身。妾身……”
“妾身是不堪侍候皇上的。皇上那夜醉酒,妾身怕自己污了皇上,故而推了寒蝉去。不想一朝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