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日前安妃和祺妃将七阿哥和九阿哥送往景仁宫。皇后娘娘大约是养了三四日,便开始要花房往景仁宫送花了。说的是添喜气。”
一元煞有其事的将自己的发现和端皇贵妃说了一遍。端皇贵妃倒没有像方才一样问她。很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延庆殿的门口。似乎是等待什么。
不多时。见齐允儿捧着一枝玉兰花来了。
一元忙上前接过那支玉兰。端皇贵妃怕是方才就闻见花香,知道齐允儿要过来了。
待她放下花儿吉祥叫她去替齐允儿预备她爱吃的点心。吉祥亲自去给齐允儿上茶水。
待瞧不见听不见二人的动静,齐允儿先张了口。
“今日花房供的玉兰,允儿挑了一枝给姨母送来。
花房而今忙得不得了,皇后娘娘宫里日日都要了鲜花。
什么迎春、桃花、茶花、玉兰、等等。应着时节开的日日替换着送。姨母可闻闻香不香。”
齐允儿特特凑上前嗅了嗅。
端皇贵妃不需挪动就能闻见玉兰浓艳的香。
齐允儿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啊嚏,好香的花儿,姨母可能闻得惯?
允儿送来只是为姨母宫里添一点颜色,赏玩罢了还是丢了去。
这花儿闻得久了头疼恶心。姨母本就身子不适。”
齐允儿暗自窥了端皇贵妃好几眼。她要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她一个大人都受不得玉兰花的味儿,七阿哥九阿哥如何受得了。
皇后这招过于阴损了一些。
端皇贵妃许久没搭齐允儿的话茬。连吉祥过来上茶也不见端皇贵妃吱声。
好半晌。等着一元送了点心过来端皇贵妃才又咳了几声。
“ 这样浓艳的花儿确实闻不得。 放了内殿这一会本宫就觉得身子不舒坦。”
端皇贵妃纤细白嫩的指尖轻轻揉着额头。 齐允儿忙做主安排起来。
“一元快些将花儿送走,去太医院请太医。吉祥扶着姨母歇一歇。”
一元得了吩咐,捧了玉兰丢在了延庆殿外头往太医院去了。
往日端皇贵妃的脉都是温实初诊,而今没了温实初端皇贵妃是遇上那个太医便要那个太医诊脉。
这会子当值的是卫临。
“卫太医在便请卫太医过去一趟。今日齐福晋来瞧我家娘娘送来一枝玉兰,我家娘娘闻了后头晕恶心也不知是没吃好东西还是旁的。”
一元越说卫临眉头越皱得厉害。只是不言语,一旁跟着的小徒弟倒是一不小心打翻了手中药包。忙忙来捡。
小徒弟一面捡一面絮叨。
“师父,可要预备薄荷油?玉兰花浓香只有薄荷油能解。”
不等卫临说话小徒弟又对一元道:
“齐福晋可是好心办了坏事,玉兰放在殿内,若是通风倒好不通风不多时人就要熏倒了。”
小徒弟一脸得意,未曾发觉四周人都投来了惊恐的眼神。
卫临狠狠敲了他的脑袋。
“为师怎么教你的,玉兰是香可也要看每个人自身如何,有的人便不能被玉兰的香气害到。”
小徒弟骤然惊觉,皇后宫里也要了玉兰这丫头就是来戳皇后是非的,大抵还是遵端皇贵妃的意思,悄悄闭嘴。
卫临将他洒落的药包重新包了一包,递给了他。
“我去延庆殿给端皇贵妃娘娘诊脉。这里是翊坤宫瑛嫔娘娘给八阿哥要的治疗风寒的药,你亲自送去。”
卫临递上药包那一刻,小徒弟红了脸蛋。脑中想的都是年世兰跟前的景云。随即飞一般裹了药包跑了。
卫临的小徒弟,小马子。一进了翊坤宫。便先寻了景云来说话。
“好姐姐。我可只告诉姐姐一个人。姐姐提醒提醒你家娘娘,万不能叫九阿哥熏在皇后娘娘的花海里。
幼儿那般的小,是万万受不得花儿粉儿的味道。
长此以往七阿哥和九阿哥,要么以后嗅觉不灵。要么以后总是头疼恶心。好姐姐可晓得分寸。”
景云做出吃惊状。小马子满意离去。
景云回到内殿神色倒是一下子变了样子。
“娘娘。端皇贵妃叫一元将皇后娘娘的手段传遍了太医院,太医院太医游走六宫。想来消息很快就传开了。”
景云来说话,年世兰正不舒坦,鼻子痒痒。这些日子在景仁宫待太久了。年世兰拿着帕子擦着鼻子。
“小马子还算懂事。你该给他银子多给些。莫要他占了你的便宜去。”
景云欢天喜地的下去了。
景泰一脸忧愁,上前替年世兰换了一块帕子。
“端皇贵妃闻了一次玉兰花的味道就说难受,娘娘早知皇后娘娘手段,还日日去闻。
九阿哥留在那边,如果真如小马子说的……”
年世兰揉了揉鼻子。当真是痒痒的厉害。
“他又不是本宫亲生的儿子。照料不好他的是皇后,本宫才不着急。让安妃着急去吧。他亲儿子在那里呢。
皇后明知安妃最擅闻香,偏用了鲜花。想皇后一定给安妃说的是要毒害九阿哥。和浣碧腹中孩儿。
安妃只好日日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皇后的花熏出毛病来。九阿哥也算病得有价值。”
景泰听年世兰如此心思,也便不着急了。只要年世兰有数就好。
年世兰打了一个喷嚏。
“端皇贵妃用心良苦。先将自己折腾不舒服了再名正言顺找太医,将皇后的手段揭破。
我听卫临说。她如今用太医都不挑了。谁都成。也是本事了这样她若是有个好歹,太医院的太医一个也跑不了。
她如此小心周全连自己家齐允儿都算计。也不知齐允儿可知。齐允儿应该是要出宫了。你传一些话到她跟前去。”
年世兰和景泰嘀咕了几句。景泰准备离开。
年世兰忽而又叫住她。
“去景仁宫告诉皇后娘娘,说本宫风寒了。”
景泰看着除了鼻子不舒服其他都很好的年世兰。知道她要装病。
午后,年世兰就以身子不适为由窝在翊坤宫养病。
“祺妃病了?”
年世兰一病安陵容最先着急了起来。
绘春看安陵容急切,记得皇后说的,安陵容有任何异样都要告诉自己。忙试探道:
“祺妃娘娘只是风寒,娘娘不着急。”
安陵容本急切的心,听清楚了绘春的声音变得冷静。
“祺妃昨日还瞧了七阿哥和九阿哥,若是七阿哥和九阿哥有个好歹……”
绘春听得安陵容想找年世兰的麻烦。 眼咕噜一转,想了个妙计。
“娘娘该去瞧瞧祺妃。本来娘娘今日要带寒常在见皇后娘娘。这会子祺妃病了想来皇后娘娘也挂记的。”
安陵容一愣。绘春是想要浣碧去年世兰翊坤宫感染风寒。
安陵容没有反对。只叫绘春以共同探病年世兰的由头预备明日一早起和浣碧瞧年世兰去。
第二日一大早。安陵容起了床,预备更衣过去。叫了绘春几声。不见应答。
忽见外头来了一人。细看是宝鹤。安陵容疑惑她怎么来了。
宝鹤压根不管安陵容想什么。凑到安陵容跟前。
“娘娘。绘春姑姑叫寒常在叫去了。寒常在叫奴婢得空告诉您一声。昨天宫里多了一则流言……”
绘春絮絮和安陵容说了。安陵容听后紧紧握着宝鹤的手。
“你告诉寒常在。一会子去翊坤宫。将绘春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