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祺妃娘娘,芙嫔娘娘。”
魏嬿婉觉得自己是紧张的,实则她的兴奋早压过了紧张。
景仁宫的华丽,皇后的端庄。年世兰的傲娇,芙嫔的慈善。
这一切让魏嬿婉敢笃定自己的命运要发生变化了。
魏嬿婉规规矩矩给三人磕头问安。
魏嬿婉眼里瞧见的是景仁宫斗的富贵荣华,娘娘们千娇百媚,恩宠万千。
而不知那三人瞧见的只有那只步摇,还有她将要说的话。
“起来慢慢回话,无需害怕。”
皇后叫剪秋扶了魏嬿婉起来。
剪秋温柔的笑如外界传言的一般,人人都说所有大宫女里最好相处的是皇后的剪秋,所有妃嫔中也唯有皇后对六宫一视同仁。
剪秋扶着魏嬿婉。她脑中回想的是一刻钟前的一幕。
今日魏嬿婉在六宫转了一圈回去后,心痒痒的厉害。等自己攒够银子挪地方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她拿出了藏在枕头下的步摇。
步摇被她里三层外三层裹了娟子。不出意外在四执库一辈子,这只步摇可能是她能得的赏赐里最珍贵的了。
不甘心,万千不甘心爬上心头。
于是趁着天色将暗,她偷偷溜到了长春宫跟前。预备要和胡蕴蓉演上一出戏。
比如她百般推脱还簪子。胡蕴蓉瞧她实诚,一时留她在身旁做个宫女也是好的。
胡蕴蓉母家是魏嬿婉八辈子也投胎不了的地方。何况她还是有皇嗣的妃嫔。
魏嬿婉兴冲冲来到了长春宫。却遇见了闹鬼火的事情。
在她犹豫不决时,听见了胡蕴蓉和年世兰的对话。生等皇后叫了芙嫔定了皇后要拿捏胡蕴蓉的心思后。她才来了景仁宫,献出了步摇。
“你送来这只步摇是想和本宫说什么?”
皇后还是谨慎的,怕魏嬿婉有诈,也不愿意落下为难胡蕴蓉的把柄,只问魏嬿婉所来为何。
魏嬿婉有些紧张了。皇后不张口给胡蕴蓉安上罪名。她也不敢。
“回皇后娘娘,奴婢是四执库宫女,恰好听绘春姑姑吩咐送暖缎给蓉嫔娘娘,一时蓉嫔娘娘赏赐的奴婢步摇。”
魏嬿婉些微停顿了一下。她终是没说出步摇是从皇后送的暖缎里掉出来的。
她此刻脑中渐渐有了思路。
步摇说不定就是定罪胡蕴蓉的证物,皇后是借她手送去。她不小心抖露了出来。若是此刻再说出来,皇后必然要她命。
“奴婢本就觉得步摇贵重,承受不起,本想等回去好好收起来,搁在香案上供起来才是。
不想恰好芙嫔娘娘与蓉嫔娘娘叫奴婢给慈宁宫送花儿。奴婢又戴了步摇在慈宁宫。
慈宁宫里奴婢巧遇了六阿哥。六阿哥也赞了奴婢佩戴的步摇。
奴婢一时得了宝贝高兴,可也怕一时得了宝贝惹祸端。奴婢只是一个宫女。”
魏嬿婉说的滴水不漏。没牵扯任何一个人的不是,可将她疑惑的两人都说给了皇后。
一个是莫名其妙送步摇的胡蕴蓉,一个是胡乱说话的六阿哥。
皇后一双凤眸似含了不消容的雪。
想不到事情牵扯了六阿哥。
“皇后娘娘。”
年世兰用一种提醒的眼神看皇后。她意在逼迫皇后。证据确凿可以做出抉择了。
“皇后娘娘,天色不早了。两位娘娘也该回去歇一歇。你,你叫魏嬿婉是吧?”
剪秋突然插嘴,皇后不急着说话,想看剪秋说什么。
魏嬿婉被剪秋点到,很是高兴。
“你也该回四执库了,再过了时辰回去,掌事嬷嬷可是要罚你。”
魏嬿婉不解剪秋的做法,暗暗探寻。无人应答她。年世兰一脸迷茫,芙嫔什么也不说,皇后不知想什么去了。
她只好告退。
年世兰和芙嫔看皇后那样子就知道皇后和剪秋要商议秘密事。两人也告退了。
三人走了,剪秋才和皇后说起话来。
“奴婢知道娘娘什么心思。蓉嫔很是狡猾,灵犀公主的死虽不正常可咱们也不能定罪蓉嫔娘娘。
奴婢将魏嬿婉放回去。蓉嫔娘娘给她步摇闹了这样一场风波,自然担忧她和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娘娘只管等着蓉嫔将人带走,或是问罪,或是威逼利诱,咱们只管关键时刻救出人来。到时候怎么也能定蓉嫔一条罪状。”
“再说了,比咱们着急的应该还有六阿哥,娘娘自不会认为六阿哥只是随口夸赞的。”
皇后没言语,胡蕴蓉害灵犀,她紧张六阿哥应该更紧张,放魏嬿婉回去让胡蕴蓉和六阿哥争去是个好办法。
不过皇后还有一个担忧。
“她今日矢口否认,难保后面不会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
“娘娘放心,芙嫔娘娘和蓉嫔近来亲厚,回去不定说些什么。芙嫔不知蓉嫔的秘密,但芙嫔说咱们做了什么蓉嫔必然有想法的。
就算蓉嫔此事儿不作为。这些日子咱们慢慢接触六阿哥。太后不是养了元澈,娘娘亲近六阿哥。来日也是好处多多。
六阿哥若是得娘娘助力,无论是扳倒蓉嫔,还是做其他的都方便许多。”
剪秋的盘算比皇后一直想抓住胡蕴蓉问责靠谱多了。顺带手还能看看芙嫔对皇后的心思。
皇后渐渐放下心来,叫剪秋预备了几张画卷,离选公主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皇后还需好好查看。
皇后的盘算年世兰和芙嫔稍稍合计也能想个八九不离十。
“皇后将你放在中间为难。若是你说多了就是你别有用心。”
年世兰有些担忧,芙嫔为了给自己通风报信,暴露在人前,得想个让芙嫔能洗脱嫌疑的法子。
“我倒是不怕惹皇后不高兴。我从来也没说我是皇后的人。眼下我只想给皇后来个釜底抽薪。”
是夜。
魏嬿婉才走到四执库门口,就被胡蕴蓉跟前的小宫女请走了。
魏嬿婉想叫嚷,可被人堵住了嘴。
魏嬿婉以为自己今夜大约是交代在这里了。
“皇后娘娘,蓉嫔将那个宫女送皇上养心殿去了。”
皇后方看了一会子画卷,听年世兰说了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剪秋也惊慌起来。这个结果实在是意料之外。
“她怎么敢将人送去皇上跟前?”
剪秋觉得胡蕴蓉这不是给自己送了罪证在皇帝跟前?
“她送去了,还叫那个宫女招摇的戴着那只湖蓝色米珠步摇,那个宫女说什么步摇是她御花园里捡到的。
她见灵犀戴过。今夜是献宝去的。”
皇后气得眼前一黑。
宝物,当真是个好宝贝。
魏嬿婉打着灵犀的名义去的。皇帝为了皇家颜面必然是装的喜欢。皇后再不能拿步摇的事情做文章了。
皇后悔之晚矣,空余叹息。
“剪秋,本宫头好痛。”
皇后一时头风发作,什么也做不得了。剪秋打发了什么也干不成的年世兰。
年世兰回了翊坤宫。一夜好梦。
第二日一早起,魏嬿婉从皇帝的龙床上爬起来。
想着昨夜芙嫔和胡蕴蓉的一番劝谏。对着侍候的春婵道:
“给芙嫔送去。”
魏嬿婉给芙嫔的是皇帝昨夜赏赐她的一只金簪。
昨夜她侍寝看似是胡蕴蓉的撺掇,可她却瞧出替她梳妆打扮簪上步摇的芙嫔不是一般人。
(没错,我又玩图片不会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