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嫔,你说说到底七阿哥听了些什么。”
宴会结束,皇后带了漱慎公主和安陵容年世兰同回景仁宫,皇后打入宫后只匆匆嘱咐了漱慎几句,便说有要紧事儿将漱慎丢在一旁交给剪秋安置。
安陵容也没想到,皇后会将七阿哥随意说的几句话颠倒黑白。
选公主的事情就让皇后不痛快,若是七阿哥这里拉不下端皇贵妃,皇后也不会饶恕了她。
安陵容一面如此想一面开口。
“弘庆不知何处听了那些不干不净的话。什么魏答应该是四阿哥的人,晚膳时多番提起四阿哥。
臣妾听了惶恐,魏答应或许真是端皇贵妃和四阿哥安排的人。
那些话,实在有损皇上颜面。”
安陵容不敢说出七阿哥说的魏嬿婉是四阿哥的皇后,只敢说得含糊一些,将罪责都往端皇贵妃和四阿哥身上引。
她这样做,也算是帮皇后出气惩治魏嬿婉了。只希望皇后不再计较头前她试探皇后和魏嬿婉关系的事情。
魏嬿婉才入宫没根基没地位再不清不白,皇帝慢慢就淡忘了这号人。
“听听,都是什么混账话。”
皇后扶额叹息。低头一瞬眼里藏着阴沉笑意。
总算是又能惩治端皇贵妃一次了。事情处理妥当四阿哥恐也在劫难逃。
年世兰听皇后和安陵容铺垫了半天, 顺嘴接了话。
“娘娘,不若此刻叫七阿哥和四阿哥对峙一问清楚,四阿哥当真有野心即刻送去养心殿发落。”
安陵容有一丝紧张,害怕皇后真听了年世兰的糊涂发言。 当面锣对面鼓一点证据没有,反而给了端皇贵妃他们反咬一口的机会。
不过理智告诉她,皇后不是愚蠢的人。
“不可,这些话若不是弘庆无意听见,谁能听见?
弘庆那样小,说起来也不过是孩童的话,旁人只会想是本宫教唆了弘庆。”
皇后和安陵容关系密切,抛不开丢不掉,直接叫七阿哥去胜算不大。
“那些话既然传出来了,那也不知还有谁听见了,本宫需要时间慢慢查证,你们莫要再胡说就是了。”
年世兰就知道皇后从不轻易出手。万不得已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皇后是要推安陵容出去。
皇后眼含警告看了两人。
年世兰和安陵容忙起身与皇后道不会说出去。
皇后多瞧了安陵容一眼,年世兰是个蠢笨的皇后不叫她说,她真说不定就闭嘴了,安陵容肯定懂她心思了。
只想想皇后都是开心的。
魏嬿婉若是出事了,看推着她上去的胡蕴蓉还如何和自己做对。
皇后高兴没一会外头传来摔摔打打的声音。
“我不要这个,不要这个,我要阿玛送我的金如意。我要金如意。”
听着是淑慎的声音。皇后问了一句怎么了,剪秋打着帘子来回话。
“淑慎公主闹着要王府里的金如意,宫门已经下钥了只能明日取,奴婢拿了娘娘日常把玩的玉如意,公主不喜。”
皇后起身带了几人出去。
一瞧,地上摔碎的果然是皇后日常把玩的玉如意,皇后眉头拧作一团。心里觉晦气的很,带回来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公主,第一日还触霉头了。
淑慎也是个不识眼色的,皇后更厌恶。
“安嫔和祺妃也早些回去吧。好好照料七阿哥。”
皇后说罢这句头也不回拉着淑慎进去了。
年世兰与安陵容心中俱为意外,若是往常皇后该是要拉着七阿哥一番盘问。
皇后真铁了心不管七阿哥了?
安陵容迟疑了一会子仍旧离去了。皇后要在后宫闹出事儿来,他还得好好嘱咐七阿哥一番。
“安嫔走了一步三回头的,娘娘真不管她了?”
安陵容与年世兰走出一阵儿,皇后才与为淑慎整理房间的剪秋说话,皇后坐在软榻上,淑慎一脸警惕的看着皇后。
屋里就她们三人。皇后端着茶水不紧不慢吹了吹。
“七阿哥说的那些话且不知如何,安嫔怨恨本宫养了七阿哥多年,那本宫叫她试试没本宫她自己能将七阿哥养的如何。”
“再者……”
当着淑慎的面皇后不好说出,再者安陵容的事情若是做不好她不理会七阿哥也不是坏事。
皇后又睨了一眼仍旧和个兔子一样盯着自己的淑慎。
“再说了,本宫不是得了女儿。”
淑慎被皇后盯的害怕,皇后的眼神冷酷无情,打量她的时候不像是看一个人像是看一只不听话的猎物。只等下一刻驯服她。
年世兰晚宴上心情不错,多用了几杯酒,走在路上尤自觉得有些迷迷糊糊。
朦朦胧胧中听见了宫人们的议论声。
“你听的那话是真的假的?科尔沁不要胧月公主,你喝多了黄汤胡诌的吧?”
“我若是胡诌便明日叫我死在你跟前去。真真是外头传来的消息。科尔沁嫌弃胧月公主不清不白。”
“莫不是,宫里说的那则传言是真的?胧月公主当真也是……”
“有人来了。”
年世兰还没听见后头的话,那几个说话的宫人便一溜烟不见了。夜里冷又黑今日宫中还宴饮了,一时间真听不出是哪个宫的宫人胡说。
年世兰倒是酒醒了几分。
年世芍动作够快的。
年世兰很自然想到年世芍对自己说的事情。
北风呼呼吹了一夜。
咸福宫,胧月静坐了一夜,一夜未眠的胧月与敬贵妃道:
“额娘,女儿要去见皇阿玛,年娘娘说的女儿觉得有道理。”
敬贵妃似下定了决心一般攥着胧月的手。
“月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额娘只要月儿好。”
敬贵妃面容憔悴,显然也是一夜未睡。胧月仔细看了敬贵妃一眼,发觉敬贵妃鬓角居然有了白发。
“额娘叫含珠姑姑给额娘将鬓角染一染,月儿去去就回。”
胧月直奔养心殿。
皇帝昨夜病好了,此刻正在与贞嫔用膳。胧月忽然到了皇帝眉间夹了一丝不悦。外头那些传言他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小夏子给贞嫔使了一个眼色,二人退下,养心殿内只余下皇帝和胧月父女。
胧月朝着皇帝叩了一头,皇帝心头一紧,那一瞬他在胧月身上瞧见了故人之姿。
甄嬛出宫那日与他便是如此诀别。
皇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老了,总是很惦念那些故去的人。
“怎么了?”
皇帝开口了。胧月忍不住涕泪四下。皇帝只要开口,她就有希望。
“皇阿玛,儿臣求皇阿玛准儿臣下嫁准噶尔,去准准噶尔来日的王妃。科尔沁诋毁儿臣,儿臣也不是没骨气的人,儿臣便要科尔沁瞧瞧,儿臣不是生来就该做妾的。”
胧月的话总是叫皇帝想起甄嬛,皇帝忽而忆起,她的后宫,有如此节气的,一个是年世兰,一个是甄嬛。
这两个人,从来都没和皇帝低头一次。
“真有你的,敢叫胧月利用甄嫔。”
年世芍计谋得逞,皇帝收养了两个公主在跟前,不愁来日无人和亲。为了自己的面子,又有科尔沁传来的流言,顺理成章将胧月另嫁准噶尔做王妃。
只是年世兰也没想到年世芍最后利用的是甄嬛。
“臣妾……”
年世芍还要和年世兰说话呢,景泰打断二人说话。
“娘娘,温宜公主自请出嫁科尔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