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打了胜仗。”
太后与十四说的不是旁的,是叫十四痛痛快快打一场胜仗出来。
“是啊,十四爷又打了胜仗。
皇上,十四爷这次还提了个副将。十分英勇善战。”
小夏子递上老十四的奏折。
“年无?哪个年家?”
“敦肃皇贵妃外侄。”
皇帝问出的时候心里其实有数了,年家,善战,除了年羹尧再无旁的。
皇帝正沉默着,皇后打外头进来了。
“皇上,淑慎在臣妾身旁也待了好一段日子,原说十五叫福晋她们来瞧瞧,赶上永璜出生耽搁了。
臣妾来问问皇上,这几日什么时候皇上得空了,臣妾召福晋入宫一趟。”
皇后端了一盏茶水。很顺手递给了正在看折子的皇帝,小夏子放在皇帝手旁的奏折皇后睨了一眼。
确定自己收到的消息无误,年家新人的倔起,十四爷的强大都是让皇帝恼火的事情。
皇帝接过茶盏,用了一口,清凉败火。是菊花茶。
茶水让皇帝心里也冷静了下来,昨日他扫了皇后的颜面,任由太后将永璜送去延庆殿皇后没来闹,还规规矩矩请示自己。
“皇后有心了。”
皇后得体一笑。与皇帝夫妻多年,最是清楚皇帝的脾性,皇帝要的是一个温柔大方的皇后。时不时二人是有矛盾,可只要皇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皇帝也会如往日一般待皇后。
“冬日里养心殿烧着地龙,暖和是暖和,可也容易上火,小夏子侍候皇上用心些。”
皇帝方舒坦的一些,这会子又觉得膈应。
皇后总是这样,话里有话,她说的是地龙吗?说的永璜吧?说的是要皇帝莫太为永璜高兴了,免得烧了心。
皇帝想着,重重放下茶盏。
皇后倒吸一口凉气。想了软语要劝慰。
皇后嘴都还没张口,皇帝忽感胸口绞痛,一时头脑恍惚,眼神迷离。
“啪,啪。”
皇帝奋力一够,茶盏落地。皇帝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啊。皇上,皇上……”
皇后惊慌失措,只会叫皇上,心里害怕的要死,担忧的要么,后悔说了不该说的话。
“小夏子,快叫太医,太医该给皇上请平安脉了。”
剪秋的嘱托唤醒了皇后的理智。这一瞬再看皇帝,皇后心里都不知自己想什么去了。
皇位?太子?三阿哥?四阿哥?
皇后不知自己怎么会有这些想头。
“皇后娘娘。”
许太医来的好快,皇后起身侍立在旁,看着许太医为皇帝诊脉,施针。
不过片刻皇帝醒了过来,皇后都不敢信到底此刻是真的,还是皇帝方才的晕倒是真的。
“朕怎么了?”
皇帝迅速想着,想到自己晕倒了。想到了十四,想到了年家的人。
皇帝渐渐清醒,冷眼扫过许太医。
“出去该知道怎么说。”
许太医看一眼皇后,皇后立即到:
“皇上喜得皇孙。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太医请完了平安脉早些下去,本宫还要和皇上商议过几日淑慎额娘入宫的事宜。”
许太医悄然退下。
皇后是要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可他感到了害怕,床榻上躺着的人是当今皇帝,皇帝这个岁数身子出了问题不肯叫人知晓。他惶恐。
可也终是不敢多嘴。
“皇上晕了过去?”
年世兰还是得了消息。
“是。许太医回来后魂不守舍。微臣打跟前路过也不责骂微臣。微臣还是瞧许太医抓药才知道,皇上大约是晕厥过。只是不知是皇上身子问题还是其他。”
“景泰。”
皇帝晕厥的不太正常,如今卫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的不少,也毫不避着他叫人去养心殿打探消息了。
“娘娘,奴婢没问出来问题。养心殿因安嫔有孕,皇上连龙涎香都少用。其他香料更是没有。皇上的吃食也都是照着规矩做的。没差错。”
“没差错?”
年世兰觉得很不对劲。皇帝突然晕厥一定是有差错了。
“卫临,你当今夜什么也没发生。回去吧。”
卫临看年世兰胸有成竹的样子, 必然是知道了什么。
卫临忐忑了一夜,待到第二日,听到外头隐约有小太监议论昨夜许太医用的药方,和自己一样怀疑皇帝龙体有恙。
卫临兴冲冲来到了年世兰跟前。
年世兰一见他就晓得他想的什么。
“不是本宫散播的消息。是慈宁宫。”
卫临深感震惊。原来是太后。也惊讶年世兰昨夜是诈他。要他信她有把握。
年世兰昨夜一开始是很想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了,可养心殿探不出消息。年世兰便想到了引蛇出洞的法子。
皇帝的身子要么真是岁数到了身子不适要么有人暗害,谁暗害的谁着急。
果叫年世兰抓到慈宁宫那头最先传出皇帝身子不适,传出许太医给皇上开的药方有问题。
顺藤摸瓜,年世兰找到了问题所在。
“你瞧瞧这个。”
年世兰递给卫临一张宣纸。卫临小心翼翼接过。
“是干芜花,在民间叫做闷头花。可见其效。”
“皇上每日处理政务必然少不得用这些宣纸。宣纸本身有草木的气息,若不是太医自是不能发觉,皇上养心殿的宣纸又只得皇上用。”
真可谓是精准算计。
卫临查清楚了倒是觉得脊背一凉。太后如此算计皇帝。还有自己听闻了一些边关的传闻。
“卫太医该知道的,在这宫里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卫临谨慎点头。心里想着年世兰近来和太后亲厚。
年世兰知道是太后下手对付皇帝,便决定先看看太后如何做。
皇帝病了这几日外头一点风声没有,独皇后知道,皇后日日在皇上跟前悉心照料。渐渐找到了和皇帝恩义夫妻的感觉。
也渐渐有了主意。
尤其皇帝晕倒那日的想头总在她照料皇帝时冒出来。
这一日侍候完皇帝皇后回了景仁宫。
阿箬正等着皇后。
阿箬得罪了富察氏一直不好回府,太后将阿箬给了皇后阿箬也不敢出卖胡蕴蓉。小心伺候皇后左右。
“皇后娘娘,尝尝妾身泡的红枣茶,娘娘日日侍候在皇上跟前,想是劳累,补补气血。”
皇后对阿箬流露出欣赏的目光。
“嗯,极好的茶水,你比跟着青樱的时候懂分寸多了。这样好。来日叫你侍候嫡福晋,你也能讨嫡福晋喜欢。”
“嫡福晋?”
阿箬不解,皇后要她侍候富察琅嬅?
“嫡福晋。”
皇后语气诚恳。
“琅嬅犯了错如何还能做嫡福晋?”
“青樱和弘历青梅竹马是嫡福晋的不二人选。”
阿箬惊得说不出话来。
青樱是弘历侧福晋来日就是四阿哥成了皇帝也只是得个妃,贵妃顶天了,若青樱成了嫡福晋。
那可是来日的皇后。
“好好告诉四阿哥本宫的意思。本宫不疼他,谁疼他?”
皇后合上茶盏。
“至于琅嬅,那是太后瞧不过眼她害了吉祥的人,永璜可是太后心尖尖上的。”
阿箬千恩万谢出宫去了。
将皇后所言细细告诉了四阿哥。
四阿哥如今唯一的出路也只有皇后了。端皇贵妃那里他这几日几次要去看看吉祥和永璜,端皇贵妃怎么都不肯。
“好好送琅嬅上路。等青樱成嫡福晋,你便是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