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晚看着眼前一箱又一箱的衣服,略微有些头疼,自从那一日和母亲说过之后,京城中最有名气的三家绣坊就被被叫上门了。
那三家绣坊的坊主都是亲自来的,毕竟是定国公府的人,他们哪里敢怠慢了。
至于那定国公府的姑娘?京城贵女,他们哪一家没见过啊,唯独这定国公府的姑娘,这还真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毕竟是定国公府,他们就是做生意的,这沈家姑娘就是形容枯槁,他们也能夸出一朵花来。
谁知道见着人之后,他们反倒是说不出话来了,沈岁晚等在院子里,看到他们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起身“熙春,让他们开始吧。”
熙春提醒了一句,那些坊主才手忙脚乱的带着人上前去测量,最后让沈岁晚选了料子,才回去了。
沈岁晚也没想到,数日之后,会有五箱子的衣服送到了自己面前。
“夫人说了,姑娘要出门了,总要有些看得过眼的行头才是。”
“这也太夸张了一些。”
沈岁晚让人将衣服收起来了。
敛秋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和沈岁晚说着话。
“姑娘不知,那些绣坊主回去之后,有人问起来,他们都说此生从未见过姑娘这样貌美的女子,谁知,现在直接传,说是定国公府给了好处。”
“为何定国公府要给他们好处啊?”沈岁晚看着敛秋,敛秋抿抿唇,终于开口了“姑娘不知道,京城中的人都说,大理寺卿柏尘渊面如冠玉,貌比潘安,定国公府这是担心姑娘配不上柏大人,所以才说姑娘好看。”
沈岁晚点点头“原来如此啊。”
敛秋微微皱起眉“姑娘,我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人在故意散播这些消息。”
沈岁晚早就猜到了,她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便是有人见过,也不过是有人在背后说一声。
而且用一个姑娘来攻击定国公府,这个法子未免太过愚蠢了,所以,她的流言在市井之间从来没有消失过。
“那你觉得,会是谁啊?”
敛秋垂眸,然后坚定的开口“我觉得可能是承恩侯府的姑娘,萧云心。”
沈岁晚被茶水呛咳了一声,这名字也不是一般的熟悉啊“谁?你说谁?”
“承恩侯府的大姑娘,萧云心。”敛秋重复了一遍。
“我,见过她吗?”
说来惭愧,她来这地方也不过是两年的时间,还在学着如何融入这个世界,主线人物一个都不认识啊。
“见过的,姑娘忘了,这位萧家姑娘可是如今的京城第一美人,当初来府中瞧姑娘的时候,可是趾高气昂的,只是。”
“只是?我和她可是有了什么过节吗?”沈岁晚心中一惊,原身早就已经和女二有交集了?
“并未,萧姑娘和姑娘拢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之后就不怎么来了,但是敛秋能看出来。”
敛秋一向性子沉稳,善于察言观色,当初沈豁还曾说过,若是敛秋是男儿身,该是能走上官路的。
沈岁晚有敛秋在身边,他也放心,这孩子就相当于晚晚的谋士。
“那位萧姑娘在嫉妒姑娘。”
“嫉妒我?”
“是,那位萧姑娘一向傲于自己的容貌,可姑娘就不一样了,她知道自己输给姑娘了。”
“不过是个虚名而已,引人注意,倒也不是什么好事。”
沈岁晚当然记得,女二萧云心,虽然性格跋扈,也没那么聪明,可唯独那一张脸,却是书中无人能及的。
毕竟当初定国公府偏颇萧云心,就是因为她的那一张桃花面。
沈岁晚端起茶杯,她可不想和萧云心争抢男人,她只想护着自己和沈家,然后当一个咸鱼贵夫人。
“就是因为姑娘不在意,外人才会更加在意。”敛秋意味深长的说着,然后就捧着衣服去了。
沈岁晚的衣服都要用上好的香料熏了才行,这些香料也有静气宁神的作用,对姑娘好,不过这样的香料可是比金子还贵重,京城这些世家,怕也只有沈岁晚用得起了。
沈岁晚看着敛秋走了,低头沉思着,这个时候奥利奥飞进来了,站在窗边看着沈岁晚。
沈岁晚看了一眼奥利奥光秃秃的腿,看来陈柏没有给她带信。
“是在忙吗?”沈岁晚有些失落的摸了摸海东青的羽毛。
“还好,前两日是有些忙。”
清冷的声音在窗边响起来“沈姑娘这几日如何?”
沈岁晚看着出现在窗前的人,上下打量了一下。
“公子终于有空来见我了?”
柏尘渊也很无奈,这两日萧如景日日催促他,要找那个女子不说,大理寺的事情也不少。
直到今日,海东青来送信,说是沈岁晚要见他,柏尘渊便扔下手边堆积如山的公文,跑了。
“这几日有些忙碌,沈姑娘可是要让我准备些什么?”
“这就不必了,想来倒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让当朝新贵,正四品的大理寺卿给我当跑腿的?”
柏尘渊愣怔了片刻,有些不自在的垂眸“沈姑娘知道了?”
“昨个才送到我面前的画像,画的的确不错,栩栩如生啊。”
柏尘渊一直都知道,他这个浅薄的谎言,会被很快戳破的,原是不在意的,对于柏尘渊来说,这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沈岁晚选择他,不也是想要利用他吗?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柏尘渊竟然觉得无措,掩去眼底的慌乱。
“抱歉,沈姑娘,在下当初不过是一时情急,未料到姑娘误会了我。”
沈岁晚仔细想了想,的确,除了名字之外,柏尘渊什么都没有说,如今更是连名字都是假的了。
沈岁晚看着柏尘渊,她该说一句,不愧是柏尘渊吗?那个书中能让新帝都忌惮的权臣。
沈岁晚突然有些害怕,这样一个人,嫁给他,真的能让自己相安无事吗?
“的确是我太过愚笨了,既如此,柏大人请回吧。”
柏尘渊看着沈岁晚关了窗户,在窗外站了许久才转身离开,不知为何,脚步突然沉重了许多,分明刚才来的时候,还轻快的几乎要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