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晚看着眼前的小册子,她是知道家里人都担心她,可小黄书就不用人人都送了吧。
沈夫人送了一本不说,连她三个嫂嫂都悄悄塞过来一本,尤其是她二嫂,毫不心疼的将自己的珍藏版都送给了沈岁晚。
沈岁晚当初也不是没有逛过花市,于文字上面,也算是阅尽千帆了,但是这样精巧的图画,乍一看还是让人面红耳赤。
熙春很有眼力见,伺候着沈岁晚沐浴之后,就带着小丫鬟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特意拨弄了一下点燃的油灯,让灯光明亮了不少。
沈岁晚裹着被子,打开最上面的那本书。
沈岁晚抬手翻阅着,果然精致,这样的小书,放在现代,估计都能当个文化遗产了。
沈岁晚原本想着,她也算是见过风浪的人了,怎么也不会对这些感到不好意思吧。
事实证明,沈岁晚高估了自己。
看着保守的古人,该大胆的时候,大胆的让人脸红心跳。
沈岁晚最后默默的将小黄书放回了箱子里,然后用被子将自己裹上。
理论和实操那能一样吗?
与其给她看这个,还不如送给柏尘渊,让他好好学习一下。
沈岁晚当然不知道,柏尘渊那边拿到的小册子比起她的可也不少。
柏尘渊看着元和风扛进来放在他面前的木箱子,有些不明所以,元和风一拍箱子“新婚礼物,爷提前送你了。”
“还未到时候,且你代表的是平南王府,哪里有半夜私自来送礼的?”
元和风轻啧了一声“你懂什么,我这礼物可等不得,现在不收了我的礼,你这洞房花烛夜可怎么办?”
柏尘渊明白了,抬头看了一眼元和风“小王爷倒是上心。”
“应该的,应该的。”
元和风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又看了一眼柏尘渊“东西我是送到了,你,尽快看吧,不然到时候洞房花烛夜也不好去打地铺吧。”
说完,元和风在那一方砚台扔过来之前,夺窗而逃了。
柏尘渊看着那个箱子,最后还是去打开箱子,拿出最上面的那一本翻看了几页。
他倒是不知道,元和风的经验这么丰富,看来,是时候给平南王和平南王夫人去个信了。
柏尘渊合上箱子,打算让人将箱子抬出去,可要叫人的时候,却又犹疑了一下。
他在此事上的确不甚精通,沈岁晚身子弱还娇气,总得用些技巧吧。
柏尘渊还是将箱子打开了,搬出来数本到桌案边,用看折子一般的认真态度看着元和风送来的小书。
等到柏福来找柏尘渊的时候,柏尘渊还有些恍惚,那种姿势,他倒是可以,可于沈岁晚来说,似乎是有些困难。
“公子,嫁衣送来了,您要瞧瞧吗?”
沈岁晚的嫁衣,是柏尘渊找了皇帝,让尚衣局做的,嫁衣的样式是他准备好的,尚衣局拨了二十个绣娘做这件嫁衣。
“不必瞧了,给定国公府送去吧,要看,也要等到成亲的那日看。”
柏福笑眯眯应了一声,自从有了这亲事,他们家公子总算是多了几分烟火气,想来等夫人进了门,这府中也能更热闹一些。
柏府送来的嫁衣是直接被送到沈岁晚的院子里的。
沈岁晚盯着箱子看了半晌,抬手让熙春和念夏将箱子打开,把嫁衣拿了出来。
沈岁晚看着熙春又出去找了几个小丫鬟来,才将那嫁衣完整的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如烈火燃烧一般的赤红色浸染了衣裙的每一处,金丝双层广陵大袖衫,边缘处绣着远鸳鸯和石榴,腰带用的流云纱,上面是精致的苏绣。
流云纱腰带被小丫鬟轻轻一动,便飘然若仙,上面的图案层层叠叠,如同水波一般流转开来。
裙尾很长,按照沈岁晚的身量来看,穿上之后,衣摆曳地得有三尺许,沈岁晚看着几个丫鬟举着嫁衣,几个小丫鬟才能提起来,她却是要全部穿到身上的。
“姑娘,如何?可有什么要改动的?”
若是要改动,现在送去尚衣局也还来得及。
“我近日体重变化不大,至于样式,没什么要改动的。”
沈岁晚让人将嫁衣挂了起来,然后就低头去看手中的医书了。
她总不能让熙春她们发现自己在看到嫁衣的时候,那情不自禁加快的心跳声以及被染红的脸颊。
沈岁晚看着自己手中的医书,看了半晌也没有翻过一页。
最后,沈岁晚终于忍不住将手中的医书一扔,捂住自己的眼,告诫自己,沈岁晚,你真的真的,就只是见色起意吧。
是吧?!
是吗?!
三月初九,是柏尘渊和沈岁晚成亲的日子。
今日,是三月初八,沈岁晚总觉得这段时日,时间流逝的很快,她每次出了院子,都能看到府中的人都在忙碌。
好像一眨眼,积雪就化入了泥土,初春就那样在一夜之间降临了。
在沈岁晚终于察觉到她都许久没见到柏尘渊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真的要和柏尘渊成亲了。
这一段日子,安静的近乎无趣,沈岁晚依然会日日陷入梦魇之中,但是精神却没有那么萎靡了。
只偶尔,沈岁晚会在梦里清醒片刻,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等了这一场婚事很久很久了。
但是沈岁晚也知道,等到梦醒了,她依然会忘记。
沈岁晚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在今夜陷入了一场前世之梦,险些一睡不醒。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