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的孩子十六自以为找到强大的靠山,饭都比平时多吃一碗。
许父骂儿子不管不顾随心所欲,可对儿媳『妇』开不了口。把孙子的“状纸”拿给许母看,想让她“规劝规劝”儿媳,对孩子别那么严厉。
许母连猜带蒙的看完,不但没跟许父一条心,倒把他骂了个灰头土脸。
儿子儿媳管教孩子,他们老一辈的跟着瞎掺和什么。别看孩子年纪小,实际上最聪明,只要帮他一回,但凡有个不如意的,就要找人替他出头。
时间长了,不惯得上天才怪。
败家子就是这么来的。
谁生来就是个纨绔,全是教育不成功,宠的。
许父被说得心虚,嘴上却强硬的不承认,坚定认为孙子懂事又机灵,不能和别人家不争气的娃混为一谈。
十六美美的睡上一大觉,期盼着『奶』『奶』说说妈妈,拯救他于水深火热当中。
可惜注定要让他失望。
十六耐心等待,等到腊月二十八爸爸回家,又等到大年初二爸爸回部队,直到正月初五他被妈妈带着回t市,也没能在小本本上记有妈妈名字的位置后面打上勾勾。
沈洁正月初六结婚,银杏讲好的要参加婚礼,买了先一天的火车票。
许扬在火车站接到人,直接载着母子俩去大院,打算晚上就宿在那边。
车子刚在住宿楼下停稳,就有一群小孩子眼尖的围上去,车门拍的咚咚响,嘴里大声的喊着“十六十六,快点下来,一起去玩”。
许扬子承父业,自然希望儿子也如此。逮着空就带十六过来,让他感受部队的氛围,美其名曰从小培养。
十六人小鬼大嘴又甜,兜里的零食还多,又被妈妈教育要乐于分享,因此和大院里小萝卜头们相处融洽。
这不,还没下车就受到朋友们的热烈欢迎。
十六翘着下巴很得意,瞬间把对妈妈的耿耿于怀抛之脑后。打开车门,直接蹦下车子,和小伙伴像脱缰的野马似的,飞快的跑远。
银杏懒得去管他,儿子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她也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挨家挨户的走一遭道个过年好,还要和相熟的嫂子们联络联络感情。
到苗副旅长家时,热热闹闹的一大屋子人,银杏见到他的五个儿女以及两个儿媳。
其中,大儿子和二儿子都是头一回见,长得跟双胞胎似的,往苗副旅长旁边一站,就晓得是父子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银杏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他们头上瞟,幸好幸好,没遗传到爸爸的发量。
他俩都已经结婚,媳『妇』也是军人,这次一起回来的。
妯娌俩没见过嫡亲的婆婆,倒是要有个小婆婆。私心里替婆婆不值,觉得公公老不修,一大把年纪娶个小娇妻回家供着,简直脑袋犯抽。
苗家的三儿子和四儿子都在南方部队,为了老父亲的婚礼,请了大半个月的假。
小女儿苗芬在s市念大学,穿着打扮比以前洋气很多。头发齐肩,前面用发箍往后固定,脸上抹得白白的,上身是红『毛』呢的外套,下面牛仔裤,脚上穿着高跟鞋,昂首挺胸。
苗副旅长晓得沈洁跟银杏关系好,一时还有点小尴尬。
打量完苗家的五个孩子和两个儿媳,银杏的视线重新落回到苗副旅长身上。这一落回不要紧,差点笑出声。
苗副旅长果然遵守对沈洁的承诺,剃了光头。他本是个狭长脸,头顶有点尖尖,乍一看,光秃秃的像个卤蛋。
银杏极力忍住大笑,赶紧说上几句吉祥话,又抓了几颗花生,转战下一家。
晚上和许扬躺在被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苗副旅长的光头,总是可以放飞自我,很是笑了一阵。没有取笑的意思,纯粹是想笑。以前只觉得苗副旅长的头发搞笑,或许是看习惯了,突然见他光头竟有点……不适应。
许扬侧头见媳『妇』精神奕奕,“媳『妇』,你今天不累哈。”
“就拜了个年而已,累……累得很。”银杏听到半途,反应过来许扬的意思,立马转换口风。
侧过身,“我好累好困。”
许扬才不愿煮熟的鸭子飞走,手伸过去,“媳『妇』~~~”
“明天还要早起。”
“现在才九点。”
“哎,你……唔……”
……
次日,是苗副旅长和沈洁结婚的大日子。
银杏早早起床,没有睡好,起床气很大,对着许扬瞪了好几眼。
许扬『摸』『摸』鼻子,讨好道,“媳『妇』,早餐已经打好,就等着你光临。”
“十六呢?”
“在外面吃包子。给你买的油条,正热乎着。”许扬邀功,媳『妇』特别喜欢食堂炸出来油条,每次能吃三根。
吃完饭,俩人就过去请客处帮忙。
苗副旅长虽然是二婚,可对沈洁很重视,办得还挺隆重。酒席上的菜不少,烟酒都是上好的。
不过也有尴尬的时候,沈洁只比苗家的大儿子大几岁,苗副旅长却跟沈父同年,比沈母还大一岁。敬酒的时候喊称呼都是硬着头皮叫的。
有嘴碎的『妇』人站在旁边悄默默的看笑话,下去了就对着其他人大讲特讲。
“你们没看到,苗家的两个妯娌那脸『色』,臭的不行。”
“那肯定啊,让你喊一个大几岁的人叫妈,你喊得出来?”
“人家没喊妈,叫的婶子。”
“也是,沈洁又不是亲妈,叫声婶子不错啦。”
“要我说,苗家的孩子也不用着急。沈洁不能生,以后老了还不是要靠他们养。”
“你这么说也是啊。”
“还有还有,苗副旅长给沈洁爸妈敬酒时,喊他们岳父岳母,沈洁的爸妈都不好意思应,声音小得我都听不到。”
“让你听到干啥?”
“结婚改口,喊人应人向来是有多大声就多大声。也就沈洁嫁了个跟她爸同年的,不敢大声。”
“丢人呗。”
“……”
沈洁和苗副旅长的酒席颇为热闹,给大家提供了不少茶余发后的谈资。
老夫少妻,从来都是新鲜事。
特别是沈洁这种没法子生,在一般人看来底气不足,却又好命嫁了个高官的,说风凉话的人不在少数。
银杏就听了好几耳朵,实在是忍不住。
“苗副旅长和沈洁结婚,你们倒是挺不乐意……”
一句话,耳边清静了。
没想到,只清静了几个小时。
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大门被敲得震天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