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南方军福船上,站在高高楼阁之上,范蠡盯着江夏城方向陷入思考。
显然,江陵军此时没有继续拖下去的打算,战船络绎不绝得从城内水道进入江面,他们要速战速决,避免在江夏两面开战。
“大帅,王爷还需五日的行程才能到达江夏,我们不再拖下去?”
见范蠡直接在江面上摆开阵仗,副将周密有些不解询问道。
论兵力他们不占优势,论地利他们处于上游,水流湍急不好掌控船体,即便有船体高大的福船助力,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范蠡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缓缓吩咐道:“准备火攻,打乱敌军阵型。”
南方军位于江夏北面,如今要准备火攻,而且还是在逆风的江面上,周密边上的诸将皆是不明所以。
“服从军令!!”范蠡神色一变,一股肃杀之气荡漾在战船上。
“喏!”众将士领军令,随后号令各船安排数十小舟,在上面淋上火油跟酒精。
就等着大帅点火信号,顺流而下冲入敌军阵营。
对此,江陵军早有准备,不仅在两军之间安排了大量水船用于灭火,,而且拉起的铁索可以将南方军战船困住,沦为江陵军攻击的靶子。
随着天色变黑,所有人都明白,战局已经是一触即发。
突然,江面上金鼓响起,江陵军率先发动了进攻。
数百艘战船在指令之下,有条不紊向上游逆流而上。
大型战船上的抛石机开始攻击南方军战船,被巨大的石头砸中,瞬间就会在船体上破一个大洞,大量的江水顺着破口涌入船舱。
鲁班的福船采用了水密隔舱建造工艺,最不怕的就是船体破损。
“快!将东西搬到其他舱内,保持船体平衡,剩下的人给我将进舱的水舀出去!”
船夫们有条不紊操作着船体的平衡,显然之前已经演练过无数遍。
福船上甲板面积大,如今堆放了数十台被鲁班改进后的弩床,上下调整发射角度后,床弩带着火星直接射向天空。
一道完美的抛物线后,弩箭直接命中江陵军战船侧面,随着一声轰隆炸响。
整艘船瞬间倒向一侧。
“救命!”不少军卒掉落江面,只是他们的落水在战场厮杀声中,很快就埋没了下去。
范蠡冲旗手号令道:“传令下去,将敌军前排战船全部摧毁!”
船弩在调整方向后,又是一轮齐射,目标直指最前方战船,包括在江面上拉起数道铁索的水船。
霹雳包被捆在弩箭之上,很快就将目标物摧毁一干二净。
江陵水军的主力部队暴露在了南方军面前。
双方开始弩箭的对射。
只是,鲁班改进后弩床的射程跟精度明显高于江陵军,再加上霹雳包带来的后续伤害,很快对方的战船损失数就高了起来。
白荣传令各船继续向前,准备实施人海战术,用战船的数量跟兵力来弥补装备上的差距。
范蠡岂会让他如意,在逆流的情况下居然下令挂起大帆。
在皎洁的月光以及江面火光映照之下,白荣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挂帆的南方军战船居然跟他们迅速扯开了距离,超出了弩床射击的距离。
江陵军射不到他们,可不代表南方军射不到。
于是场面变成了当方面碾压局。
每一声爆炸想起,江陵军战船就会沉没一搜,白荣的心在滴血。
“鸣金退兵!”
再次选择退兵,白荣心中对于南方这支船队无语到了极点。
火力强大就算了,还能快速逆流而上。
这种远程打不过,被放风筝的憋屈感差点让他吐血。
江陵军战船开始顺流退兵,江夏城外的投石机全力抛射,阻断金东军追击的意图。
范蠡站在楼阁上探出头,喃喃自语道:“时辰差不多了,应该快来了吧。”
江面上吹的南风仿佛听到了范蠡的话,风向一转,顿时变成了北风。
范蠡面色一喜,他已经观察了几天,江面上的风总会在晚上的某个时间改变风向,利于南方军作战。
“号令全军,立刻释放快船,火攻下游敌军!”范蠡当即下令道。
满载火油跟酒精的快船顺着风直接驶向下游,差不多的距离后,快船上的军卒点燃了引火物。
火势借着北风快速飘向战船,军卒跳下快舟后,随后这些船贴着江陵军船体。
夏季天干物燥,即便是船体,露在外头的部分就是干柴,很快就烧了起来。
“快!把水龙车拉上来灭火。”
火油夹杂着酒精的火,随着水浇灌,火势愈发大。
很快船体整艘都着起了大火,船上将士选择丢船逃命。
这一波金东军的攻势又让江陵军战船没了近半数。
数百艘战船,最后回到城内江港的只有两成。
说是全军覆没也差不多了。
此战金东军以无可争议的优势获得胜利。
天亮后,江面上依旧漂浮着大量的江陵军尸体,还有阵阵哀嚎声。
就算是打成这样,范蠡依旧一副云淡风气的模样,冲众人叹气道:“就差一丝就能全灭敌军!”
要不是白荣果断退兵,范蠡的全歼计划真有可能实现。
只是战场上没有如果,只有现实的残酷。
江陵军十万的水军,被淹死的就有近三成,剩下的五成被金东军打捞上来后,成为了俘虏。
白荣回到城中,还未来得及歇息,就听说范蠡开始了攻城。
城外大量投石机被范蠡军的弩床摧毁,随着南方军主力登陆,攻城战全面展开。
数千步兵持盾顶在前头,李成梁的陌刀军在他们的掩护下,缓缓向前移动。
这是陌刀军第一次正面杀入战场,李成梁的压力不是没有,只是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脑袋里只有一个信念,带领陌刀军拿下江夏,给李修送上他的一份心意。
“杀呀!”李修花重金打造的陌刀军,全员上下是铁甲保护,除了两个眼睛,浑身上下再无一丝破绽。
这一身重甲至少百来斤,非大力士不能穿戴。
如此全副武装的神军,一出现就让江陵守军骇然。
这是什么怪物!
那一把把长刀散发出的寒光,犹如贴在脖颈之处,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