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一切都消失了,平静得像是裴清寒做了一场梦。
当裴清寒看着小腿上留下的红痕时,才确定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窗台上,藤蔓还好好的待在那儿。
裴清寒穿上裤子,倒了一杯水,手指戳了戳藤蔓:“早上好呀。”
藤蔓不会回应他,裴清寒也不在意。
金丝雀的生活是很惬意的,他什么都不用做,一切都会有专人给他安排好。
昨天是迟宴不在,人心惶惶,他才出面镇压,能够偷懒的时候,还是偷懒的。
在享用过早饭之后,裴清寒带着盆栽出门晒太阳了。
他还记得,迟宴之前一直说想要开花,这么久,他还没见过迟宴开花的样子。
裴清寒到花园里,将藤蔓摆在阳光最好的位置。
不知道迟宴和其他的植物一样不一样,需不需要施肥。
裴清寒趴在桌子上,盯着藤蔓瞧。
“快快长大,快快回来我的身边,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时候,裴清寒才觉得迟宴是认真将他养成金丝雀的,什么事情都瞒的死死的。
温暖的阳光下,玻璃花房被照的暖融融的,白色的纱帘被风吹起来。
裴清寒看着纱帘吹起的弧度,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
男人穿着熟悉又陌生的黑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裴清寒直起身子,眉头紧蹙:“……迟宴?”
那人走到了花房门口,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将门推开,走了进来。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翠竹香味,“好久不见,小寒。”
裴清寒怔了怔,从记忆的角落里将人找了出来。
原本的迟宴的孪生兄弟——迟奕。
迟家两兄弟都认识原主,而且关系都很亲近。只是相对于哥哥迟宴,迟奕更加的内敛,温和。
原主也更愿意和迟奕接触,论亲近和信任的程度,迟奕和原主的关系要更加的密切。
末世到来的时候,迟奕刚好在外地出差,没来得及联系裴清寒。
虽然两兄弟的性格不同,但是在对原主的掌控欲方面,都是一样的。
要不是末世的到来,原主恐怕迟早会变成迟家两兄弟的掌中玩物。
“嗯。”裴清寒淡淡应了一声,有些不满他和迟宴的独处时光被打扰。
迟奕的目光微闪:“半年多而已,你变了很多。”
裴清寒拨弄着藤蔓,给他松了松土。
“在这个末世,人都会变的。”
迟奕在他的对面坐下,有着和狗子相似的一张脸。
可裴清寒对狗子有滤镜,他觉得自家的狗子要帅的多了。
迟奕给自己倒了杯水,修长的手拎着水杯晃了晃,眼睛微眯,透着些许温柔:“听说这半年多你都和哥哥待在一起,你们交往了吗?”
裴清寒都没给他一个正眼,和从前对他的态度就像两个极端。
青年勾了勾唇角:“你不知道吗?我可是他养的金丝雀哦。”
迟家的势力庞大,迟奕也不是废物。在末世后的世界,迟奕依旧是人上人。
往他身边挤的漂亮男孩数不胜数,他也尝试过下手,但每每看着那些男孩儿,他的眼里都浮现了另一张脸。
明明长了张狐狸精似的漂亮脸蛋,却整天戴着一副笨重的眼睛,木的要命,怎么暗示都大明白。
偏偏是这样的人,让他念念不忘。
他以为,他看到成为了迟宴的金丝雀后的裴清寒,会失去兴趣。
裴清寒不再和他记忆中的一样了,他就不会念念不忘。
但并没有。
以前的裴清寒是一朵羞涩的花苞,纯洁青涩。现在的裴清寒,是被人浇灌到艳熟,开到糜烂的玫瑰。
只是靠近,都能闻到一股浓郁的花香。
勾引人犯罪。
迟奕:“哥哥真是好福气,能够有嫂嫂这么漂亮的人陪着。”
裴清寒手指动作一顿,这怎么像是有种禁忌文学的开场。
迟奕:“哥哥一直都很幸运,爸爸妈妈和周围的人都喜欢他,他总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他低着头,神色落寞:“不像我,只能做他的绿叶、陪衬。就连喜欢的人也得不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别人的怀抱。”
他的目光落在裴清寒的身上,又在他发现的时候,及时收回。
裴清寒……
这下傻子都知道迟奕说的人是谁了。
裴清寒认真的思考,是他哪里不对劲吗,不然为什么总是吸引到绿茶。
地下深处,某位为了进化不得不陷入沉睡的怪物,快要被这突然出现的绿茶给气疯了。
一片漆黑的地底,狰狞的藤蔓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茧。
“滚开滚开滚开滚开!他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可惜,地下深处怪物的嚎叫就只有他一个人听得见。
裴清寒瞥了一眼迟奕,不知道他的自信来自于哪里。
迟奕见他无动于衷,挑了挑眉:“我是来看望哥哥的,哥哥不在,就让我好好照顾嫂嫂吧。”
裴清寒所处的别墅,就是基地的中心,基地最重要的资料都存放在这里。
迟宴组建基地之后,迟家的人也不是没想过联系迟宴,只是迟宴从不配合。
这次迟奕来,是带着目的前来的。
“随意。”裴清寒耸了耸肩,继续拨弄他的盆栽。
迟奕今天才到,没看见裴清寒昨天动手的样子,心想金丝雀就是金丝雀,都末世了还只会养花弄草,做这些没用的事情。
迟奕看着豪华的别墅,心中有些不满。
迟家在北方基地只能算是一方较大的势力,还没真正掌控基地,享受的也不如迟宴。
身为迟家人,居然一点都不为家族利益着想。
“而且哥哥你还违背约定了,说好了,裴清寒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玩具,你居然想要独占。”迟奕打开书桌上的文件,装模作样的叹气。
他推了推眼镜:“就半年而已,他就不知天高地厚了,等我接手,一定好好调教他。”
房间内的空气变得湿润阴沉,迟奕的目光落在纸上,瞳孔微缩。
还没凝固的鲜血从纸上滑落——“他是我的!”
还有——“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