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碎裂的骨头却让他的动作格外艰难。
“师祖,我不明白为什么……”
掌门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物,“不用装了,你身上的魔气太重,已经藏不住了。”
祁宴:“不,我不是魔族。我正要禀告掌门,有魔族潜入了宗门,他威胁我,要是我不听他的话,他就杀了师尊!”
掌门背着手,站起身,“死到临头,还在撒谎。”
祁宴努力的摇头,“我真的不是,请师祖让师尊来,师尊能为我证明。”
说到裴清寒,掌门眼神更加冰冷,又是一股巨力,将祁宴踹上了天,接着重重的坠落。
身体好像要碎掉了一样,痛的他无法呼吸。
“清寒本性单纯,对谁都很信任,才会被你这孽畜蒙蔽。”
裴清寒是掌门最得意的弟子,他身上唯一的污点就是收了祁宴这个废柴徒弟。
至于祁宴第一个通过试心秘境的事,掌门冷哼,“借助魔族的力量,第一个通过试心秘境。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祁宴已经彻底动不了了,他实在是太弱,在掌门的面前就像蝼蚁一样。
他明明把一切都做到了最后,宗门人人说起他,都说他是一个好人。
可为什么,受伤的还是他。甚至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掌门就要判处他死刑。
这个世界,处处都在针对他,所有人都恨不得他去死。
这样的世界,根本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毁灭吧,大家一起去死吧。
可是……还有师尊。
祁宴眼中的红光忽明忽暗,内心挣扎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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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姬扑过去,抱住受伤的雏灵,把自己身上带着的灵药全部抖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傻,自己被打的时候就该说了,非得等到最后。”
雏灵仰着头,“他没有下死手,都是些看起来吓人的皮外伤。”
要是雏灵来审讯犯人,下手可要重的多。
他握住莲姬颤抖的手:“对不起,我没想到他竟然连我们的事情都知道,连累你了。”
莲姬哭着摇头,她决定了,就算裴清寒长得再好看,她也不要这个后宫了。
太凶残了!
雏灵倒是不在意自己被打了,作为杀手,他把每一天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死亡,于他而言是如影随形。
雏灵给莲姬忠告:“不要去招惹这个人,连报复的心思也不要有。他年轻,天赋出众,我无法想象他最后究竟会做到哪一步。”
地下室中,他们两人就像孤苦无依的小时候一样,紧紧的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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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寒审讯结束后,看到属于祁宴的那颗石头已经变成了金光,此时的天蒙蒙亮。
仅仅一天时间,居然就顺利通过了试心秘境。
裴清寒的嘴角挂着骄傲的笑,别人都说祁宴天赋不好,他可不觉得。
人的天赋,不是仅仅由灵根决定的,心智品性如何,也决定了修仙路能够走多远。
裴清寒出门去接祁宴,准备嘱咐他这段时间要小心。
然而在试心台,他并没有看到祁宴。
试心台边守着的弟子告诉他:“祁宴师兄已经回去了。”
裴清寒:“不可能,我刚才过来的。”
那名弟子低着头:“也许是正好错过,您再回去看看吧。”
裴清寒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以他的身份,门中弟子敢这么蒙骗他,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而这件事,也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祁宴吐出血唾沫:“你要杀我,我没有办法,我只想问一句,师尊知道这件事吗?你就不怕师尊知道了,向你复仇!”
掌门:“哼!果然是孽畜,我是他的师傅,他会理解我的苦心的。”
掌门掌心凝聚出金色的光刃,眼神狠厉,直接朝祁宴刺了下去!
一道金光穿过身体,祁宴奄奄一息间,看到一个身影踹开门,奔向他。
裴清寒搂住晕过去的祁宴,毫不犹豫的输送灵力,维持住他的生命。
掌门沉声道:“他是魔族派来的细作,清寒,让开。”
“师尊!你疯了!”裴清寒虽说孤傲,可对师傅的尊敬还是有的。
可当下,他再也无法顾及这些,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掌门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着,竟觉得裴清寒会起来刺他一剑。
裴清寒的确是这么想的,可祁宴的情况太危急了。
就算他和掌门对打,杀了掌门又有什么用。
他俯身抱起祁宴,肢体接触后,更为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脆弱。
骨头几乎全部碎了,搅进去肉里,现在全靠一口灵力支撑,随时都会咽气。
掌门还想要出手阻拦,裴清寒直接拔出了灵霄剑:“今日若祁宴有任何事,哪怕入魔,做千古罪人,我也要替他讨回公道!”
“我裴清寒,今日一定要带走他。”
一身白衣被染红,他经过的地方满是血污,祁宴的双手无力的垂下,生机难寻。
掌门的手动了动,被云流影叫住:“师尊,别把清寒逼到绝路上。”
云流影叹气,她不过是喝了一晚上酒,睡了个懒觉,怎么就变天了。
“您就算是怀疑祁宴,也不能这么武断,至少应该要调查一下,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掌门用力的一甩袖子:“他巧舌如簧,舌灿莲花,给他机会,岂不是又要被他混过去了。”
云流影:“那您便等着吧,等清寒腾出手来,他绝不会轻轻的揭过这件事的。”
掌门:“那又能如何!他还要杀了他的师傅不成!?”
云流影看着地上的血污,低声道:“也不是不可能。”
世人都将裴清寒视作高岭之花,如匪君子。
可真正的裴清寒,始终藏在坚冰之下。云流影隐约感觉到,真正的他远比表现出来的要疯狂。
冰层之下,暗流汹涌,打破了表面上的冰,就不得不迎接汹涌的风暴。
裴清寒愿意做君子时,是光之所向。
他不愿意时,即便是最冷最黑的深渊,也不及他。
“师尊……你一定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