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是在床上，不再是冰冷的实验室，房间虽然也是冷色调，却能够清楚的看见窗外射进来的阳光。
系统告诉裴清寒在他晕过去之后的事情。
安德雷斯打开脑机，从里面抱出了痛苦的蜷缩成一团的他。
缇安在旁边咂了咂嘴：“居然连0号都痛苦成这个样子，真是无法想象。”
安德雷斯拨开遮住裴清寒眼睛的长发，一言不发的抱着他离开。
缇安跟在后头，“其实你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吧，要是心疼的话就表现出来，这里没有外人，谁也不会嘲笑你。”
安德雷斯：“闭嘴，很吵。”
…………
系统将事情讲完，没等到裴清寒回应：“宿主，宿主你还好吗？”
该不会真的被那该死的脑机给清除情感了吧，那他们的任务还这么做。
裴清寒光脚摆在地上，走到落地窗上，白色的窗帘轻轻吹起，划过他的脚背。
“知道了，闭嘴。”
这句“闭嘴”的感觉和安德雷斯莫名神似。
裴清寒没有被清除情感，从进入脑机之后，他大概体验了三秒钟的痛感，所有感觉就被屏蔽了。
之后的表现，全部都是出自于他影帝的演技。
现在裴清寒感觉格外的不爽，一言不合就给他整进脑机里去了。
不想他有情感就直说，想要什么他演不出来。
“0号，你醒了，快下楼，准备了早饭。”缇安推开门，穿着卡其色的高领毛衣，笑得一脸阳光。
裴清寒顿了下，面无表情的从他的身边经过，就像是被设定好行动轨迹的机器人，漠然的走到了一楼。
安德雷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报纸，上面是关于污染物的报道。
就在昨天晚上，一个港口被污染物袭击，虽然军队迅速出动，但死伤依旧惨重。
上面的牺牲数字背后是无数家庭的破灭。
听见脚步声，安德雷斯放下报纸，满意的看着裴清寒眼底的冰冷。
“吃饭吧，吃完之后就该出发了。”
安德雷斯对清除了情感的0号倒是温和了一些。
裴清寒的行动并不刻板，不了解的人看来，他只是比常人冷漠一些罢了。
吃完饭后，外面已经有一架直升飞机等待着。
飞机到了港口，一个抽着烟，胡子拉碴，略有些沧桑的男人走近。
上下打量了裴清寒一眼，“这就是传说中的秘密武器，看起来就像个小白脸。”
缇安：“卡洛斯你别着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0号的亮相，本应该更加正式一些，在万众瞩目之下告诉所有人他的强大，无敌。
不过，局势总是在变化。港口突然出来了大批污染物，也没时间去想发布会的事情了。
安德雷斯看着翻滚的黑色潮水。
水的颜色越深，就代表污染物越多。
这样深的颜色，就代表污染物的浓度已经到达了一种可怕的地步了。
“0号，多久能够处理好。”
裴清寒看了眼海面，“十五分钟。”
卡洛斯不屑的撇了撇嘴，“五千个人在这里，一晚上一点头绪也没有，居然说十五分钟就行。安德雷斯，你现在也学会说大话了。”
作为实战派，卡洛斯很看不起实验室的那一套。
研究出来的实验品他也不是没见过，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最后还是要靠他们善后。
而偏偏联邦的那些人就重视实验室，每年都拨给实验室大批的经费。
要是那些钱用在他的兄弟们的身上……
卡洛斯对裴清寒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都看不惯。
安德雷斯转了转拇指上的戒指，没有生气：“0号，去吧。”
裴清寒的脸和他一样面无表情，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去。
卡洛斯着急道：“这是个傻子吗，连防护服都不穿？联邦拨给你们那么多钱，不是让你们制造废物浪费钱的！”
安德雷斯穿着黑色的长款风衣，风度翩翩如同贵公子。
黑色的长发为他增添了不少神秘感。
“卡洛斯，你越来越吵了。”
卡洛斯最厌烦他这种强调，一个大男人还留着长发，恶心不恶心。
他培养的实验品也和他一样，一头长发，娘们唧唧。
卡洛斯和安德雷斯几乎一见面就吵架，缇安赶忙拉住卡洛斯：“好了好了，就十五分钟，你稍微等一会儿。”
卡洛斯推开缇安，怒吼：“现在把他拉上来，说不定还能活，再过十五分钟，骨头架子都不剩了。”
和安德雷斯还有缇安这样的研究员不一样，卡洛斯的眼里，裴清寒和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他不容许任何一个人白白牺牲。
安德雷斯站在岸边，风吹起他的衣角：“够了，看一眼海面。”
“老子都看了一个晚上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卡洛斯愤怒的转过头，声音突然消了下去。
黑色的海面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净，熟悉的蓝色开始浮现。
虽说这次出现的污染物都不算强大，但数量恐怖，怎么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被消灭。
裴清寒才下去多久，怎么会这么快……
看到这一幕变化的每个人心理活动都和卡洛斯一样。
二十多年，他们每个人都习惯了，污染物无法战胜。
他们天生就克制热武器，只能够被击退，难以被杀死。
但眼前切切实实发生的一幕，让他们不得不相信，人类，真的有战胜污染物的希望。
“这是怎么做到的？”卡洛斯张大了嘴巴，表情滑稽。
安德雷斯冷笑：“你口中弱不禁风的小白脸干的。”
卡洛斯……“你怎么还这么记仇呢，都认识多少年了，好好给我讲讲到底怎么做到的。”
缇安在一边忍笑，以他对安德雷斯的了解，就算卡洛斯磨破嘴皮，安德雷斯也不会搭理他的。
十五分钟，一秒钟都没有多，海面恢复成湛蓝色，银发少年从水下走出来。
他手中提着一个比他胳膊还粗的链子，边走边抬头看向安德雷斯：“下面，有个大铁笼。这些家伙，就是从笼子里跑出来了。”
最糟糕的情况出现了，在对抗污染物二十多年后，有人类，开始为了利益，和污染物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