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就是只要自己不在意，就没有人能够让你在意。
裴清寒低眉顺眼，手指按在安德雷斯的肩膀上，看似服从了安德雷斯。
而安德雷斯却看见了表面服从下的桀骜不驯，看似乖巧，实则时时刻刻都准备着反抗。
才装了多久的时间，就装不下去了。
他掐着裴清寒的腰，手指摸索着腰侧的软肉，低下头，额头靠在了裴清寒的肩膀上。
身上的人骤然身体紧绷，如同一把蓄势待发的弓箭。
安德雷斯深深吸了一口气：“留着，下次我再来索要，记住了，你还欠我一回。”
裴清寒眨了眨眼：“是，主人。”
“主人”这个称呼可一点都不诚心，裴清寒随口叫叫，压根就没有认真。
安德雷斯也不纠正，就算不是发自内心的，裴清寒也得这么叫他不是吗？
第二天，研究院果然将所有的研究员都召集了过去。
有人死在了研究院里，这不是小事，这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之一，防守出现了漏洞。
年迈的老者犀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目光着重在安德雷斯的身上停留。
昨天刚发生了矛盾，今天凯文就出事了，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安德雷斯。
有怀疑，但不多。
安德雷斯和凯文的矛盾不是一日两日的，真想动手，不至于等到现在。
最重要的是，凯文的仇家太多。
“监控视频被人入侵，数据被删除，已经有专业人员正在恢复，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我希望这件事和你们每一个人都无关，无论有什么矛盾，关起门来，我们都是一家人。”
……
说完之后，所有人都各做各的事情去了，对凯文的死，连装出来的悲伤都没有。
倒是对裴清寒感兴趣的人很多，这可是安德雷斯最满意的作品，怎么能不让人好奇呢。
很快，老者脸色难看的回来，数据恢复失败了。
“我们还会继续调查，绝不会放过凶手。”
回去路上，裴清寒看了安德雷斯好几眼。
他们是破坏了摄像头，但没有去入侵监控视频，能够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安德雷斯。
他以为安德雷斯不管他，实际上安德雷斯一直注视着他做的事情，并在背后默默帮助。
“……谢谢。”
“嗯。”安德雷斯看着窗外，声音冷淡。
反光镜中，他的嘴角往上翘了下，又很快被压下来。
“离卡洛斯那个蠢货远点，别再给我惹麻烦。”
心中欢喜，嘴却比蚌壳还要硬，愣是说不出一句好听的话。
裴清寒就权当他是面冷心热了。
虽然将面冷心热这个词和安德雷斯放在一起，也很古怪。
凯文死了，研究还得继续。关于他的实验品的归属，经过几轮争抢过后，最后全部都到了安德雷斯的手中。
安德雷斯没告诉裴清寒过程是怎样的，但肯定不会轻松。
过了几天，裴清寒就在别墅里看到了那天在培养仓里看到的人。
出了培养仓，看着更加的瘦小，都是还没长大的孩子。
要不是被凯文带走，本应该还是天真浪漫的年纪。
“这些人是你要的，你来照顾。”
安德雷斯是懒得管这些人，全部都丢给了裴清寒。
“楼上的空房间，随便你们用，别碰我的实验室。”
安德雷斯丢下这句话，就回了他的实验室。
“你们跟我上来，别怕，我也是实验体。”裴清寒揉了揉他们的头。
得知他们有相同的身份，几小只们明显放下了戒备，神态轻松了很多。
五个小孩，原本就是孤儿，凯文也没有给他们起名字。
大眼瞪小眼看了会儿，裴清寒找来一本字典，蹲在一起给自己取名字。
安德雷斯推开门，便看到一群“小兔子”趴在窝里，最大的白兔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可爱的要命。
不过是只外面可爱的食人兔，一不小心要被咬一口。
想到安德雷斯之前的话，裴清寒略有些慌张的捂住字典。
安德雷斯瞥了一眼：“起名字？”
裴清寒：“……嗯。”
“不是有了情感，就是……”他想要解释一二，不想再进去脑机了。
那种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安德雷斯目光平静，在裴清寒求他救这些实验体的时候，情感就已经满到溢出来了。
但为什么，他没有像之前一样，果断的将裴清寒关进脑机。
那时候起，安德雷斯就知道，他生病了。
他病了，却不知道怎么医治。
“会取名字吗？”安德雷斯主动走进了这个房间。
小兔子们瞬间炸毛，像是看到了天敌。
好在裴清寒的存在，让他们多少放松了一些。
安德雷斯拿起字典，“知道自己的姓氏吗？”
小兔子们齐齐摇头。
“那就不用姓氏了。”安德雷斯无所谓道。
裴清寒：“……”这也太草率了。
“我想要一个姓氏。”他还是最喜欢自己的名字。
安德雷斯：“你跟我姓。”
裴清寒歪了歪头，他还不知道安德雷斯的全名呢。
“安德雷斯·拜兹。”
拜兹，裴清寒在心中默念。
他直觉安德雷斯的身份不简单，这个姓氏的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意义。
用了一个下午，给五小只起好了名字，这段时间他们会居住在这里。
只是拜兹这个姓氏，安德雷斯只说了要给裴清寒，没有提其他人。
“你要让0号姓拜兹？安德雷斯，你疯了吗？”缇安回来听到这件事，差点惊掉下巴。
神色夸张的像是安德雷斯做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虽说你现在脱离了那个地方，但这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他们可没有承认你不再是拜兹家的人了。这个姓氏，更不是随随便便能够给别人的。”
缇安的表现，帮裴清寒确信了他的猜想。
安德雷斯戴着眼镜，正在做实验，“如果是废话，就滚出去。”
缇安看了眼裴清寒，又看了眼安德雷斯，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
“你说让我保持清醒，我看现在不清醒的人是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