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雷斯还没想出来,管家就给他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今天晚上的行动,安德雷斯不用参加。你有别的事情要做。”
具体的计划,管家不会告诉安德雷斯,他也别想要有泄密的机会。
“好的。”安德雷斯勾了勾唇。
次日,一架直升飞机停在别墅的草坪上。
卡洛斯穿着黑色的军装从上面下来,他是来接安德雷斯的。
从前,他都是接裴清寒去做任务,现在换成了安德雷斯。
0号叛逃了,还杀光了研究院的实验体,现在还能够工作的就安德雷斯一个。
卡洛斯见到安德雷斯的第一面,就觉得很古怪,忍不住问道:“你今天的心情很好?”
从裴清寒走后,安德雷斯一直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从前根本就不抽烟的人,现在都随身带着烟盒了。
表情没有太大变化,给人的感觉却变了,没有那么冷。
安德雷斯手指撑着额头,将头发撩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浓密的睫毛在阳光下眨动,鼻梁高挺,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颌角。
“有吗?我没有感受到。”
卡洛斯:“……”就像开屏的花孔雀一样。
“我们是去杀污染物,你好像去见情人似的。”
他好像还闻到了香水的味道,这家伙真的不是疯了吗?
仔细看,安德雷斯的头发还打理过了,绸缎一样的披在身后。
看着安德雷斯孔雀开屏的样子,卡洛斯觉得恶心,做了一个反胃的动作。
管家看着安德雷斯被卡洛斯带走,心总算放了下来。
偏远地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劫匪,竟然还想从古德家族弄到钱,简直是找死。
管家开着货车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地点,裴清寒狮子大开口,要了巨款,钱装了整整一车。
这笔钱对于古德家族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但不至于拿不出来。
这就不得不提到这个世界巨大的贫富差异了,百分之九十九的钱都掌控在百分之一的人手里。
穷人过的不如富人的宠物。
裴清寒约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工地,到处都是裸露在外的钢筋。
他插兜走在前面,修泽跟在他的后面。
打扮干净,看着也是清秀的少年,虽然在外流浪,却没有畏畏缩缩的气质,眼神就像一头小狼,会凶狠的扑食敌人。
管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修泽如果是一个废物,就没有带回去的必要了。
“你要的钱都到了,清点一下数目吧。”
裴清寒打开车厢,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钱,这么大的数目,简直闪瞎人眼睛。
“不错,人你可以带走了。”
“哼,这笔钱给你,就看你有没有能力带走了。”
管家抓住修泽的手,拉着他走到了掩体下。
“出来吧,把他给我杀了!”
管家势必要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见识到古德家族的强大。
裴清寒双手插兜,银色的长发随风摇摆。
一分钟过去,鸦雀无声。
一只乌鸦落在附近的电线杆上,应景的发出叫声:“嘎嘎——”
裴清寒靠在车门上:“……嗯?这是你的即兴表演吗?我是不是应该要鼓个掌。”
毕竟对方这么大方,给了这么大一笔钱,鼓个掌还是可以的。
“啪啪啪——”裴清寒也大方的鼓掌回应。
这在管家看来,无疑是一种羞辱。
“人呢?都给我滚出来!”
这下倒是有反应了,一个个人影从废弃建筑物里被扔了下来,叠成了一座小山。
黑影站在二楼,像是等候已久了。
“安德雷斯!你怎么会在这里?”管家震惊得眉头紧皱。
他带着修泽向后退,“早就听说你和自己的污染物狼狈为奸,竟然是真的。你简直就是贵族的耻辱,和你那个下贱的妈一模一样……呃——”
话语戛然而止,修泽死死咬住了管家的喉咙。他对修泽毫无防备,没想到最后会死在这个私生子的手中。
修泽活生生咬下了一块肉,恶心的吐掉,像吃到了什么脏东西。
一下子,人全部死了,裴清寒愣了一下,他没准备杀人。
死这么多人,会把中心城的目光都转移到这里。
幸好他们的基地不在第七区,随时都可以离开。
拿着钱,准备跑路,衣角被两个人拉住。
安德雷斯冷冷的扫向修泽,想把这玩意儿扔的远远的。
裴清寒顿了下,询问修泽:“我可以分你一点钱,之后想干嘛就随便你。”
修泽说话的速度很慢,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一样:“我想跟着你。”
裴清寒:“不需要。”
修泽死死的盯着他:“我可以继续帮你挣钱。”
裴清寒:“…………”
好家伙,薅自己亲生父亲的羊毛一次不够,还准备可持续发展呢。
裴清寒:“你也知道了,你的父亲在找你,你完全可以去中心城,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我们要做的事情,不适合你。”
修泽:“我知道,你们要,推翻那些人。我也想,让我,跟着你们。”
说的很慢,表达的却很清楚。
裴清寒也看出来了,他对血缘上的父亲一点感情都没有,好像还有仇。
“行吧,看在你贡献了这么多钱的份上。”
至于安德雷斯……
“松手,我现在没时间和你浪费。”
这么多钱,他可不放心留在外面,得尽快搬回去。
安德雷斯不死心,继续拉他的衣服,裴清寒耐烦,直接将衣角切碎,雷厉风行的开车离开。
安德雷斯捏着一小块布,冷风吹起他精心打理的长发,风衣被熨烫的一个褶子都没有,香水的气味在风中变得很淡。
他做的这一切,裴清寒都没有发现。
亦或者说,不在意。
他错过的那个晚上,真的就那么十恶不赦吗?
安德雷斯低下头,紧抿着唇,有点想哭。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上车呀。”裴清寒拉下车窗,看着站在风中伤春怀秋的安德雷斯,潇洒的拍了拍车门。
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这么记仇。
柳暗花明又一村。
安德雷斯乐颠颠的上了车,长手长脚可怜的缩在车厢里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