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会有人进来,裴清寒连更换的衣服都没有拿。
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叫魏卿辞帮忙。
“卿辞,能帮我从衣柜里拿一套衣服出来吗?”
魏卿辞打开裴清寒的衣柜,里面的衣服不多,都是素淡的颜色。
叠得很整齐,在裴清寒这个年纪,是很难得的。
魏卿辞仿佛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他无法判断是佣人给柜子喷了香水,还是裴清寒的衣服上自带的。
“还没有好吗?”裴清寒等了一会儿,还没有等到魏卿辞。
拿一件衣服而已,怎么会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好了。”魏卿辞从里面抽出一套白色的衣服。
裴清寒打开一看,庆幸的舒了一口气,是长袖长裤,不会露出太多的肌肤。
在这个诡异的氛围下,他还是尽可能的不要再魏卿辞面前摆弄自己的身躯。
穿好衣服,裴清寒在脑袋上搭了一块毛巾出来。
他的头发湿了,一时半会儿擦不干,放块毛巾,能有效阻止水流下来。
白色的毛巾垂在耳侧,他的眼神又那么乖,像是一只超大的毛茸茸的垂耳兔。
“抱歉,突然就进来,刚才吓了一跳吧。”魏卿辞先是对自己刚才鲁莽的行为向裴清寒道歉。
“也是我已经忘记锁门了。”裴清寒抿了抿唇,皮肤被水泡过之后,呈现出一种水润透明的白。
“有什么事吗?”都晚上了,突然来找他,肯定有什么事要说吧。
是要试探什么呢?裴清寒在心里想着该怎么应对魏卿辞。
“没事,就是路过想到你了,想要和你说一声晚安。”
“啊?”裴清寒呆呆的抬起头,没想到魏卿辞会是这个回答。
魏卿辞揉了揉他的头,只碰到了毛巾,有些不满足。
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手指捏了捏裴清寒的耳垂,嗓音温柔清润:“晚安,好梦。”
接着,就推开门走了。
他甚至都没有要求裴清寒回他一个“晚安。”
专门来这一趟,让裴清寒如临大敌的应付,竟然就单纯的为了说一句晚安?
裴清寒不敢相信,他觉得这应该是魏卿辞的恶趣味,就喜欢看他忐忑不安的样子。
要是魏卿辞知道裴清寒的心里是这么想他的,不知要作何反应。
魏卿辞靠在墙上,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看了半晌。
他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样子还很年轻,只说外貌,说他是二十几岁都有人愿意相信。
外貌虽然年轻,但心已经变得沧桑了。
不如魏鸠朝气蓬勃,对什么都充满兴趣。
一夜过去,三个人心思各异,都没有怎么睡好。
一大早,魏鸠在餐桌旁看见正拿着报纸看的魏卿辞,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切~”。
他们父子的关系真的是相当的恶劣。
裴清寒本来不该和他们一起吃,管家这个人精,通过昨天发生的事,就判断出了裴清寒的与众不同。
在裴清寒准备去和其他仆人一起吃早饭的时候,被管家拉了过来。
魏鸠看着魏卿辞冰冷的脸上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惊讶的就像是看见人脸上开花了一样。
魏卿辞起身,将自己身边的椅子拉开,“坐这里吧。”
都到这了,裴清寒也不扭捏,在魏卿辞身边坐了下来。
他的对面就是魏鸠,魏鸠咬了一口包子,目光狐疑的打量着他们两人。
魏卿辞:“魏鸠,注意你的眼神。”
“不是吧,你现在管的这么宽,连我的眼神怎么样都要管了?我的先生就坐在这儿呢,他都没说什么。”
魏鸠咬着勺子,笑得天真浪漫:“是不是呀,裴先生。”
话中透着蜜意,甜的发慌。
裴清寒不参与父子俩的争斗,垂眸不语。
魏卿辞冷冷瞥了魏鸠一眼,“别欺负清寒。”
魏鸠磨了磨牙,谁欺负谁啊,老头子老眼昏花了吧,被欺负的人一直都是他好吧。
在魏卿辞看来,裴清寒是千好万好,而魏鸠就是哪哪都让人窝火。
魏鸠也习惯了,生了一会儿气就没事。
仆人将丰盛的早餐一一摆上桌,裴清寒看了眼,大多都是清淡口味,魏家人应该不喜欢吃辣。
来来往往的仆人没有往下看,因此他们并不知道魏鸠正勾着裴清寒的小腿,来回的晃荡。
脚尖轻蹭着裴清寒的小腿肚,暧昧的摩擦着。
裴清寒面无表情,像是什么感受都没有的石头。
就像他说的,在他眼中,魏鸠就是个小屁孩,他不会因为小屁孩的幼稚的行为而有任何反应。
这个认知让魏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他不禁怀疑起自己的魅力来,他真的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吗?明明在风月场里,他一直都是最受欢迎的。
难道那些人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才会冲上来?
食不言寝不语,他们看似安静,实则暗流涌动的吃完了这顿早饭。
魏卿辞终于能够揉裴清寒的头发了,摸完以后,脸上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出去了,要是魏鸠惹你生气,立刻让管家打电话给我。”
魏卿辞最后还警告的看了一眼魏鸠。
魏鸠只恨他是个瞎子。
司机已经在门口等候,魏卿辞走到门口,忽然又回头,目光不经意的落在裴清寒的裤脚上。
起了好几个褶皱,好像被人用力的翻过一样。
裴清寒随着他的目光低下头,也看到了自己乱糟糟的裤脚。
若无其事的低下身,“起来太早了,都没有整理好。”
魏卿辞温和的笑了笑:“不用着急,多久都会等你。”
坐上车,魏卿辞借着后视镜看着站在门口的裴清寒还有魏鸠。
车子刚启动没多久,魏鸠就凑到了裴清寒的耳边,靠得很近,几乎要亲上去。
裴清寒的耳朵敏感,被他呼出的气弄得很痒,后退一步摸了摸耳朵。
魏鸠恶作剧成功,哈哈大笑。
一个转弯,人影消失了。
魏卿辞垂眸,手指紧紧的握了起来,裴清寒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他看着,还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的裤脚分明还是整齐的,只是吃了一顿饭而已,怎么突然就变得乱了呢?
除非,有人故意弄乱。